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略有些心灰意冷, 两种都在考虑。
上次八个店加她这个管理者，王明远说他愿意出2000万。
这肯定不是实价。他看得出她就不是真想卖，随口顺着蒋天成的一千万说的。
而她也只是想借这个数字作为噱头炒作一番, 于是也没有说破。
至于蒋天成说的一千万，那就更不是实价了。他压根都没有一千万。
他虽然把人聚在一起，但资本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 不会那么早就下场。肯定要等他做大了才会真的掏钱, 前期顶多嘴上讨价还价一番。
后来除了有私心的邱娜，其他人也确实是作壁上观看他们双方斗。
要是王明远出的实价能有1000万，她就好好考虑一下。
这个钱够在蓉城买30套房了。她买在一栋楼，买了来统一装修出租给白领。
一套就算只收600租金，那她每个月也收租一万八了。
想一想到了日子，银行账户不停的响，这也是一桩美事。房东的快乐！
而且看起来蓉城房价还能有得涨, 涨幅恐怕还不会小。政府如今对房价给的限制很少！
到时候她可以再把房子抵押到银行, 拿上800万去做别的投资。
王明远道：“我说实话啊，你店里值钱一点的就是稳定的客源了。旁的，都廉价得很。但是如果不包括你这个管理者，我出不了太高的价。哎，我说你受啥刺激了？你那么有斗志的人怎么一下子就颓了？别我这儿认真出价，你明天睡一觉就没事了。”
秦歌道：“我又不是个憨憨，会以为自己能螳臂当车。蒋天成和邱娜没投入太多钱我还能抗衡。可要是你这样的大户参与进来。一单补贴个五块甚至更多, 我拿什么跟你争？”
蒋天成拉的投资人里，千万级别就算身家多的了。王明远属于一个意外，他自己跑去凑热闹的！
王明远笑，“这个是我个人的投资，王氏不会大把、大把砸钱的。如今你这个行业, 还够不上那个级别的人注意。”
一天最多3600单，还得贴进去两千多块做优惠。利润估计也就五千元一天。
他估着秦歌现在压根没有盈利，赚的钱全贴进开店里去了。
不过，他倒是真挺看好的。等以后电脑普及了，大家也都习惯在网上下单了，这一行会有暴利的。
但是，秦歌只靠她自己是难以守得住的。
蒋天成、邱娜家里顶多给他们一二百万学做生意，威胁不算太大。
但如果资本真的下场了，就是秦歌说的一天贴它一两万的搞优惠，她得被平推。
她如今所谓的顾客已经比较稳固了，到那时候就只能是一个笑话。
秦歌道：“我知道。真要引起大资本关注了，哪还有我立足之地？”
傅宸给她说的借给他一千万，应该是她想守住这个产业需要的花费。以他的商业眼光，肯定早就看到后续发展了。
至于他说的云贵川黔四地铺好点、客源稳固那就是她守住之后的事了。
而且，光守住还不够，还得这个行业迎来了大发展。
那时候才值得起一个亿的收购价。
这估计至少得是三年的深耕。
但她并不是太想和他有这么深的联系。
她拿钱走人去买房子，一次性买许多套收房租，这总没有资本能撵她出局。
王明远想了想，“秦歌，真要说实价的话，你可以想想把你搞垮需要花费多少。这个价就是我能出的实价。”
秦歌道：“那看来我还得再撑久一点。”
真要是有大户一天投入两万跟她抢客，那她一单都做不了，那每个月损失是多少？
骑手的工时肯定是给不了了。这一块可以不计支出，后果是人全都跑光。
她现在在让郑瑜设法接收八达网跑出来的、相对优秀的骑手。
这些人有经验，可以直接用。
关键是这些人要是整体被人接收了，立即就可以再组建一个‘八达网’。
如今她抢着接收了，至少大户下场得多花点时间组织人手。
这些人就用来送这一轮增加的15——20的订单和新增的四个店的单。
但行政岗的人怎么办？
没有订单，相当于全部都减薪三分之一。但也还会有六万左右的支出。
这绝对是她养不起的，她甚至连基本工资都发不起。
她把所有财产都抵押给银行，大概能换到四五十万。
这样能和对方对抗一个月，同时送单她还能有二十万的收入。
大半骑手不给工时跑掉了，她把行政岗的三十人全弄去送单。
这样还能再坚持五十天左右。
所以，真要搞垮她，100万就够了。
这个价秦歌绝不能接受。
而且，全部财产拿去抵押那也是不可能的。她没那么疯狂！
那么就只有引入投资，或者真的去跟傅宸借钱。
那还是引入投资吧。就算要舍去股份，但如今生存是第一要务。
现在就看是要引入谁的投资。
王明远笑，“不是听说你还派了人去山城出差考察么。怎么还生出了卖店的心思呢？”
秦歌道：“你说得没错，今晚我确实有点颓。但是听了你的报价，我觉得我还能再坚持一下。好歹人家蒋天成copy我的模式还在邱娜那里整体作价250万呢。你砍价太狠了！”
