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少白根本没有注意到小兰表情的变化,她只以为小兰咬着她的唇是因为羞涩,不由地又在小兰的额头上吻了一下。
这一吻,就让小兰回到了现实中来。
她将秦少白的手拉了过来,枕在自己的头下,看着那东边越来越绚烂的天空,悠悠道:“要是时间能静止在这一刻,该有多好啊。”
秦少白用手刮了一下小兰的嘴唇:“傻丫头,不吃不喝,那我们就成两具木乃伊了。”
见小兰对这木乃伊一词很是疑惑,便又笑道:“等这里的事情搞定了,我就递上辞呈,我们一起找个山清水秀的小镇,生个十个八个小小兰,小小白,好不好?”
小兰娇俏的脸红得像那天边的朝霞,她的粉拳轻轻捶了捶秦少白:“谁要给你生娃了。”
秦少白呵呵大笑:“生个十个八个……”
他突然间停住了,目光也变得冷峻起来:“你说,那七个瓷娃娃会不会真的是那刘喜所作,代表着他死去的七个亲人?”
小兰是没想到秦少白会有这想法,还没开口,却看到秦少白已经站起身来,对着那喷薄而出的太阳说道:“是该好好地去问一问那刘喜了,能还的清白,总得还给人家。”
小兰一听这话,才想起,昨夜和他一起去那望乡楼寻找金昭宁,遇到七鹰袭击的是赵白,也是赵白和他一起去了那天牢,亲眼看到了被洗得干干净净的刘喜的尸体。
看来,昨天赵白在自己走后,又做了很多事,才会让秦少白在这凤凰山下醒来,也才会忘记了将这些事情都在交接本上写下来,告诉秦少白。
“秦大哥,刘喜,是不用提审了,他昨晚已经在牢里死去了。”
秦少白是愣了一下,不过,也只是淡淡噢了一声。
“其实,我也知道,那刘喜若是拿来当替罪羊的,那些人自然不会让他活太久,一来是怕他会翻供,二来,也是想要快点结束此案。”
小兰点了点头,正欲将另外的那些事也告诉秦少白,却听秦少白又道:
“小兰,自从那瓷人敲响血情鼓后,我的心中总是忐忑。原本,我在这里也只要担心你一人,可现在,婉儿和月儿来了,我心中自然是欣喜的,却也多了一点担忧。”
秦少白突然转过身来,握住了小兰的手:“小兰,也许有一天,我会离开,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你要答应我,好好地照顾好你自己,还有,为了我,好好地保护好两个孩子。”
小兰竟是被秦少白的话说得感伤起来,将身子轻轻靠近了秦少白:“秦大哥,你不要说傻话了。小兰现在和你已经完全融为一体,小兰如何会允许你独自离开,若你真的会遭遇到什么,小兰一定带着两个孩子守住你的一切。”
眼前的女孩,说的每一句话都是那么地坚定,她的目光里是无法伪装的深情。
秦少白真想把自己那秘密在这一刻倾吐出来,但理智告诉他,若他的这个秘密被发现,这临安城可能又要掀起一场大风波了。
他已经不再是几个月前那个醉死在南阳县街头也没有人管的醉汉。
“好了,好了,小兰,你们女人还真是水做的,刚刚才被我偷了那么多的水,现在竟又眼泪汪汪的了,秦大哥答应你,一定好好地好好地活着,陪着你,陪着两个孩子,让你们过上你们想要的生活。”
秦少白用手拭去小兰眼角的泪,轻轻安慰着,也不忘记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
小兰俏脸通红,小拳头捶了起来:“秦大哥,你也变坏了。”
秦少白哈哈笑了起来,跃上马,将小兰拉了上去,两人疾驶而去。
刚到府衙门前,王平就奔了过来,说那赵汝述已经在府衙等了有一会,白如雪正在里面招呼着他呢。
“紫儿呢?”秦少白问道。
“欧阳捕头说,她有些头疼,所以回内堂睡觉去了。”
秦少白和小兰对望了一眼,都笑了起来。
