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这件事要追溯到术后的第三天,当时只是涨奶,胸部硬绷绷的,但这次没再我以为,偷偷上网查了资料,问了护工,问了不是臧河清妈妈的医生,结果是正常的。
但我也以为只是涨奶,终止妊娠后会退下去,直到今天傍晚,我准备出门去超市采购打算一个人过年的时候,发现自己出奶了。
不多,但是文胸没过多久就被奶浸湿,这毫无疑问让身心疲惫的我雪上加霜。
我在文胸里塞了纱布和纸巾,甚至一度想过用卫生巾,但心理上的排斥令我放弃这个念头。
我实在不知该怎么办,路上走了走,就来到臧河清家里。
进屋后我又去卫生间处理了下这狼狈的情况,完事儿了在客厅崩溃地坐着。
真的,我人生前十八年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这下真浑身上下充满奶味了。
臧河清回来的比我想象中要快很多,密码锁开,玄关换鞋的动静能让我分辨出这个人当时当刻有多么的着急,但他还是步子稳当来到我身边,在我身边坐下,喉咙紧涩,说:“我看看?”
太涩了。
我抿着唇,轻轻点了点头,又一下子抱住他。
他有点无奈,笑笑:“妹妹,你这样我没法看。”
我只好又松开。
客厅没开灯,全靠窗外泻进来的月光支撑着屋内的亮堂。暖气倒是开得很足。
他脱了我的衣服,黑色的文胸衬得我肤色白皙,我穿的半杯,很轻易就能看到布料中间的濡湿。
和玫瑰红色晕上的水光。
我想把文胸摘下来,被他阻止,用手轻轻捏了一下,便有奶一波一波涌出来。
……
后来是他吸出来的。
事情解决之后我不想走,换了他的衣服看他在厨房做饭。
菜都是临时到楼上拿的,他说他姐姐家就在楼上,姐姐姐夫也是医生,也在六院工作,他平时不在医院吃食堂,不回爸妈家,就会到姐姐姐夫家蹭饭,他们夫妻俩无论多累,只要能回家,无论多难都会回家。
相比之下,臧河清是下手术后累了,可以很轻松地下决定就在医院睡。
“那他们有孩子吗?”我坐在餐椅上,抱着膝盖问他。
“有一个,女孩。”臧河清说,“他们青梅竹马,读大三的时候就结婚生育了。”
“这么早?”我惊讶。
“他们都是要做医生的,读书期间反而是大家最有空的时候,我姐性格要强,心理素质过硬,觉得那时候生,才不至于小孩一出生就过上丧父丧母的生活,他们还能养育两手抓,不错过小孩的童年,现在小孩都上初中了,平时住校,周末选择性的回家或者回爷奶家。”
我觉得这样的生活也不错,感叹了一会儿真好。
臧河清这下笑了:“你是把自己代入到父母还是女儿?”
我也笑了,但没说话。
接下来有段时间只有抽油烟机有声音,他回头看我在玩手机,便也没说话,直到四菜一汤上桌,他落座,才很自然地对我说:“我这里随时欢迎你,只要你想来。”
我愣住,看了手机半晌,也没看清屏幕上的字。
过了一会儿,我才听到自己说:“什么叫随时欢迎我?”
臧河清:“妹妹,我的职业决定了我确实不能给你太多时间,但只要你在,我再累也会坚持回来。如果你想从追求开始,就请你给我这个机会来追你。”
那还是算了。我撇了撇嘴,放下手机,去厨房洗了个手才回来坐下。
连约会时间都没有,就这还谈追求,能追到个球球。
22
饭后我还是不想走,他也不催我,问我要不要看电影。
我说好。
但我要先洗个澡。
因为放映机和幕布在他卧室的天花板上,那意味着要躺床上看。
我用了他主卧的浴室,洗完澡后很谨慎地穿上吃饭时候买的大码上扣式内衣,在里面放上防溢乳垫。但这些都是臧河清买的,外卖到了我才知道。
出来的时候他竟然也洗了个澡,用的是外面的洗手间,头发湿湿地坐在床边选片。
他问我有没有想看的电影,我摇了摇头,我平日看书居多,并不怎么看电影。
虽然很多人说看电影会令人有个画面,印象更深刻。
但加深这个画面,就弱化了其他画面,不如我看书时候,文字给我带来的画面更具象化。
他可能也并不怎么看电影,于是向我招招手,让我过去一起选。
最后我们选了一部爱情片,看看别人是怎么恋爱的。
比较遗憾的是,我们选的是一部两对情侣互相交叉关系线的电影,故事不讲谈恋爱,讲述地是失恋后,主角是怎么度过这段日子,后来又是在怎样的机缘巧合下破镜重圆。
我躺在臧河清怀里,看着男主想走出失恋的困境,与女二尝试进入一段新恋情的画面,心情复杂,支起上半身,腿一跨,趴在臧河清身上,他的目光从天花板上下滑到我脸上。
“你会出轨吗?”我问他。
“我很专一。”他说。
“那你还一夜情?有个一就是专一了吗?”
