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蓁蓁,我是你阿爹啊,你不能丢下我不管,蓁蓁!”看安知珺头也不回的离开刑狱,安岳文急得大叫,裴彬一下当在了他跟前,冷冷道:“你给我等一下。”

    “裴御史,裴大人,你可是我女婿,你,你就救救岳丈我吧!”安岳文急了,一下跪在了裴彬跟前:“我,我要是有选择,怎会甘心受庆王威胁呢?裴大人,我的好女婿,你不要见死不救啊!”

    “怎么我觉得我回门那趟,说起将来的驸马爷,安大人你心向往之呢?”裴彬冷嗤一声。

    安岳文一下结巴起来:“那,那是我一时糊涂,我……”

    “好了,你想保住小命,也不是不可以,岳父。”裴彬看着安岳文,不耐,“只要做到两个条件。”

    “只要好贤婿救我,莫说是两个条件,再多十个条件,我要能做到,我都答应。”

    裴彬提出的两个条件,一是揭发明惠郡主毒害定国公世子,二是交代出所有知晓的庆王余党的名单,安岳文爽快应允了。

    原本在庆王谋逆后,便被太后接到宫里的明惠郡主,因安岳文的揭发,被刑部的人拘那入狱,而有漏网未能察觉的庆王余党,亦处置干净。

    裴彬践行允诺,安岳文揭发有功,免去死刑,至于安府的其他两房人,查实卷入庆王谋逆一案的,均与安岳文一般,流放边疆,女眷则遣送回了彭城祖家。

    偌大的尚书府登时人去楼空,很快落败。

    护国公府,归彤轩。

    湖池里早些时日没有绽放的荷花依然绽放,黯穹上,一帘鲛绡笼弦月,莲叶静,莲瓣辉,水上兰舟却轻漾。

    偶有蛙鸣,偶有风微微,细细碎碎传进密密荷群里,撩动着人心,吹散了此时在微凉玉簟上的郎君与娘子。

    “夫君!”安知珺微微喘息着,看着俯在身上的郎君,才呢喃一声,又渐渐呜咽着被他拉着沉沦下去。

    原本是因着夏日燥热,故而用膳后消食走到了观景楼这头,见着湖池上凉风习习,夜色甚美,便有了月下泛舟的兴味儿,待船撑入了莲丛,停下兰舟,却不料情浓至此,绻缱漫开。

    她被紧紧地揽在怀里,笼罩在苏合香里,浑身颤栗着,随兰舟摇晃,一荡一漾,神色迷离。

    自结案之后,郎君逮着机会总要索求,似无止境,便如当下,他用着力气诱惑她,使着各种手段,她任由自己被他拿捏,看着自己慢慢被征服,一点点被蚕食,最终化为一滩水,融化成一丝丝柔情蜜意,覆盖其身。

    “蓁蓁!”得着趣儿的他喘着气吻着身上的人,沉浸在欢愉里,许久,那漾出的涟漪才渐渐平静消弭,他将她圈进怀中,将脸贴在她耳边,感受伏在他胸口的娘子柔若无骨的美妙。

    见她只是微微抖着,不说话,不由得伸手,玉骨般的手指掐起了她的下颌,要她看他,见她娇嫩的肌肤在月光下白中透明,一双秋瞳含光蕴水,迷雾朦胧,忍不住再唤:“蓁蓁!”

    她眼角滑落下滚烫的泪,咬了咬唇。

    “疼?”裴彬见这眉眼,无一处不合他心意,心生怜惜,伸手去擦拭她眼角的泪渍,看她微微颔首,淡然讨好:“回去夫君给你上药!”

    两人呼吸声渐渐平缓,渺茫茫的月色天水间,仿佛忘掉了藏在荷莲中的一对人儿,夜色静默。

    不知道沉醉了多久,安知珺抓着他的衣裳,低声道:“二婶婶跟四婶婶的事,有劳夫君了。”她知道父亲从死刑改流放的事,也知道他出面才保得二房与四房的女眷不至于被卖为奴。否则,以稍涉谋逆便株连三族抄家砍头的大罪,他们如何能逃得过?

    “蓁蓁是感激夫君么?”裴彬把玩着她松散的乌发,修长的手指牵起一缕两缕,听她嗯了一声,缓缓道:“若感激夫君,床榻之上主动一些,夫君会很高兴。”

    “夫君!”安知珺抬眸,羞涩,略微迟疑了一下,伸出洁白如雪的柔夷,攀住他了的肩膀,凑上去在他唇上轻触,又很快挪开。

    裴彬哼然一笑,翘起了唇角,感觉夜风变凉,慢慢起身,拿起竹篙将兰舟缓缓撑出荷花丛,回到观景楼岸边,看安知珺瘫软着站不住身子,伸手揽过抱上岸后,横抱着回了寝房。

    次日一早,老国公与裴彬,还有裴大爷上朝,皇上果然对配合平息庆王谋逆一事的诸臣赏赐了黄金白银,古玩珍宝,自然,其中大部分是抄查落马权臣与世家所得的家产。

    身为从龙有功的护国公府,此次又为王权稳固立了大功,圣上给裴家郎君的赏赐由公公络绎不绝地送到了护国公府,羡煞旁人。

    而直接送进归彤轩的御赐珍玩,跟老国公与裴大爷比起来显得更多,府上几房人在异常开心之余,心底有暗自多了几分计较。

    身为归彤轩的女主子,安知珺着柳梅让府上的小厮将这些赏赐都暂且搬到了库房外头,等裴彬回来后再看如何归置。

    而因此一事,护国公府权势更甚,诸多贵胄世家的帖子如雪一般飞进了后院,而炙手可热势绝伦的裴三奶奶,亦收到了勋贵侯府夫人们的请帖。

    “姑娘,最近发生的事儿多,您嫁过来后都还没来得及置办过衣裙,那么多世家夫人的宴请花会,不赶紧多备几件时兴的裙裳头面可不行。”柳梅替安知珺看着帖子,犯愁,因着嫁妆被烧过一次,后来置办嫁妆的时候,找裁缝绣制的衣裙便没几套。

