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先叫声哥哥
吸管插歪，香甜的奶味洒到手上。
林时安把奶茶塞到宋岑手上：“我去洗个手。”
等了又等，一纸鉴定结果终于等到了。
“鉴定结果为全同胞关系。”
“时安真的是我妹妹？”窦祺恩接过宋岑手上那张纸，盯了又盯，脸上的茫然和无措一直从双眼蔓延到上扬的嘴角，“赶紧发个照片给我妈。”
不出一刻，祝和云的电话便如催命一般打过来，吓得窦祺恩不得不接。
“是是是妈，你说得对，你说的都对。”
“现在马上把你妹妹给我带家里来听到没有？”
“妈，我们还得一会儿呢，那个妈你自己先上网搜搜‘林时安’了解一下吧，晚点我一定把人给你带回来。”
“你”
窦祺恩眼疾手快，趁祝和云没发话赶紧挂了电话。
宋岑坐在边上，端着手机遣人处理孙楠等人的一系列事情，时不时抬头看一眼走廊。
窦祺恩电话刚挂，祝和云不依不挠，又开启了电话轰炸，逼得他只好又接起来。
“祺恩，时安的事情你不许透露一点消息给别人，尤其是你爷爷和你爸，知道没有？”
“妈，你是不是太警觉了，这事”
“我说不准自有我的道理。不止窦家的人，其他人也不能说。尽快把人带回来。”
窦祺恩知道母亲祝和云虽然有时碰上妹妹的事情会降智，但总体上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女强人，头脑精明，说什么自有她的道理，便不去反驳，只是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妈，宋岑知道可以吗？”
宋岑闻言抬头，微微蹙眉瞪着窦祺恩。
“不行！”祝和云回答地很干脆。
“妈，可是宋岑就在我边上，他已经知道了。而且”窦祺恩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将话说了出来，“宋岑是妹妹的男朋友。”
“什么？这么大点人就谈男朋友，有没有慎重考虑过啊，万一被骗怎么办呢，她”
宋岑：“？”
想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窦祺恩被宋岑瞪的有些发毛，忙止住祝和云的话头：“妈妈妈，是宋岑，不是别人。”
“宋岑怎么了，宋岑也不行，小姑娘要开阔眼界，不能小小年纪吊死在一个男的身上，不多看几个怎么知道最合适自己的”
窦祺恩又惊又怕，赶紧抓着机会挂断通话，偷偷瞄了一眼宋岑。
宋岑对他的表情很不和善，似是下一秒能生吞了他。
“这都是小事，别生气！”窦祺恩拍拍宋岑的背，把林时安刚刚插的那杯奶茶放到他嘴边，“喝一口消消气。我是你大舅子，以后你得叫我一声哥。”
宋岑被他气的无言以对，顺着他话茬，一字一句带上几分威胁地讨好：“那么请大舅子，帮我在岳母那好好说说。”
窦祺恩被宋岑凌厉的眼神吓得缩了缩，轻咳一声：“那什么，你和时安有没有”
“有没有什么？”
“有没有那个过”
窦祺恩挑着眉暗示。
“没有！”宋岑气鼓鼓地推开奶茶，从椅子上站起来，“时安怎么还没回来，去好一会儿了。我去看看。”
“那就好。我也去，去看看我妹妹。”窦祺恩适时紧跟宋岑的步伐，并且话语间咬重“妹妹”二字。
宋岑顿时后悔极了，在他的积极推动下，好兄弟莫名其妙变成了大舅哥，女朋友莫名其妙被哥哥管上了，并且作为男朋友的他还不受岳母待见。
“时安的电话？”宋岑奇怪极了，心中隐隐感到不安，立即接起电话，“怎么了？”
“宋岑，我有点事，就先走了。验血的报告出来了吗，有没有大问题？”
宋岑正要回答，边上的窦祺恩猛地一抓住他的手臂。
语气不对，说的也不对。
好好的亲缘鉴定，被说的跟体检报告一样。
