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是陈家家族族长陈通。
“你……你别过来,我可告诉你,之前我们两家的事儿都已经说清楚了,我儿波儿都很久没去见俞氏了。”
张路生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眼神忌惮地看向陈通。
张波不是张家仨儿子中样貌最好的,但他对女人很会花言巧语,陈耀祖的妻子俞氏算是女人中泼辣的主儿,平常也不太注意什么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些规矩,喜欢挎个小篮子去赶集,一来二去的,就认识了张波,张波混迹在集市上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跟着他所谓的老大,处处拿捏赶集的小商贩,跟他们要个保护费啥的。
有一次,俞氏看中了小商贩摊子上的一枚紫檀木的梳子,商贩要十五文钱,说这是外域远渡大洋贩运过来的,材质好,雕工也讲究,自然价格就贵了一些大越国国产的木梳。
俞氏拢共也没拿十五文钱,她是来买针线的,三五文钱的事儿。
但她就是看上了这把紫檀木的梳子,把梳子拿在手里,把玩了好一会儿,都不想放下。
商贩走南闯北的做小买卖,也算是练出来一双火眼金睛,看得出来这妇人虽然喜欢木梳,但实际上并拿不出钱来,于是当下就变脸,吆喝道,买不起赶紧走,别杵在这里耽误我买卖!
“谁……谁说我买不起?我只是想检查一下,看着木梳有没有什么毛毛刺儿!”
俞氏的脸当即就红了。
她是个极其要强的性子,本来还没拿定主意想买这把木梳,如今给商贩一奚落,她倒坚定了要把这把木梳买回去的心念了。
“我们的木梳根本没一点瑕疵,你想买赶紧掏钱,不想买走走走!”
商贩越发不耐烦起来。
“你这个人怎么做生意呢?咋还往外撵人呢?我今儿个还就不走了,你诋毁我名誉,说我没钱买木梳,这就是污蔑!我……我跟你没完!”
说着,她一扭腰肢,人就奔着商贩去了。
商贩一个激灵,哪儿敢跟她对面杠啊,急忙往旁边闪避。
不料,这一闪避,他一下子就踩着一个人的脚了。
他还没来得及道歉,那人就薅住了他的脖领子,对着他脸上就挥了一拳,这一拳,商贩鼻口窜血,嘴角都撕裂了,血顺着他的脖子往下淌。
“张……张爷,您……对不住啊,我没瞧见您在这里……”
商贩傻眼了,他可知道张波是个什么人,平常不遇上他,他都会赖过来要好处,这回把他的脚给踩了,这简直就是送上门去找死啊!
“你没瞧见?你那俩眼珠子是瞎的啊?”
张波火冒三丈,一脚踹翻了商贩的小摊子。
摊子上的东西撒了一地。
俞氏的眼神一直着落在那把紫檀木的梳子上,见摊子被掀翻,木梳也掉到了一边,她悄摸地走过去,弯腰装作整理裙摆,就把木梳捡起来,塞入袖袋里了。
买完针线,走在回村的路上,俞氏的心情很不错。
但就在拐过一道弯儿的时候,她看到张波斜靠在路边的树干上,歪着头,斜睨着她,眼底是不怀好意的笑。
“你闪开!”
俞氏走过来,张波就挡在她面前,不让她走,俞氏俏脸一寒,道。
“咋我帮你得到了那把木梳,你连个谢谢都不想说吗?”
张波说着,眼神有意无意地看向俞氏的袖袋。
俞氏微惊,讷讷道,我没有见什么木梳,你少血口喷人。
“是吗?那我可得好好搜一搜,看到底有没有?”
张波就开始在俞氏那里上下其手了。
俞氏想要甩他一耳光,却被他抓住了手腕,又拖着手凑到嘴边,狠狠啄了一口。
“嗯,真香!”
张波一脸阴笑。
“你放开我……”
俞氏还要挣扎,却见手中多了一物,低头一看,竟是一个小木盒,打开木盒,里头是一条金镶玉的项链,看上去很是值钱的样子。
她呆住了,也忘记反抗,就被张波揽入怀中,抱去了路边的树林里。
自那时起,张波跟俞氏就有了私情,但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两人眉来眼去的,很快就被人知道了。
陈通是一族之长,怎么能容忍孙媳妇给孙子戴绿帽子,所以,他略施小计,就让人把张波给抓了起来,这一通暴揍,险些把张波的命都给去掉了。
最后张路生把家里全部的银子都拿去赔偿了陈家,对方这才把只剩下半条命的张波放了回来。
那以后,张波就有了腿疾,走路一瘸一拐的,再没了往日的威风。
想到这些事儿,张路生一家怎么不怕陈通。
“我来呢,是想帮你们的!你们不是盖大屋没钱吗?我有个法子,能让你们迅速有很多钱,足够你们盖大屋了。“
陈通也没啰嗦,直奔主题。
“啊?真的?”
张路生惊愕地看着他,但而后又摇头,“我知道咱们两家有点过节,但我们该挨打的也挨了,该赔钱也赔了,你还想咋地?”
“我说了,我是来帮你的,帮你得到很多钱,盖大屋,把何氏那个臭寡妇给比下去,最好能困住她,不让她新建的大屋有水吃,我就不信了,她一个人能离得了水?只要你捏住了上游的水源,那她就得跟你服服帖帖的听话,拿钱出来求你赏给她一点水!”
陈通这话说的语速平缓,似乎是笃定能给张家一个出路。
张路生下意识地追问了一句,那你说我怎么才能得到……得到足够盖大屋的钱,要知道,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不就是八十两银子吗?你张路生张张嘴,记记账,银子就到手了!”
陈通的话愈发引起张路生的注意,不过,没等他发问,陈通就把嘴巴凑到张路生耳边,嘀咕了一番。
张路生越听越高兴,一张老脸早就笑了起来,“好,这个法子好,等把何氏那贱女人给制住了,咱们就只管去陈家拿银子就成了!”
“嗯,说的对,那个贱女人也不是咱们村的,凭啥在这里兴风作浪的?我就不信咱们庄子里的男人都不如一个老娘们?”
陈通的话就跟一碗新鲜出炉的鸡血似的,给张路生灌下后,他立马就带着一家子往村里去了。
第二天晌午,何月娘才从林翠娥的嘴里得知一个消息,说是张家正在发动村里人往他那里存钱,说好了,利息是一分利,这可比镇子上的银庄给的利息高多了。
张路生说了,你们来存钱,就是为了挣利息,但如果你们不想赚钱了,想把钱拿回去也是可以的,我这里讲究的就是存钱随意,取钱也随意,一切都是你们自己说了算!
何月娘掀起上眼皮瞅了瞅林翠娥,“你把你闺女的私房钱都押上了吗?”
“我,我这也是为了大赚一笔啊!”
林翠娥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但本能的又不想承认,只很不服气地嘟囔,我闺女的钱就是老娘我的,我拿去使使,仨俩月的就还给她,不,我还给她双倍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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