    “不是姑娘,是三奶奶。”白汀纠正,“三奶奶的嫁妆里便有出嫁前做的几套衣裳,勉强够用,那余下还有很多上乘的蜀锦跟织绢缎纱,再去找裁缝做应该可行的。”

    “对对,还有今儿皇上赏赐下来的宝贝里,姑……三奶奶,奴婢瞧见里头有几匹妆花云锦跟香云纱,那花样儿可漂亮了,您拿去做衣裳一准好看。”

    安知珺也见着了,笑着点点头。成亲之前,裴皇后也赏赐过自己妆花云锦跟孔雀羽罗,可惜一把火将这些上好的料子跟其他珍玩烧光了,如今夫君得了赏赐,得好好弥补没得好料子拿来做衣裳的遗憾。

    “三奶奶,国公夫人请您到玉华堂一趟。”红棉走进屋里,一脸讨好的行着礼道。她原本不过是绣房里针线活儿好的绣女,之前因为被明惠郡主安插在安知珺身边,原本是看明惠郡主授意行事,又因有一手好绣工被安知珺留下,陪嫁进护国公府,原本见庆王登基,以为裴家西山日落,不过一个月,眨眼却再度煊赫,一时让红棉感慨,如今更是小心伺候。

    “有说是什么事么?”安知珺问。

    “好像是国公夫人娘家那边来人了,为着恭贺老国公爷跟三爷。”

    安知珺起身,叫过白汀陪自己到玉华堂的路上,心生不安。

    庆王篡位谋逆一事尘埃落定之后,裴氏一系是虚惊一场,荣华更甚,但旁人换做她的立场,以安尚书府上安二娘的身份来看,却是娘家落败了。

    明惠郡主如今虽有太后力保,却也被关进了刑狱,安尚书府牵涉入案,稍微能主事的郎君都被入罪流放,虽不知当中如何暗中帷幄得安氏女眷只是发落为庶民了事,但她是事发前侥幸嫁入护国公府,才逃过了一劫,如今也不过是罪臣之女,这身份,却是与护国公府的嫡子不配的,所以最近一段时日,她都感觉得到府上几房女眷跟奴婢对自己异样的眼光。

    如今去玉华堂要见国公夫人的娘家人,安知珺想起了过门之前,国公夫人原本便不喜自己,不知道为何忽然起意要她去见承安候府的夫人。

    玉华堂内,承安侯夫人坐在国公夫人下席,正笑盈盈地说着什么,她身边坐着两位青春少艾的娘子,一位清丽貌美,一位瑰姿娇柔,均容貌上乘。

    安知珺跟诸人见礼后,那承安候夫人亦笑着让两位娘子给她行礼,安知珺才知,一位是承安候府的六姑娘韩幼薇,一位是承安候府的二房表妹韩幼芹。

    “说起来,三郎跟你成亲那一日,我们还带着幼薇过来参加过婚宴呢!”承安候夫人是国公夫人的嫂嫂,比起国公夫人小两岁的模样,风华正茂,仪态高贵,举手投足间,与韩六姑娘却是有几分相似之处,不愧为母女。

    “就是,可惜三表哥不允我们闹洞房,不然,那一夜我就能见着三表嫂长啥样子了。”韩幼薇笑着说道,那气质同样高雅雍容,“今日一见,才知晓为何表哥迟迟不婚,为的便是等像三表嫂这般的佳人吧!”

    承安候夫人拉着女儿的手笑了笑,看安知珺的眼里掠过了一丝羡嫉,又转头去看国公夫人。

    “珺丫头你如今是彬儿的媳妇,可是不知道吧?幼薇幼年时曾住过我们国公府一段时日,亦照看过生病的彬儿,两人可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的。”国公夫人笑着道,“要说这府上最了解彬儿的人,莫若是幼薇了。”国公夫人说着,看向韩幼薇,“是吧,幼薇?”

    “姨母您快别说了,都是陈年旧事了,如今说了解三表哥的,自然是三表嫂才是。”韩幼薇脸蛋儿浅浅一红,而后谦辞着瞥了安知珺一眼。

    不知怎地,安知珺心中涌出了一股子郁气。

    “什么陈年旧事?我记得,有一次彬儿病发,若不是幼薇你发现及时,及时喊了大夫,那彬儿怕是性命堪忧。”国公夫人赞赏的看着韩幼薇,“这么说起来,幼薇你还是彬儿的救命恩人。珺丫头,你可得好好感谢幼薇。”

    安知珺在一旁听着,面上浅笑,不得不说是。

    “最近咱们国公府得皇上圣恩,府上热闹,刚好芙云也恰巧缺个伴儿,幼薇您要不留下来,陪姨妈一段时日。”

    “姨母既是盛情相邀,幼薇自是愿意的。”

    听说承安侯府便也在京城,不过是驾个马车走一趟的事,住得如此近距离,还特意将人留宿在府上,当真是给芙云郡主找伴,还是暗含了别的意思在里头?

    安知珺看国公夫人看韩幼薇一副满意的神情,想到这韩幼薇与裴彬又是青梅竹马又是救命恩人的那套说辞,心里隐生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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