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休息室的时候,我无意间看见弗雷德和乔治居然躲坐在对面的墙边,头碰着头,拿着羽毛笔,埋头研究着一张羊皮纸。
弗雷德和乔治居然躲在角落里,安安静静地钻研什么,这可真是件希罕事儿。他们一向都喜欢热闹,喜欢咋咋呼呼,成为大家注意的中心。此刻看他们研究那张羊皮纸的样子,似乎有点鬼鬼祟祟。
我恶作剧地凑了过去,他们毫无察觉,我故意他们耳边说。
“你们忙什么呢?”
“梅林的胡子——”
他们俩异口同声地大叫一声,然后慌忙地把羊皮纸塞到袍子里,随即又换上了平时嘻嘻哈哈的姿态。
“要来个泡泡糖吗?”弗雷德笑着从口袋里抽出一个五彩缤纷的大块泡泡糖。
但在他将泡泡糖塞到我的嘴巴里之前我立马逃回了女生宿舍,赫敏正拿着一个大盒子往外走,我差点和她当面撞上。
“这是什么?赫敏。”我停下来问。
她揭开盒子的盖子,里面有大约五十枚徽章,颜色各不相同,我仔细看,发现上面都写着spew。
“呕吐?”我拿起一枚徽章,仔细看着问“这是什么意思?”
“不是呕吐,”赫敏皱着眉有些生气地说,“是s-p-e-w。意思是家养小精灵权益促进会。”
“是我刚刚创办的。”赫敏干脆利落地说。
“啊?”我略微有些惊讶地问,“你们有多少会员?”
“嗯,加上你两个。”赫敏说,同时迅速地把一个徽章别到了我的胸前,完全戴上后她仔细地看了看我,又思考着取了下来别到了我胸口袍子的另一侧——以免盖到格兰芬多小狮子的徽。
“恭喜入会,你是我们协会的第二个会员了,你夺得了先机,所以我任命你为副会长。”她微笑着宣布,不容我有任何反驳的机会,一会儿又从盒子里抓了一把徽章塞到了我袍子的口袋里“去吧,去招募些人手,这是会长给你的任务。”说完她就抱着盒子兴高采烈地朝着楼下走去了,我猜一会儿我从宿舍出来的时候,休息室里的每个人胸前都会别上这样的一个呕吐徽章。
第二天的第一节课是麦格教授的变形课,我们都注意到进入四年级后,我们的功课成倍地增长,特别是麦格教授,因此在课堂上同学们都大声抱怨着她的作业太多。
“你们正在进入你们魔法教育的一个重要时期。”麦格教授严肃地说,她的两只眼睛在方方的镜片后闪着威严的光。
“你们的owls考试就要临近了。”
“我们要到五年级才参加级别考试呢!”迪安托马斯气愤地说。
“也许是这样,托马斯,不过请相信我,你们需要做好充分的准备!在这个班里,始终只有格兰杰小姐一个人能把刺猬变成一只令人满意的针垫。托马斯,我应该提醒你一句,你的针垫在有人拿着针靠近它时,仍然会害怕得蜷缩起来!”
