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病似乎是一个信号,大燕忽然之间动荡了起来。
先是边境有外敌来犯,所幸镇北侯已至宿城,不仅让敌方未能讨到好处,甚至还俘获了敌方的头领。
外敌还未完全驱逐回去,南方又遇连日暴雨。暴雨引发山体崩塌,压死十余村民,且雨水未有停歇之意,终至水涝之灾,多个州县皆被洪水淹没。
叶贞韵生长于南方的一个小县城,每年春末夏初之际,雨水丰沛,洪涝灾害常有发生,以致人们在如何防洪上面,摸索出了许多方法,尽可能地将损失降至最小。
她惯性地以为这里的人也和她家乡一样,及至听到伤亡人数,才恍然她早已不在现代了。
叶贞韵原本觉得这事与她毫无干系,可当人们议论灾情时,还是不免动了恻隐之心,只因她曾经亲身经历过,因此,许多遭遇,不需别人如何描述,她便能猜想到那会是怎样的场景。
她让叶明祯帮她打听朝中此次赈灾人选,自己则先准备了些粮食和药草,打算到时候跟着一起去。可朝廷却迟迟没有决定。宁王自请去赈灾,靖王说此事关乎千万人命,应当派遣有经验之人前去,暗中指责宁王想借此立功。
叶贞韵不想去揣摩他们各自的想法和意图,人命关天,她没时间继续等下去。
她从侯府里挑了十个护院,又花钱雇了些打手,押着准备好的物资一路往南而去。
等燕恒得到消息时,人都已经出了京城。
“为何现在才告诉我?”他看着地上跪着的人道。
一身黑衣的暗卫如实道:“王妃怕知道有人会阻扰她,把整个镇北侯的人都迷晕了,属下也中了招。”
燕恒气得都笑了,又不忍心责怪,因为他明白,这确实是叶贞韵做得出来的事,因为,她若不这么做,别说是出京,镇北侯府都未必能出得去。毕竟,她所要去的地方十分危险,镇北侯府的几位主子又极为宠爱她,怎么可能让她到有灾情的点去。
若不是知道得太晚,他也不会让叶贞韵去。
燕恒叫来云浅,让他去备马,帮他打点行李。云浅劝他道:“王爷,如今正是紧要之际,您若是这个时候出京,那胜算可就不大了。”
“她有危险,本王不能不去。”燕恒毫不犹豫,催促道:“我心已决,快去准备罢。”
云浅看着他的主子,迟疑了会儿,终是没有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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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贞韵坐在马车内,掀帘看着车外骑着马的憨厚男子,回头问车内的觅儿:“这人,就是当初救你的方大哥?你不是说,他是个猎户么?”
觅儿着急解释道:“我绝没有欺骗小姐,方大哥确实是个猎户,但他武功很好的,可以保护小姐。”
“嗯,嗯。”叶贞韵兴致缺缺地点头,好奇的是另一件事:“你每日在我身边伺候着,竟然还背着我偷偷联系你的方大哥?人家还追到京城来了。看不出来啊,我家觅儿本事还挺大哦。”
她明显是坐车无聊了,拿觅儿逗闷子,可小丫鬟没听出来,吓得疯狂摆手道:“没有没有,觅儿绝没有任何欺瞒小姐的地方。”
“我没说你欺瞒我。”叶贞韵坐到她身边去,小声问她:“觅儿可是想嫁人了?”
她会如此问,是见这小丫头对那方猎户有些不同,虽说不上是献殷勤吧,但同别人相比,要亲近一些。
“我我我,我没有。”这一回,小丫头羞得脸都红了,胆子都大了不少:“小姐你别乱说。”
叶贞韵笑笑,不再逗她,目光却渐渐严肃起来。
她知此行必不安全,因此,对雇佣来的那些人十分防备,哪怕是对觅儿的这位救命恩人,也有一些警惕。
想到此,她又看向了另一人。对于邵承志一定要来做护卫的行为,她能理解,只是觉得没有必要。可两家的情谊摆在那里,她又无法拒绝,这一份人情,她是欠下了。
只是,她无法按邵承志所希望的方式去报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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