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会儿工夫,陈大年就听到屋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娇笑声,“呀,这可是金镶玉的坠子,你哪儿来的?”
“我今儿去了趟城里,路过玉容斋,我就想起你这个小妖精了……怎样?爷待你好吧?”
林新勇边说着边在女人的身上胡乱摸起来,惹得那女人阵阵浪笑。
“嗯,好,太好了!”
“那还不赶紧把爷伺候舒坦了?”
林新勇扑了上去。
陈大年从窗子外看到这一幕,狠狠朝地上啐了一口。
当然鬼是没有口水的,自然也啐不出什么东西来。
林新勇仗着长得一副小白脸模样,成天不做好事儿,附近村的小寡妇都给他祸祸了个遍。
这女人姓孙,男人死三年了。
三年里,陈大年跟她明铺暗盖,村里没谁不知道,就是齐氏也隐约感觉到些什么,只一直没抓住把柄。
陈大年从孙寡妇家飘出来时,已半夜了。
他又熟门熟路地去了大舅子林新利家里。
林新利竟还没睡,依稀听到他在跟他老爹林忠钦说话。
“爹,昨天我去了趟县衙,跟岳大力说了想把在东马山开煤矿的权限拿过来,跟他联手也成,他竟一口回绝了,还说,开矿权限属于公家,私人不能操控。您说说,他这是啥意思?会不会是当年的事儿走漏了风声,他故意报复才不肯通融的?”
林新利给他爹倒了一杯茶水,低眉顺眼地问道。
“当年你拿他的二十两银子的时候,一屋子住了七、八个参加科举的呢,你的铺位不是跟他紧挨着,他怎么可能会想到是你用杆子把他的包袱挑过去,拿了银子又挑回去了?这事儿你手法高明,他不可能知道!”
林忠钦抿了一口茶,摇头。
“那他怎么会拒绝我的提议?这可是一本万利的买卖,他跟我一起合伙的话,每年的赚头最起码也在三千两银子以上,比起他当县令一年的俸禄,这数目是惊人的。”
“是不是他想拖一拖,在分成比例上占大头?”
林新利一怔,很快他一拍大腿道,“爹,您说的对,一定是这样的。”
“老大啊,凡事儿要多动脑子,别一丁点阻力就乱了章法,那怎么成?咱家啊,就指着你了……”
林忠钦说到这里忽然想到一件事儿,“对了,我听说陈大年临死还娶了个小媳妇?”
“可不是吗,爹,你说他死就死了吧,还弄个女人来膈应我,我原来还打算着,只要他一死,我就去把陈家的几个孩子哄过来,陈家的房子跟地也就落我手里了,到时候,我把房子、地一卖,钱就到手了。没了房子跟地,陈家那几个孩子还不由着咱们拿捏吗??”
林新利这番话说完,某鬼已经气得抓狂了。
亏他好意思说出口来!
这种无耻的行径,也就只有林家这种下三滥才能做得出来。
呜呜……
一阵阴风从窗外吹起来,带着诡异的呼啸声,从林家的窗户缝隙就钻了进去,灯烛一下子就给吹灭了。正坐在炕上的林家父子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噤,后脊梁就嗖嗖地冒冷风了。
爷俩刚要说话,忽然就看到月光洒落的窗户上出现了一个人影,那人影轻飘飘地悬在半空中,在风里飘来飘去的,他的头发凌乱地散落下来,遮住了他的脸,却在天空中莫名打了一道闪电时,他们看到有一条足足一尺多长的舌头耷拉下来,在那堆头发中间不住地蠕动着,舌尖竟还吧嗒吧嗒地滴着鲜红的血,那血不知道是不是被风吹的,直扑在窗户上四处迸溅……
啊!有……有鬼……
林忠钦惊呼一声,就昏死过去了。
林新利想过去扶他爹,可他周身像是被人点了死穴似的,一动都不能,只能任由身下一股骚呼呼的尿涌了出来……
陈大年是在凌晨赶回的陈家。
托了个梦给何月娘,简单说了林新勇给了相好的孙寡妇一对金镶玉的坠儿,以及林新利跟岳县令之间那二十两银子的事儿,具体的他没来得及说。
“啧啧,没想到,林新利偷东西还真是有一套!”
何月娘听完笑着夸了一句。
“呸!他就是个不要脸的,我听大娃他娘说过,当年林家也并不富裕,拿出全部的钱,把林新利送去了镇上的私塾,实指望他能发奋读书,考取功名,为林家光宗耀祖,谁知道,他读了六年,不但连个秀才都没考中,还被私塾先生赶回来了,说他没读书的天赋,再读也枉然!林氏还说,她也奇怪,她大哥被赶回来,都以为她爹会暴打大哥一顿,没想到,他大哥把她爹叫到屋里,两人单独密谈了好一会儿,再出来,她大哥竟得意洋洋的。那年年尾,林忠钦就拿出钱收买族里的长辈,把林新利推举为里正了。现在看来,当年林家用来上下打点族长等人的银子就是林新利偷的岳县令的!”
陈大年的魂魄气得直跺脚,不过,在何月娘感觉,他根本不是跺脚,而是扭动腰肢,妖魔乱舞呢。
“三娃的脑子是怎么坏的?天生的吗?”
何月娘想起昨天三娃的表现,好像是被什么人刺激了一般。
“唉,三娃刚生时好着呢,不到一周岁就会跑了,说话也机灵,比大娃二娃都聪明,谁想到他五岁时就变了,变成了现在这样!”
年鬼的声音骤然凄楚,“这孩子最让人心疼,好在他娶了秀儿,秀儿也是个苦命孩子,知道疼人!”
“他是无缘无故就变成这样的?”
“不是,这事儿说起来怪我,我当年就不该答应林家,把三娃送过去。”
“啥?你曾经把三娃送人了?”
何月娘腾地站起来,叉腰怒目。
(。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