赫敏的脸又涨得通红,竭力不让自己表现出太得意的样子。
“噢,你看格兰杰,”坐我旁边的德拉科鄙夷地看着赫敏,小声讽刺道“就这几句话都能让她的脸红的像个猴屁股。”
“但这是事实。”我公正地朝德拉科说。
他不屑地哼了一声,看了看我,随即又看了眼赫敏,最后又把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准确来说是我的胸口。
“你和格兰杰带的这是个什么玩意儿?呕吐勋章,怎么,你们互相看着对方会产生呕吐的欲望吗?”德拉科皱着鼻子看着我说道,他满脸都是无法理解的表情。
我波澜不惊地从袍子里掏出赫敏昨天塞给我的一摞徽章,红的黄的紫的绿的一把在我手中,我认真地选了个白色的徽章,像赫敏昨天给我戴上那般迅速地给德拉科戴上。
“家养小精灵权益促进会,你现在是会长秘书了,我说的。”同时趁他瞪着眼睛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我立马又把剩下的一把徽章塞进了他的袍子口袋里。
“去吧,去招募些人手,这是副会长给你这个秘书的任务。”我淡淡地朝他挥挥手说道,这语气倒真有几分副会长的样子。
“有没有搞错——”他厌恶的把徽章扯了下来说道,但他的声音立马引来了麦格教授的注意。
“你对我的课有什么意见吗?马尔福先生。”麦格教授盯着他问。
德拉科立马老实下来,换上一副恭恭敬敬的态度说道“没有。对不起,教授,我刚只是因为一个变形咒语太难了有些失态。”
麦格教授收回了目光,继续上着课。
“哪个正常人会戴着这么丑的徽章走来走去?何况上面还写着呕吐,就算是制作一个小小的徽章的方面,你们的品味也真的是令人咂舌。”他压低声音吐槽。
但我觉得他说的没错,没有一个人是愿意戴着会让人以为是呕吐的徽章走来走去的,就算是我,也是完全看在赫敏的面子上戴的。我无奈地撇撇嘴,不再说什么。
除了麦格教授的作业变多,宾斯教授,也就是教我们魔法史的鬼魂,这周布置了一篇关于十八世纪妖精叛乱的论文。斯内普教授逼着我们研究解药,我不敢掉以轻心,甚至我的饭量都猛然减少,对任何食物都有着重重忧虑,因为斯内普教授说,他将在圣诞节前给我们学生中间的一个人下毒,看看我们自己做的解药是否管用,并且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眼神一直在我们格兰芬多学生的身上跳来跳去。弗立维教授要求我们另外再读三本书,为学习飞来咒做准备。
就连海格也给我们增加了负担。炸尾螺长得很快,尽管谁都没有弄清它们到底喜欢吃什么,但海格非常高兴,作为“项目”的一部分,他建议我们每隔一天到他的小屋去观察炸尾螺,并记录下它们不同寻常的行为。德拉科评价海格的任务是傻得要命。
“我在课堂上都看够了这些丑的要命的玩意儿,我可不想每天都被它恶心的吃不下饭。”他这样解释。
我们来到大厅时,一大群学生都挤在大理石楼梯脚下竖起的一则大启示周围,我踮起脚也看不见上面的字,于是德拉科在我旁边念给我听。
——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的代表将于10月30日星期五傍晚六时抵达。下午的课程将提前半小时结束,届时请同学们把书包和课本送回宿舍,到城堡前面集合,迎接我们的客人,然后参加欢迎宴会。
“太棒了!”我忍不住激动地跳了起来,“星期五的最后一堂课是魔药课!斯内普教授就来不及给我们大家下毒了!”
“也许他会提前在你的食物里下毒,噢,或许不是食物,他也许早早地就把毒下好了,也许是地板上,也许是柱子上,正等待哪个倒霉鬼踩上去或摸上去。”
我立马吓得要跳起来,在我察觉到被戏耍了,愤怒地瞪着德拉科后,他勾着嘴角轻飘飘地说道“谁知道呢?这只是我的猜测。”
“只有一个星期了!”赫奇帕奇学院的厄尼麦克米兰从人群里挤出来,两眼闪闪发光说道,“也不知道塞德里克是不是知道了。我去告诉他一声吧……”
“塞德里克?”厄尼匆匆走开后,我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噢,他的年龄刚好可以参加…”
“那个白痴,也想当霍格沃茨的勇士?”德拉科粗声粗气地打断了我,他突然暴怒起来,推开叽叽喳喳的人群,朝楼梯走去。
“他可不是白痴。”德拉科走后,赫敏突然窜了出来,朝着德拉科走的方向故意大声嚷嚷着,“我听说他是个很出色的学生——还是级长呢。”
“得了吧,赫敏,他就是个蠢货。”罗恩也冒了出来,不服地说道。
“你是因为他在魁地奇比赛中打败了格兰芬多才不喜欢他的。”赫敏不在乎地反驳罗恩。
“你是因为他长得帅才喜欢他的。”罗恩尖刻地说。
“对不起,我不会仅仅因为别人长得帅就喜欢他们!”赫敏气愤地说。
罗恩假装大咳一声,声音怪怪的,听起来很像在说“洛哈特!”