王明远道：“我出价，你可以还价嘛。对了，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要去山城么？”
“短期内不会，我连蓉城都没扎稳根呢。但这不妨碍我派人去考察、跑商圈。”
比起优惠上可能得投入的钱，这点工时费算什么？
但做出这个安排，她的那些下属心头就都是稳当的。
即便是区域经理之争，想到还有一个即将铺点的山城在，失败的一方也不会生出去意。
王明远道：“得，我给你说个实价吧，省得你直接被之前的说法吓退了。你整个公司我给你作价400万！我可以先期出195万，占据49的股份。而且你做经营管理，再得10的分红。这一行的潜力不用我和你说。”
秦歌道：“还是和我的心理价格差距有点大。”
如果只算订单数，她利润其实有24万一个月。但要贴钱优惠，就只剩15万了。
所以，王明远说的400万实在难以接受。
“那你的小卖部和奶茶店还是你的，而且以后同样可以优先，怎么样？”
“这个价我不是太满意，容我考虑一下吧。或者你再想想，添点儿。”
王明远道：“我也得看看你‘五一’能搞成什么样，再说添不添的事儿。你要考虑没问题，但是时间只能到‘五一’节后。观望这半个月，是我的底线。这样，咱们5月10号在老左那里见吧？”
“好！”
山城那边秦歌准备继续让徐舟去考察，多圈出几个点来，再熟悉附近商圈。
甚至还打算等十二店开了，把开发部剩下的三个人也给他派过去。
毕竟蓉城她没准备往市区以外发展，暂时不会开新店了。
除非将来外送成了老百姓习以为常的事，不然市区以外不会有什么生意的。
开发部六个人一个月的人力成本不算高。
而且如果不是卖店，是引入投资，那蓉城这边就算有人托底了。
下一步再去山城也是顺理成章的发展。
这一步不是废棋。
‘五一‘节之后，好吧。她还有半个月的时间来做大，这样才好要价。
她把‘五一’节营销的事交给了营销专员和三个区经理，也是因为她自己要考虑的已经不是一地、一时的订单量了。
而且，如果她真的万不得已要卖店，让这些人下属多些主观能动性，将来在新老板手下也能更有发展。
王明远的条件秦歌自然是不满意的。
但比起被人用钱挤压得没有生存空间，这也是比较好的结局了。
当然，她未必非得接受王明远的注资。他也说了，这是他的个人投资，那其他看好的人就还是有一争之力。
她可以价高者得。
不然，她就只能找傅宸借钱去。
她怕自己守不住，依然会心动。那样太考验人了。季薇就是前车之签！
不过，王明远倒是有几分扮猪吃虎的意味呢。
他在秦歌这里形象都变了好几回了。
第一印象，比较绅士。然后听到他给自己标价暴露物化女性的一面，她非常恼火。这是第一次反转。
后来他去向傅宸的父亲告状，她心头有些看轻了他。
又听说他继母给他生了个能干的兄弟。还以为他以后只能做纨绔子弟了。
如今，又是一次反转。这家伙果然精得很，他那继母、兄弟不会一直被他蒙蔽了吧？
层次这么丰富，跟五花肉似的，倒是比傅宸更有特色。
傅宸是一开始就知道他很强大，走一步看三步都不只。但是没有像川剧变脸一样的翻来覆去的变化。
哎，她要是抽奖能抽中500万就好了！
交了税还能到手400万，那就够她早期腾挪了。
现在不比八零、九零年代。那会儿刚改革开放，还没太多成型的资本。找准了一个行业深耕，发财指日可待。
可如今改革开放都二十多年了，大大小小的资本已经成型。
现在才来白手起家，真的晚了啊。
秦歌也懒得去揭主卧床上罩的白布，便只去抱了一床薄被子和枕头铺在客厅的沙发床上。
季薇喝醉了睡相不好要踹人的，不适合一起睡。
她就睡在客厅吧，玻璃推拉门不关。这样还能听到次卧的动静。
秦歌洗漱、换了睡衣到放倒的沙发床上睡下，没敢睡太实。
季薇要是摔下床什么的都是小事，爬起来就是了。
就怕她半夜要呕吐，被呕吐物堵住了气管。
而且，面临如今这样的局面，她也是睡不太踏实的。
半夜的时候，季薇可能是酒意上涌，热起来了。
她把裹在肚子上的薄被子掀开，还把脚伸过去贴着玻璃门。这样凉快些！
过了一会儿觉得还是不满足，拿脚丫拍打着玻璃门，拍得啪啪作响。
秦歌被她吵醒，额角青筋跳了跳。
看看手机，凌晨两点。这个点正是人最好睡的时候呢。
她起身从冰箱的冷冻柜里取了用小盆冻在里头的冰，到次卧摆在床边。
这是她睡前冻的，毕竟她又不是头回看到季薇喝醉了。
给次卧开上空调调低温度，怕自己睡熟了忘了关。那明天季薇绝壁感冒。
但一盆冰块化开了就不会再制冷。
秦歌把冰盆放到季薇碰不到的地方，龇牙道：“傅珩怕是从来没看到过你这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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