欧阳紫一定是看不惯赵汝述那双色眯眯的眼睛,随意找了个理由避开了。
“小兰,你去看看紫儿吧,我现在去见一见那赵汝述。”
赵汝述正坐在客堂里,手中拿着一杯茶,不知道在那里想着什么。
白如雪站在他的身后,板着一张脸,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样。
秦少白心中暗笑:“白捕头,王师爷说有事要找你,你先出去看看,赵大人,我来招呼就行。”
白如雪一听这话,立即像关在笼子里小鸟看到了一双来开笼子的手一般,开心地应了一声嗯,也不和赵汝述打招呼,就奔了出去。
“秦大人,你家这白捕头,真的挺有意思的。”赵汝述抬起头,他竟也不站起身来迎秦少白。
“赵大人你这是谬赞了,这白捕头,除了武功好一点外,真的是找不到一点优点。我想把她给开掉,又舍不得她那一身好武功,抓起贼来倒是十分地利索。”
“呵呵。”赵汝述干笑了几声,看着秦少白在对面坐下后,斟了一杯茶给他:“少白兄,我这次来,是因为我听说,昨晚大牢发生了一件大事?”
“赵大人,你不说,我还真想要找你去说一说呢。要知道,昨晚本官可是差点因为这个刘喜丧了性命。”
“啊,少白兄,这话从何讲起。”
秦少白便将小兰所说望乡楼一事说给了赵汝述听。
一边说,秦少白一边注意着赵汝述的表情。
他不得不佩服那赵汝述,竟然一点早就知晓的表情都没有,完全沉浸在秦少白的叙述之中。
等秦少白说完,那赵汝述一拳砸在了桌上,将那茶水溅了个四起。
他自己更是愤愤站起:“这简直就是无法无天了,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对我们临安城的最高长官寻仇,少白兄,你等着,我这就派人将那七鹰给找出来,让他们跪在少白兄你的面前,任由你处置。”
说着,那赵汝述竟真的起身就往外走。
要不是赵汝述的臭名声已经深嵌在秦少白的脑海里,再加上秦少白认定了赵汝述这表现就是一个字装,他还真有些感动。
“赵大人,那七鹰早就被望乡楼的梅三公子给吓走了,而且他们也明确说了,是为那刘喜报仇,以为是我逼死了刘喜,才会去跟踪上我,想要找我理论。”
秦少白停了一下,突然笑盈盈地看着赵汝述:“后来,他们发现找错人了,所以,我不会再有任何的危险。反而是赵大人你,最近出入可是要小心一点噢。”
赵汝述一听,脸色大变,却是什么也没说,抱拳就告辞要离去。
“对了,赵大人,既然那凶犯刘喜已死,我想行刺赵大人的案子也就可以结了吧。”
“噢,对了,我真是被那七只鹰给气糊涂了。”赵汝述停了下来,脸色竟已恢复了正常,“我就是来告诉你一些刘喜的事情的,他在顺昌县也是制瓷器的一把好手,尤其是会做那些瓷人瓷娃娃什么的。”
说完,赵汝述又一次告辞离开。
秦少白呆在了那里,一时弄不明白,这赵汝述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难道,他是在暗示自己,不仅仅这刺杀他的案子可以结了,可以推到刘喜身上去了,就连那府衙前的瓷人鬼俑之说,也可以推到刘喜身上去了?
如果真是这个意思,这一定是史弥远的意思。
眼看史弥远给的十天限期要到,自己手中还没有一点点鬼俑的线索。
这史弥远明明可以拿住这个把柄参自己一本,让自己卷起铺盖回南阳去。
为何,他会在这胜券在握的时候放自己一马呢?
“少白,少白。”
门外传来宋慈焦虑的声音,还没来得及回应,就见宋慈已冲了进来:“少白,朝中有大事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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