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没找着法子,虞怜便也不多纠结了,有时候太过执着想去干一件事,反而没头绪,放下去做做别的,说不定有新的思路,她想了想,干脆带着三个孩子上山去采些野菌子山货野菜,准备晒干了给在京城的爹娘弟弟寄一些。

    刚巧下了一场雨,山上正是菌子野菜狂长的时候,不少村民都让娃娃们上山采些来晒干了,拿去镇上卖钱。

    孩子们的小夫子华天曲听孩子们说完请假理由后,也回了自己家,背来竹篓子,说要跟他们上山。

    虞怜以为少年也想采点加餐,想也不想答应了,于是她带着三小只,一半大只,上了山,路上碰见大树媳妇二树媳妇三树媳妇妯娌三人也准备上山,就干脆组了团儿。

    二树媳妇虞怜倒是第一次见,刚从娘家回来,生得比妯娌俩都白净一些,脸小,下巴尖,颧骨稍微突出来些,虽有些刻薄相,但看着还算个秀丽的妇人。

    虞怜跟三人打了招呼,三树媳妇立马亲热凑过来,跟她聊起了山上哪些菌子能采,哪些不能采,虞怜却看出三树媳妇是在躲自己的二嫂,不想跟她一块。

    大树媳妇也跟着过来,反倒是二树媳妇一人落了单。

    虞怜虽不明其意,但也看出来,妯娌俩都不太想跟二树媳妇打交道。

    她没多管人家的闲事,只管领着四个孩子一路上了山。

    一路往山上采上去,然后下山时再往另一边采下来,这样节省时间,能采的菌子也多,大树媳妇路熟,领着她们往另一条人少的路走,说别的地方人多,采不到东西。

    “这条路也是上回他们上山找天曲这小子,我家男人发现的,这路外面看着没路走,其实拨开这些带刺的野草,里头就是一条天然的山路,好走得很。”

    大树媳妇和妯娌俩拿了树枝叉子把带刺的野草丛拨开,虞怜领着孩子在后面走过去,这时他们的背篓里已经装了半满,都是些菌子野菜,料想晚上回家又是一顿好餐,虞怜想着家里鸡崽已经养肥,上回华宝贵媳妇赔偿的几只鸡可以捉只肥的炖了菌菇吃。

    “哇!快看,有虫在树上!”

    这条路进来,一片都是野杏树,野杏开花稍晚些,到了这时还有些零散的晚花花簇吊在枝头,一群蜂蜜扇着翅膀在上面打转,虞怜还发现了许多的蜜蜂窝!

    原来这是一处天然的蜜蜂场!

    几个孩子常年待在侯府,不识得蜜蜂,小夫子华天曲皱着眉说:“这不是虫子,是蜂。”

    “蜂采无毒之花,酿以小便而成蜜,所谓臭腐生神奇也。”

    双胞胎听不懂,挠挠头说:“啥意思,夫子你说点咱能得懂的话?”

    华天曲低头看他们,眼中充满了嫌弃和无奈之意,解释道:“蜂,产蜜,能吃,甜。”

    这么说双胞胎听明白了,小果儿也亮着一双眼睛,“能吃?甜的?可比糖葫芦甜?”

    华天曲背着手不回答。

    虞怜笑着说:“这不是一回事,蜂蜜可以补身子,譬如说祖母身子虚,吃了调理。”

    再譬如说……蜂能制成蜂蜡,也能加进食品中,因为蜂蜜的密度小,糖分高,能有一定的防腐作用。

    她眼睛微微发亮。

    看虞怜跃跃欲试,大树媳妇忙说:“咱们快走吧,别打这些蜂子主意,小心被蛰的满头包,前些年我娘家村里有个人不怕死要采蜜,还被毒蜂蛰死了呢,从那以后,没人敢碰这玩意。”

    这蜂巢但凡去动它一下,就会有无数的密密麻麻的蜜蜂飞来蛰人,寻常人跑都跑不赢,半条命都要搭那里。

    大树媳妇想到那个场景,搓着手臂直后悔说不该走这条。

    “我男人就是天黑时往这走,没看见头顶上这么多蜜蜂,吓死人了,早知道往别地儿走。”

    虞怜跟着一行人离开,心里头却还在打着蜂群的主意,她甚至想着,是不是提前把山给买下来,干脆种果树,又兼养蜂算了,古代蜜贵,又能制成蜂蜡保存食物,蜜蜂们还可以兢兢业业为她的果树采蜜授粉,多好的一群打工蜂?