宋岑立即会意，一面查看林时安的位置，一面和窦祺恩往医院外面走：“没什么事，意料之中的结果。”
从林时安手机关机那事之后，宋岑便强制要求和林时安绑定了位置共享。打开页面，一眼便能看见小红点在腾巷路上飞速移动。
“那我就放心了。先不说了，再见。”
“等”
宋岑系好安全带，还没等话说完，电话便已挂了。
“祺恩，跟着导航开。”宋岑把手机和车载导航连上，实时追踪林时安的位置，“一定出事了。”
车上，林时安挂断电话，把手机放到身边人的手上。
“这样可以了吗？”
“小妹妹，你觉得我听不出来你话里的意思吗？”
身边的女孩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说话带点俏皮，笑容之下却透出冷峻和威胁。
林时安不禁咬了咬舌头，强撑着无畏和她对视，另一边的手却已握成拳头。
“不过没关系，这就是我要的结果。”
“你想怎样？”林时安盯着她的眼睛。
面前这个人，和窦旦应该没有关系。
而且之前，这个人问了一句：你就是宋岑的女朋友？
“我不想怎样。”女孩移开视线，懒懒倚在靠背上，右眼下的一颗泪痣愈发勾人，“听说宋岑养了个小女朋友，宝贝一样，走个路都要看着生怕摔了碰了。小妹妹，姐姐今天带你兜兜风，看看宋岑是不是真的这么要紧你。”
话说完没多久，林时安已然瞥见后视镜里，一辆熟悉的车跟在后面。
“我叫左幼，听过吗？”左幼显然也看见了宋岑的车，勾唇笑道，“还真是宝贝。”
“没听过。”林时安摇头，学着左幼的做派靠着背，拨弄了两下指甲，“你把我带走，目的没这么简单吧。”
看看宋岑反应，鬼才相信。
左幼打量了一番林时安清艳的小脸，说道：“本来以为宋岑找女朋友看脸，没想到你有脑子，心理素质也还不错，某些程度上跟他算得上一类人。就是不知道，你这个人有没有野心呢？”
“嗯？”林时安挑眉。
“如果我告诉你，有人要抢你男朋友，你怎么办？”
“抢呗。”林时安风轻云淡。
抢得走才算本事。
不过随便能抢走的东西，说明本就不属于她，那她也不要。
“可不能这样。”左幼大力地摇了摇头，“愿意和我合作吗？”
“说来听听。”
“你的宵永不是要全面转传媒进军娱乐圈么？只要你跟我合作，事成之后，左位影业可以给你资源。”
左幼本来没这个想法，只是想探探宋岑的底。如今见林时安的气度和头脑，她又陡然生了新想法。
“合作什么？”
娱乐圈从来都是资本里的一块重心。左家资本实力雄厚，是娱圈的龙头，左位影业更是其旗下最受瞩目的一块肥肉，资源不计其数。
而且林时安记得，左位影业的执行人，分明叫左言。
“左家有意和宋家联姻，也就是我姐姐左言，和你男朋友宋岑。今晚我爸和宋岑约了谈合同的饭局，实际上是要让左言和宋岑认识认识。再然后，左言会在宋董的安排下成为宋岑的秘书，美其名曰‘实习历练’，实则是想‘日久生情’。”
宋老爷子最喜欢给孙子孙女安排门当户对的利益化婚姻，左家与宋家正是实力相当，左言又是传闻中左家自小按标准培养的优秀继承人。
这样的两人，很合适，正好强强联手。
所以左幼的直接目的是，让宋岑今晚去不成饭局。而根本目的是，不让姐姐和宋岑成对。
“你讨厌你姐？”
左幼本以为林时安会问原因，或是点明目的，没想到直接问到了根本上。
“这些你不该问。你只要知道，合作成功后左位影业会给宵永资源。”
“你要我做什么？拆掉他们？”
“不够。我要你在左言做宋岑秘书的时候，挤兑她，挫败她。”
不就是做做绿茶和白莲吗？用这点小事，换左家的资源，很值当。
“可以。”
“那好，合作愉快。”
左幼对着林时安伸出手，林时安亦是。
左幼的手机屏幕亮了又亮，但又被按灭很多次。这次她终于接起了电话。
“左小姐，放人。”
宋岑的声音冷漠森然，很不客气。
“好啊，小宋总。”
左幼答应的很爽快，立即挂断了电话。