臧河清不免发笑:“我第一眼就喜欢你,你想要,我怎么会不给你。”
话落,他可能觉得回答没回答到位,又补充:“我以前只和在任的女朋友有过,都是前任了现在。”
我理解,他长得那么帅,不愁没人追,又不年轻了,有那么一两个前任,很正常。
“上一任是什么时候?”我又追问。
“规培。”臧河清仰着脖子亲了我一下,很主动地招出下文,“那时候就很忙了,处理问题也不成熟,有种我在外救死扶伤的光荣感,但每次约会还要看她脸色,被跟别人的男朋友比较一遍,数落一遍,一开始可以谅解她的心态,大家都不容易,久而久之觉得太累了,忙碌这个问题根本没法解决,中国人那么多,医护就那么多,尤其我们在一线城市,人也多,我们院的心外全国闻名,外地的也会特地过来问诊,既然问题解决不了,她又是想早日成家的,双方都努力过,但不适合就是不适合。”
我就着他的话思考了半分钟,目光流连在他的嘴唇上,轻声问他:“那我就适合你吗?”
“至少我不想错过。”
他没直接回答我的问题,但他说出了他心中所想。
“第一次见面我就喜欢你,很有活力的样子,”他摸着我的头发,“靠近我让你不幸了两次,还都很严重,对不起啊,妹妹。”
我没说话。
他又说:“跟我试试吧?我们认真一点。”
23
我当然答应他,因为我现阶段根本离不开他。
于是正式成为男女朋友的第二天,臧河清就问我晚上要不要去他爸妈家里吃饭,就在同一个小区。
惊了,原来一家人都在这里扎根。
他可能看出了我不想去,没有强迫我,回了个电话后,就说:“那我过去拿点吃的回来,我爸做了腌笃鲜和五味鸡腿,让我拿来给你尝尝。”
我眼珠子转了几转,说:“那我跟你一起去,但我在楼下等你。”
臧河清没拒绝,回厨房关炖汤的火。
“你穿多点,今天风大。”
我在里面穿了衬衫连衣裙,外面叠毛衣,再加一件大羽绒服,裙子里套秋裤。
流产过后,我体感身体比以前差了很多,更比从前怕冷。
臧河清给我贴了两个暖宝宝,才握着我的手一起出门。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打死我也不出这趟门。
我们龟速地朝他爸妈家移动,路上聊一些有的没的,刚要走到他家楼下,便听见女人的声音在叫臧河清,是我没听过的声音。
臧河清依然淡定,回头迎面那俩人:“姐,姐夫。”
我的天哪。
尽管不情不愿,再不喜欢这种跟长辈打交道的场面,但我还是转过身,面带笑容说了句你们好。
不知道是不是臧河清提前打过招呼,他们对我没有展露出太多的好奇,还以我笑容之后,便把话题扯到臧河清身上,一路有说有笑,言笑晏晏,到了臧河清父母家楼下,我都没找到要用什么借口,止步于楼下。
臧河清倒是很坦荡,握着我的手停下步伐,镇定自如地对姐姐姐夫说:“你们先上去。”
他又一次解开了我的困境。
待人走入楼道,彻底消失在视野里,臧河清才牵着到沿路的排椅。
“你在这里坐着等我,我马上下来。”
我点点头,握着他的手,“不着急。”
其实我更想说,那你快点。但为了我,臧河清放弃了跟家里人吃团圆饭的机会,我觉得我得在一定程度上大度一些。
他摸摸我的脑袋,还是那句:“很快下来。”
整个过程不到十分钟,感觉上抛开他等待电梯,乘坐电梯,来回的路程,说几句话的时间,这两个保温桶应该是臧河清进门前就打包好的。
“有没有替我谢谢你爸爸?”我抱着他的胳膊,小声道。
“道谢这种事情应该亲自说。”臧河清道。
“哦。”我低下头,踢了一脚空气。
“下次说。”他笑了笑。
我又看他,眼巴巴地,旋即点头,坚定的语气:“好,下次说。”
(。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