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寨大殿内,陈煞正与严狐低声交谈。
“二弟,你说他们把这个人派过来到底是什么意思,嗯?杀又杀不得,这万一真被他来个里应外合,岂不是作茧自缚?”
“大哥宽心,此人实力再高强,终究是一人,咱们上千的弟兄,还担心他?他要是诚心诚意,那自然皆大欢喜,要是别有目的,断崖下,就会多添一副尸骨。”
见严狐胸有成竹,陈煞便不再担心,两人继续交谈了会,便各自离开。
严狐走出殿外,站在阶梯处,他右手轻甩将折扇展开,放在头顶遮挡阳光,向下方广场望去,那人似乎有所感受,转头对自己一笑,他便微笑的点头回应。
他转身偏殿走去,那里是他的决策之地。
严狐拿起放在书桌上的信封,取出信纸重新看了一遍,嘴角露出一丝不屑。
步重,哦,不对,风不重,你这起名字的水平,真不怎么样,希望你能安分的做那四当家,不然,你就得和以前那些暗中刺探的官府眼线一样,长眠于断崖之下了。
他摇了摇头,有些不解,自作聪明之人,为何总是过于自大。
——
风自轻见严狐转身离开,便继续在山寨内闲逛,时间不多,他需尽快熟悉此地地形,方便逃跑。山后的断岸他暂时不打算去,严狐既然提醒自己,那总得做做样子,这两天就老实点吧。
接风晚宴过后,风自轻就是四当家了,散席后他独自一人,来到大殿外,几个纵身跳跃,坐在了房檐之上,解下腰间酒壶,欣赏着月光。
广场周围灯火通明,他举目眺望,依稀能看见山势起伏,清风阵阵,明月皎皎,令人有些沉醉,如此良辰美景,身边却没有美人相伴,孤独的很呐,他想了想,下回去律文郡的时候,该怎么才能吸引到美女。
两日后,正在广场闲逛的风自轻,被寨门口的热闹吸引过去,山匪们议论纷纷。
“这小子挺横的啊,敢打伤咱们的一个兄弟,不知道会怎么办他。”
“还能怎么样,老规矩呗,要是愿意入伙,打一顿了事,不愿意的话,埋了呗。”
风自轻站在人群背后,打量着那个被五花大绑的青年猎户。
那青年猎户嘴角处有淤青,显然被稍稍照顾过,但他眼神没有丝毫退让,山匪向来是以武服人,这样一个桀骜不训的猎户,他们不仅不会虐待,通常还会高看一眼。
既然是四当家了,那自然得过问一下。
“这是怎么回事啊,他是什么人,抓他干嘛?”
前两天刚摆过宴,自然有人认识他,羁押猎户的其中一人回答道:“回四当家的话,他叫王虎,是个猎户,上山打猎偷听我们说话,被我们发现了,打斗时伤了一个弟兄,便把他绑上山了。”
“哦?是嘛,这么说他还有两把力气,那位受伤的兄弟不要紧吧?”
那山匪摇摇头,咧嘴一笑,说道:“没事,敷点药就行,敢问四当家,他怎么处置?”
“那就好,按规矩办就行,我就不插手了。”说完摆了摆手,示意山匪把他押走。
山匪点头称是,押头青年猎户继续向前。没走几步,那猎户突然转头望向风自轻,似笑非笑。
半个时辰之后,一个山匪跑过来通知风自轻,说二当家找他有事,过去后才知道,原来是那猎户选择加入威虎帮。这个正常,保命要紧,但让他不明白的是,青年猎户竟然选择在他手下做事。
殿内。
“二哥,这王虎为什么要选择跟我啊?”
“哈哈,四弟有所不知,这小子还挺识相,不过你三位哥哥威名在外,他心中害怕,所以选择你这位新当家,求个心安而已。”
原来是这么回事,那就说的通了,闲聊两句后,向严狐告辞,带着王虎去往住处。
青年猎户虽然脾气挺硬,话比较少,但办事倒挺利索,风自轻便让他三日后,跟着李豹下山一趟,能逃走最好,不能的话,赚点苦劳,以后在山寨中也好过一点。
三日后,李豹向陈煞严狐辞别,领着一帮山匪下山而去,对于自己这个四弟,态度已经变的无所谓了,没有钱,自然不用笑脸相迎。
晌午出寨,下山前李豹雄心满满,归来时却是人命归西。
广场上,陈煞看着眼前这个双眼怒睁,死不瞑目的三弟,心中愤怒不已,他双眼冒火,看向风自轻的眼神充满怒意。
眼见陈煞快要失控,严狐急忙大声说道:“大哥,静神!三弟丧命,此事颇为蹊跷,还需好好查探,此刻还是先让三弟入土为安吧。”
听到严狐的话后,陈煞这才稍稍收敛些许怒意,让严狐安排后事,自己刚抱着李豹的尸身,去往大殿。
“四弟,大哥他向来对三弟喜爱有加,心中悲痛,你别多想,此事我定会查明,你暂且安心。”
“无妨,大哥怀疑我是正常的,毕竟我才来没几天,三哥就已陨命,大哥心痛我能理解,二哥去忙吧,不用担心小弟。”
严狐点点头,带着那帮下山的弟兄,转身离去。
回到偏殿内,他握着折扇的手松了又紧,最终提笔,片刻后叫人招来信鸽,看着几只信鸽振翅飞去,他眼神冰冷。
——
风自轻领着王虎回到住处,确定附近无人偷听,便开口问道:“王虎,说说,白天发生什么事了。”
青年猎户突然一改前态,得意一笑,自顾找了把椅子坐下,抬起双脚搁在另一把椅子上,晃了晃脚,漫不经心的说道:“行了行了,别装了,风不重,李豹我已经帮你杀了,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不如今晚,把那老大老二一起做了,怎么样?”
猎户说的不紧不慢,但风自轻听的震惊不已,他脑中飞速旋转,思量着对策。
青年猎户将屁股稍稍挪了挪,左脚搭在右脚上,继续说道:“别想了,你我不是敌人,不然你早死了,这还得多亏了你送我的那坛酒,不然,那小姑娘,都会被你连累。”
此话一出,如冬日惊雷,惊的风自轻说不出话来,十七年来,还是头一次。他急忙调整了自身气息,神情戒备,问道:“你是谁,我们应该没见过吧,什么时候送你酒喝了?”
“哦,对我忘了,我现在不是邋遢老头,你等等啊”
说完手掌摊开,包裹凭空出现,他从里面找出那套老头装扮,在风自轻眼前晃了晃,得意的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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