“你很想宋岑把这笔账算在左言头上吧？”林时安冷不丁来了一句。
左幼显然没想到林时安能看的这么清楚。她确实想借此事，让宋岑对左家记上一笔账，从而给左言脸色看。
“我能做到。合作愉快。手机。”
车子绕了个弯，在路边停下。左幼把林时安的手机还给了她。
“等一下。”
林时安正要开门，左幼叫住了她。
“你的眼睛真漂亮，特别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窦祺恩吗？”
左幼愣了愣，冷然的眼里第一次闪过几分暖意。
左幼知道窦祺恩和宋岑是挚友，心下却总感觉不对劲，不由得问了一句：“你和窦祺恩是什么关系？”
按理来讲，应该也是朋友关系。
但若按林时安说的，去医院血检，窦祺恩又是陪着二人去医院，现下又一路开车紧跟着，难道仅仅是因为和宋岑的关系？
按理说的通，但左幼总感觉不是。
“这些你也不该问。”
林时安把话还给她，径直开门下了车，往后面早已停了多时的车边跑去。
左幼的车立刻便走了。林时安回头看了一眼，再转头时宋岑和窦祺恩已经站在了面前。
“有没有受伤？”宋岑抓起她的手，两下翻看，急得要命。
“没有，你一天问三遍！”
宋岑把林时安按进怀里，搂着她的后背：“没有就好。左幼为什么要带你走，和窦旦的事有关系吗？”
“我不知道。”
“你能不能不要当着我的面搂我妹妹？没点眼力见！”窦祺恩终于看不下去，动手扒开宋岑的手臂。
鉴定结果是很显而易见的。林时安低着头，愣愣地不知该说什么。
“要不要先叫声哥哥？”
“哥”
“一会儿跟哥哥回家，哥哥先带你见一见妈妈。”
啊？林时安一下子还没想好怎么面对。
这世上的妈，会不会都和孙楠一样？
“走了，外面冷，别着凉。”宋岑揽了林时安的肩膀，很自然地双双坐进了后座。
“宋岑你报复我？现在我成车夫了。”
窦祺恩被气笑了，无奈地坐到驾驶座上。
“宋岑，你要不要一起去我外公家？”
“外公家？”林时安双手攀到前座上，往前凑了凑。
“时安，当初妈以为夭折的是你，出了院就和爸离婚了。”
“为什么？”林时安瞪大眼睛。
难道只是简单地从一个妻子的角度，怪丈夫没有保护好女儿？
不至于，这不是还有个儿子。
“外面人看，都觉得是妈怪爸没保护好人，但我觉得不是，妈不是这样的人。”
“那她是什么样的人？”
“她是，果敢刚毅的设计天才，有天赋有思想，还”
林时安静静地听他说着，忽然就开口打断：“可是上次你妈还要钟意点的签名照，烧给你妹妹。”
这叫果敢刚毅？这叫有思想？
嗯，确实有思想。
“那是特殊情况。我妈只有碰到和我妹有关的事情，才会失控。”
窦祺恩越说越觉得有些不对，宋岑全然没有意识到，还开口为祝和云挽尊：“确实是这样，伯母只是有时候不太理智，大多时候还是很女强人的。”
“你们没有感觉哪里不对吗？”
“什么？”林时安眨眨眼。
“怎么叫我妈，那也是你妈，还有，我妹不就是你。”
这一堆称呼，绕来绕去，绕了半天反倒把人绕晕了。
而且林时安确实还不适应。
“你放心吧，伯母人很好的，窦祺恩的外公和舅舅人都很好的。”宋岑见她实在有些紧张，便开口宽慰。
“其实我现在比较好奇。”林时安拖着脑袋想了想，“孙楠是窦旦的人，当初一定是孙楠掉包了孩子。既然我顶着林家私生女的名头活到现在，那当初真正死的人”
“照这么说，死的才是孙楠的孩子，林家的私生女。”宋岑接话，语气肯定。
“对啊，这没什么疑问。”窦祺恩附和。
“那她为什么死啊？”林时安咬着手指，抛出心中的疑问。
可以看见窦祺恩开车的手明显地顿了一下，随后车里蔓延着不安的氛围。窦祺恩反应道：“对啊，那个小孩是怎么死的？”
宋岑细细回想：“我调过你的出生病例，也就是原来的孩子，她不是早产。”
“对啊，那就更奇怪了。我和哥哥是早产，体弱的是我们，那小孩是怎么死的呢？”