我和哈利用手捂住嘴巴强憋回笑意,但还好赫敏没有注意到,她在朝着聚在一起看公告的学生宣传她的spew协会,但似乎张罗了半天只有纳威一个人接过了她的徽章。
下午的最后一节课是占卜课,尽管上一节占卜课上,德拉科对特里劳妮教授有很大的意见,但为了总体成绩,他还是选择来上课了,只不过他的队伍又壮大了两人——他叫上了克拉布和高尔。因为中午的事情他依旧臭着一张脸,但我却注意到高尔和克拉布的胸前都佩戴着赫敏的呕吐徽章。
德拉科率先坐到了一个小圆垫上,高尔想要坐到他对面的位置,却被他的眼神给赶走了,我赶紧识趣地坐了下去。
“你秘书工作做得不错。”我率先开口打破沉静,“这么快就招募了两名新成员。”
“第一,我可没有答应做你们那个呕吐协会的秘书,第二,那是我丢休息室的桌子上他们俩自己拿去带上的。”德拉科昂起下巴高傲地说道。
我点了点头假装接受他说的话,心想,要是赫敏看到了高尔和克拉布带着支持她家养小精灵权益的徽章,肯定会有一种复杂的心情。
特里劳妮教授还是一如既往的古怪装扮和古怪行为,她称赞了哈利和罗恩的作业,里面是对自己一周的预言(基本上写的越惨越会得到特里劳妮教授的赏识),哈利写到自己会从扫帚上掉下来摔烂左半边的屁股,罗恩写到自己会被一场大火烧掉三分之二的头发,这引得德拉科和其他斯莱特林学生连连发笑,哈利和罗恩也都互相看着对方,脸上带着不好意思的笑容。
“好了,”特里劳妮教授用一种好似在烟雾里的声音缓缓说道“这节课我们还是需要用到你们的老朋友,对,水晶球,就在你们每个人旁边的桌子上,两个人一组,现在开始一一观察水晶球,看它会告诉你们什么东西。”
“你真的能从这该死的玩意儿里看出什么吗?”德拉科趴在桌子上,把水晶球摸了半天终于抬起头看着我问道。
但我还没有回答,特里劳妮教授就走了过来,她用一种极其悲哀的眼神看向德拉科说道“噢,马尔福先生,我很遗憾,但我必须说,依我看来,你完全没有这方面的慧根。”
德拉科脸上的青筋隐忍地跳动着,特里劳妮教授的话对于他来说是极大的侮辱,这让他感到在同学面前丢了面子,他沉着脸,却也没有像以前一样反驳,只是烦躁地将水晶球推到一边。
这节课很快就结束了,我不知道该是悲哀我今天从水晶球里什么也没看见,还是该庆幸我没有在里面继续看到那天有关德拉科的预言。
而其他人似乎有别的事情关心,在接下来的一星期里,不管我走到哪里,人们似乎都只谈论一个话题:三强争霸赛。谣言在学生中间迅速传来传去,像传染性很强的细菌:谁会争当霍格沃茨的勇士,争霸赛会有哪些项目,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的学生与他们有什么不同。
“他们说德姆斯特朗的学生都很强壮,一个个得有门那么高。”我兴冲冲地对德拉科分享早上在休息室听来的话。
德拉科额头上的青筋猛地抖了几下,然后很坏脾气地朝我讽刺道“你在关心他人的身高的时候,不妨对自己上上心。”然后从下到上扫视了我一眼,他的眼睛移到我的头顶的时候,他都甚至不用抬起头来,因为我太矮了。
我尴尬地笑了笑,看着旁边城堡的装修,我注意到这几天城堡似乎正在进行彻底的打扫。几幅肮脏的肖像画被擦洗干净了,那些被擦洗的人物对此十分不满。他们缩着身子坐在像框里,闷闷不乐地嘟囔着,每次一摸到脸上新露出的粉红色嫩肉,就疼得龇牙咧嘴。那银色的盔甲突然变得锃光瓦亮,活动的时候也不再嘎吱嘎吱响了。费尔奇先生一看到有学生忘记把鞋擦干净,就凶狠地大发雷霆,吓得两个一年级的女生犯了歇斯底里症,其他教工也显得格外紧张。
