深秋的风有些冷了。
田宁有吹冷风就头疼的毛病。
“田宁,你把头靠我后背上,可以把风挡住。”
路上,严柏扭头冲她说道。
田宁愣了一下,严柏继续道:“或者我停车把外衣脱了,你包头上。”
他说完就要停车脱衣,田宁忙抓住他的衣摆说道:“不用停车,我靠着你就行。”顿了下又道,“谢谢。”
她侧头靠在男人的后背上。
严柏脚下用力蹬了一下,嘴角微扬说道:“你我之间不用客气。”
泥土路似乎也平坦了许多,风被男人的前胸挡住,后背温暖,田宁侧脸抵在后背上,男人的气息混着淡淡的汗腥味钻入鼻中,并不难闻。
道路两旁有盛开的野菊花,边上是一块块收割的稻田,草垛子一垛垛堆放在田里,小孩子们在草垛间嬉闹玩耍,无忧无虑。
夫妻俩没说话,静静感受着这难得的相处时光,也欣赏着两旁的风景。
一小时后抵达镇子,来到报名处,人潮涌动,很是热闹。
田宁从后车座上跳下来,看着严柏问道:“你是不是要去单位一趟?”
严柏微愣,随后点了头:“是要去一趟。”
“那你赶紧去吧。”田宁不想耽搁他的时间,立刻说道。
严柏凝视了妻子一眼,随后低头看手表:“我大约一个小时后回来,你报完名在这等我可好?”
“好。”田宁点头答应。
严柏重新骑上车,拐向了单位的方向。
看他离开,田宁心底隐隐松了一口气。
田宁不是担心严柏会阻挠她报名,而是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让她不希望他在场。
走到报名点,田宁才发现竟要在报名的时候,同时填上报考的大学或者大专。
这就很为难报名之人了,毕竟十年才恢复高考,积压了十年的知识青年,还有工人、农民、复原军人一起报考,谁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处于怎样的水准。
毕竟自古以来的考试制度,并不单纯是考文化知识,也是选拔,是挤独木桥,把别人挤下了自己才有机会上岸。
现场是有一些院校的介绍,但录取分数线那是不可能有的。
有人自信心不足,在报考院校上来回纠结。
也有人自信满满,填报顶尖的大学。
田宁将所有大学都看过之后,拿了表格下笔的时候,脑海里浮现出刚刚严柏带着她在路上骑行的画面。
“田老师,能问问您想报考哪里的大学吗?”
补习班的那位女班长,有些不好意思地走到她身边问道。
田宁醒过神,笑着回道:“正在考虑。”
“田老师,你这么好的学问,在京大和清大随意填一所就可以了。我就惨了,完全不知道该填什么学校,田老师能给我些建议吗?”女班长期盼地问道。
毕竟是自己的学生,还是收了学费的,田宁爽快的答应:“行,你先说说你想读什么专业。”
女班长很高兴地说道:“我想当老师,高考恢复了,老师岗位肯定要增加很多,这也是受人尊敬的职业,我就想毕业后回到家乡教书,能陪着父母,也有铁饭碗,以后成亲带孩子也比别的工作方便些,因为有假期。”
女班长这务实的想法,让田宁不由得乐了,但脑海里同时闪过一道模糊的念头。
只是不等她捕捉那道念头,补习班其他学生围了过来,也是来向她讨教报考院校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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