“总不可能是你二叔弄死的吧”
当时窦旦家的藏獒把祝和云冲撞到早产，而窦老爷子是个心软的人，如果两个孩子都撑着活下来了，也不至于将窦旦全家，连着心爱的小孙子窦祺鸿一起赶出门。窦祺恩越想越想不通，于是否定这一猜想：“如果二叔有机会弄死孩子，肯定弄死的是我，为什么要去弄林家的私生女。”
“对啊，而且孩子已经掉包了，他还大费周章地回个头把调完的孩子弄死，不是有病吗？”
一个健健康康的孩子，好端端的怎么会夭折了呢？
“所以孙楠的孩子，做了我的替死鬼。”林时安喃喃两句，“到底是为什么死的？”
车子行到郊区，拐道爬上了满是花海的小山。祝家是房地产龙头，祝老爷子又素来崇好书香，故而祝榭集团名下开发的房产具是中西结合的舒雅之风。
祝老爷子自己常居的祝邸建在东郊半山腰的绿酩府园里，绿酩府园亦是当初祝榭集团一手承包的富墅开发项目，沿途风景都被精心设计过，符合富人们的心意和气派。
绿酩府园虽然广阔，但由于里面一宅占面积极大，总的算下来也不过十几宅。路面很是宽阔，窦祺恩把车开进了祝邸的后花园，祝和云几人早已站在夜风里等了多时了。
窦祺恩见几人站着，忙下车跑过去：“外公外婆，妈，夜里风大，怎么站外面。”
祝和云绕开了窦祺恩，径直向车旁走去。
“下车吧，别怕。”宋岑抓紧了林时安的小手，看她紧张的样子，打开车门拉她下了车。
“伯母。”
林时安抓紧了几分宋岑的手，站在他身后。即便是夜里，祝邸的花园依旧灯光通明，照得出祝和云眼里的晶莹和林时安脸上的踌躇。
窦祺恩怕林时安尴尬，快步走到林时安边上，拉起她的另一只手：“妈，我把妹妹带回来了。”
“宁宁”
祝和云推开宋岑和窦祺恩，伸手把林时安抱在怀里，低低啜泣。
“好了云云，咱们进去说，别冻着孩子。”祝老爷子迎上来，拍了拍祝和云的背，“有爸在，以后谁也不能再伤害你和孩子。咱们进去。”
祝和云“嗯”了一声，点点头松开林时安，擦了擦脸上的泪痕，从窦祺恩手里接过林时安的手，牵着往里面走，“手怎么这么冷，妈，你去给宁给安安再拿件厚衣服。”
“走啦，咱们进去。”
饭桌上，祝和云拉着林时安一一指认了人。祝老爷子二子一女，为了今天这事居然大晚上都携家带口到齐了。
“安安，这是外公外婆，这是大舅舅大舅妈，这是小舅舅小舅妈，这是哥哥和弟弟。”
来的路上窦祺恩和宋岑也大致介绍过，祝和云在祝家排行老二，上面有个哥哥祝从风，下面有个弟弟祝语眠。祝和风的儿子在祝家小辈里排最大，二十五六，名叫祝林轻。祝语眠的儿子年纪还小，才七岁，名叫祝子迎。
据说这些好听的名字都是祝老爷子全权取的，林时安在车上还感慨了一番祝老爷子的风采。
“世界上真有这么巧的事，跟看电视剧一样。”祝语眠给儿子拿筷子插了个鸡翅，一边抬头端详着林时安，一边也给她添了个鸡腿，“你们那鉴定在哪做的，准不准啊，别”
他话未说完，祝老爷子一记眼刀杀过来，瞪的他闭了嘴。
“爸，你们都别生气，语眠就是想谨慎点，怕弄错嘛。”祝从风打着圆场。
窦祺恩刚想把鉴定结果拿出来，祝老爷子笑道：“这孩子跟恩恩是异卵双胞胎，但眼睛这么像，眉眼跟咱们云云也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跟云云小时候生得多像，还有什么假？”
这话确实不假，祝和云皮肤白皙，容颜姣好，眉目间清雅和容，细看和林时安倒还真像。
祝老太太也笑道：“是像，眼角鼻子那里跟从风小时候也像。”
祝语眠耸了耸肩：“这么多年我算看明白了，这个家里，爸最疼姐，妈最疼大哥，没人疼我。”
“多大人了，讲这种话也不怕孩子们笑。”
“爷爷，那今天我为什么不能跟宋岑哥哥坐呢？”七岁的祝子迎咬着鸡翅，目光扫过一片。