“隆巴顿,请你行行好,千万别在德姆斯特朗的人面前露馅儿,让他们看出你连一个简单的转换咒都没有掌握!”快下课时,麦格教授厉声吼道。那节课上得特别不顺利,纳威无意中把自己的耳朵嫁接到一棵仙人掌上了,这把他吓得要死。
10月30日那天早晨下楼吃早饭时,我们发现礼堂在一夜之间被装饰一新。墙上挂着巨大的丝绸横幅,每一条代表着霍格沃茨的一个学院:红底配一头金色狮子的是格兰芬多,蓝底配一只古铜色老鹰的是拉文克劳,黄底配一只黑獾的是赫奇帕奇,绿底配一条银色蟒蛇的是斯莱特林。在教师桌子后面,挂着那条最大的横幅,上面是霍格沃茨的纹章:狮、鹰、獾、蛇联在一起,环绕着一个大字母h。
我和赫敏朝着格兰芬多长桌走去,坐在了哈利罗恩旁边,紧挨着乔治和弗雷德,他们俩异常地安静,极力避开着我们在低头讨论着什么。
“这是不太愉快,我承认,”乔治沮丧地对弗雷德说,“可是如果他不当面跟我们谈,我们就只好把信寄给他了。或者把信直接塞进他手里。他不可能永远躲着我们。”
“谁在躲着你们?”罗恩欠身过去问道。
“希望你能躲着我们。”弗雷德说,似乎很不高兴受到打扰。
“什么事情不太愉快?”罗恩问乔治。
“有你这样一个好管闲事的傻弟弟。”乔治说。
“你们俩对三强争霸赛有办法了吗?”我一边吃着早餐一边问道,“还想混进去参加吗?
“我去问过麦格教授,勇士是怎么选出来的,可是她不肯告诉我,”乔治怨恨地说,“她只是叫我闭上嘴巴,专心给我的浣熊变形。”
我笑地把刚喝一口的牛奶给喷了出来,乔治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不满地擦着袖子上被溅到的牛奶。
“不知道争霸赛都有哪些项目?”罗恩若有所思地说,“你知道吗,我敢打赌我们也能做,哈利。我们以前做过那么危险的事……”
“你们没有当着裁判团的面,是吧?”弗雷德说,“麦格说,裁判将根据勇士们完成项目的质量给他们评分。”
“谁是裁判?”哈利问。
“噢,参赛学校的校长肯定是裁判团成员,”赫敏说,“因为在1792年的争霸赛中,勇士们要抓的一头鸡身蛇尾怪物不受控制,横冲直撞,三位校长都受了伤。”
她注意到我们大家都在盯着她,便又摆出那副不耐烦的表情,我想是因为居然没有一个人像她一样读过那么多书。她说:“这些都写在《霍格沃茨,一段校史》里呢。不过,当然啦,那本书并不完全可靠。也许叫它《一部被修改的霍格沃茨校史》更加合适,或者叫它《一部带有偏见和选择性的霍格沃茨校史,学校的阴暗面被掩盖了》。”
“你在说什么呀?”罗恩说,不过我仿佛知道她接下来要说什么了。
“家养小精灵!”赫敏说,两眼灼灼放光,“在长达一千多页的《霍格沃茨,一段校史》这本书里,只字不提我们在共同压迫着一百个奴隶!”
罗恩顿时不说话了,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哈利摇了摇头,低头给自己盛炒鸡蛋,我也低头喝着牛奶不说话,乔治却突然朝赫敏探过身子。
“听我说,赫敏,你有没有到下面的厨房里去过?”
“没有,当然没有,”赫敏干脆地说“我认为学生是不应该——”
“噢,我们去过,”乔治说,指了指弗雷德,“去过好多次,为了偷点东西吃。我们遇见过他们,他们很开心。他们认为自己得到了世界上最好的工作——”
“那是因为他们没有受过教育,并被灌输了一些错误思想!”赫敏激动地说,可是,她下面的话被头顶上一阵突如其来的嗖嗖声淹没了,是猫头鹰们送信来了,赫敏也马上停止了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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