祝老爷子挨着女儿祝和云坐，祝和云一手又紧紧抓着右边的林时安。宋岑硬是挤开了窦祺恩，赖到林时安边上坐。一贯喜欢粘着宋岑的祝子迎今天被挤的老远，只能嘟囔着小嘴啃鸡翅。
祝林轻笑着安抚小弟弟：“怎么，今天跟哥坐委屈你了？”
“我就是喜欢宋岑哥哥嘛！”
祝老爷子和祝老太太都是何等精明的人，宋岑平时也常跟着窦祺恩来祝家作客，但今日表现尤其不同，一看便能看出来。
祝和云伸手给林时安捋了捋碎发，温婉轻笑：“我们安安会挑人，有人照顾你，妈妈就放心。现在住在哪里？”
窦祺恩替她答话：“妈，妹妹就住公司的。”
“那怎么行，这”
“好了云云，孩子要是习惯住公司就住着，回家里来住也可以。安安，要是想住到外边呢就跟外公说，外公叫人去挑最好的地段。”
林时安点点头。
祝家到底是比林家有温情得多。
也许是看出林时安的不适应，窦祺恩插了句话：“妹妹跟我回家去住也可以。”
“不成！”
祝和云低着嗓子，险些丢了筷子。
窦祺恩不知她的火从何而来，一时间不晓得该如何应答。
祝和云不依不挠：“让你不和你爸说你妹妹的事情，你说了没有？”
“妈，我没有说”
“你干什么呀，急什么，跟孩子还凶起来了。”祝老太太急了，随后语气又缓和了几分，“你这人啊，有了小的就忘了大的，连恩恩也凶。”
“伯母，祺恩不是故意的，他”
“爸妈，你们吃。你们两个跟我过来。”
宋岑轻轻拍了拍林时安的手背。林时安跟着窦祺恩上了楼。
“不太适应吗？别紧张，没事，哥哥在呢。”
新到一个陌生的环境里，总是会有些不适应。
七弯八绕，终于跟着祝和云走到一个房间里面。看布置像是书房。
祝和云亮灯，关了门。暖黄色的水晶灯光线填满了整个房间。
“恩恩，刚刚妈妈心急，不该当面吼你。”
“没事妈。”窦祺恩给林时安拉了张椅子。
“我把你们叫上来，是要说点事情。”
窦祺恩和林时安互看了一眼静待下文。
“说起这件事，还要提提窦旦。反过来要谢谢他把孩子调包了。”
“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三人在来的一路上，最想不通的就是调包后的孩子是如何死的。如今听祝和云的话，恐怕是知道些什么。
“恩恩，当初就是你爸亲手掐死了孩子。”
“什么？”窦祺恩惊的站起来，却知道祝和云神色认真，不可能拿这件事撒谎，“妈，为什么？”
“你们出生没多久，在医院我有天半夜心慌，一个人溜到监护室去看你们。值班的护士一个都不在，窦因捂着嘴亲手掐死了孩子。”
祝和云眼眶一红，回忆起那天晚上，她扑过去发了疯一样推开窦因，但抢到怀里的小女婴已经没了气。另一旁躺着的小男婴安安静静地睡到早上，她守了咽气的女儿和熟睡的儿子一夜。
后来祝和云才想明白，她寸步不离地守着儿子根本没有意义。窦因满心的利益和欲望，都得靠儿子来辅成。而女儿，则可以放心用作筹码，按死窦旦。
“恩恩，你长大了，有些事情必须知道。安安，你这些年肯定过的很苦，以后祝家就是你的家，你要什么都可以跟妈妈说。但就一点，妈妈希望你永远不要和你的亲生父亲沾边。”
林时安不由自主地抓了一把窦祺恩的衣袖，听着祝和云继续往下讲。
“恩恩，你听好了，你爸爸当初为了彻底把窦旦一家赶出门，生生弄死你妹妹。所以窦家除了你，绝不能让有其他人妹妹还活着。不确定的因素太多了，你爸爸，你二叔，万一哪个要对安安下手。”
“可可窦旦他知道我的身份。”
“窦旦和窦因，恐怕这辈子要斗到底，我不能让你卷进去。”祝和云伸手弯住林时安的脖颈，轻轻拍抚林时安的发丝，“恩恩，一定要保护好你自己，还有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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