    只是若要盘山,她手里一百两银子不定够用,哪怕够用,日子也会过得紧巴起来。

    虞怜想着回头找人打听下,若是不行,先佃租几年倒也是个法子,等日后挣到银子了就跟村里买下来。

    回去时,虞怜和四小都背了满满一背篓的菌菇野菜,华天曲这个瘦弱的小少年,把背篓里的东西往地上一倒,人就跑回家了。

    虞怜:“……”

    在后头怎么叫,少年都不应,跑得更快了。她微微一笑,想着等做了菌子炖鸡肉时再给少年送上一碗。

    虞怜和三小只都把背篓放下来,加上华天曲倒的那一篓子,东西咋一看,不少。

    梅姨娘见了赶紧找出家里的筛子,全部筛过一遍,把泥土抖出去了,就放着晒个几天,干了就能收起来。

    老太太陈氏也在一旁帮着处理,菌菇只需处理了泥土晒干即可,野菜却需要清洗一遍再晒干。

    一家子女人蹲在井边洗野菜,虞怜提起道:“我想把后山盘下来,或买或赁都行。”

    老太太停下来问:“怜儿可是有想法了?”

    虞怜笑着说:“今天在山上发现好些野果子树,还有好些蜂群,我想着盘下来,种上果树,养蜂产蜜,正好我们家农场就在山脚下,连成一片,将来在山脚下做工坊倒也行。”

    老太太不太懂这些俗物,只是听着就感觉靠谱,她对孙媳惯来自带“一种孙媳就是好,孙媳就是样样靠谱能干”的滤镜,于是问过一句,哪怕不太懂也赞同说:“怜儿你说了算,祖母支持你。”

    陈氏倒是理智了一回,担忧说:“咱家十亩地都搞不定了,还盘山,何况怜儿银子够吗?”

    她脱下手上的白玉镯子说:“这是你爹刚成婚的时候送我的,娘一直戴在手上没脱下来,才能留得住,若是银子不够,把娘的镯子拿去先当了。”

    虞怜连忙摇头,“既然是成婚时爹给娘的礼物,就是有纪念价值的,您留着。银子的事我再想法子。”

    梅姨娘说:“要不然我去找点事儿干?去镇上给人洗衣服?帮着挣点银子。”

    老太太很欣慰,这个梅姨娘现在懂事很多了,把自己当家里人,没再想着自己能从家里得到什么,而是一心一意为着这个家好。

    虞怜也笑着拒绝,“给人洗一桶衣服都挣不了几个铜板,还把身子累坏了,倒是不值当。这事儿我会想办法,祖母、娘还有梅姨娘都不必担心。”

    话虽如此,梅姨娘和陈氏却在盘算着帮她挣点银子,她们都知道虞怜一路操持着这个家不容易,她凡事都自己处理好,从不劳烦她们,把这个家一点儿一点儿地理顺,日子慢慢过下来。

    梅姨娘要忙活家里的灶房之事,能空出手来做的事其实不多,陈氏却已经早早做好了一些帕子荷包,想拿去镇上成衣铺卖了,她绣工好,又能做出很多京城才有的花样子,卖肯定不愁卖的,就是做针线活累眼睛。

    梅姨娘便想着要不跟陈氏一块做针线活儿倒也行,她女红比不上陈氏精湛,在京城里拿不出手,应付乡下地方却足够了。

    老太太盘算着家里的猪喂到年底能卖了,她勤快些,一天多喂一顿,多长几斤肉,怎么着也能多卖点。

    一家子女人各有心思打算,全都在想怎么搞钱,怎么才能帮虞怜挣到银子盘山!

    等华詹晚上回来了,陈氏和夫君躺床上闲聊时也说:“怜儿想盘山种树养蜂,怎么个做法我是不懂的,怜儿这阵子一直愁眉苦脸,好不容易寻着事了,不管能不能成,我也想做点事帮帮她。”

    华詹眯了眯眼睛,“嗯。”

    第二天一早,他就架着马车出门了,问他去哪里也不说,只说出门溜达。

    只有竹影跟着侯爷出去了一趟,看着侯爷架着马车去镇上县里来回跑,给人当车夫来回载人了,拉的人全是过往的行商游客和普通的老百姓。

    他看得心酸极了,过往喘口气满朝文武都要绷紧了皮子的侯爷去哪儿了?怎么就一文钱难倒英雄汉了,让他干这种三教九流的下等车夫的事儿?当年老皇帝还在的时候,都不敢叫侯爷驾车!

    主子娘也给人当绣娘,辛辛苦苦做针线活儿卖着绣品,老太太带着孩子喂猪喂鸡,少夫人来回奔波,跟村长周旋,村长难缠,开口就要两百两银子,不让低价租赁,只做买卖。

    竹影甚至不敢把这些事儿写进信里,怕主子见了会伤心,他捏着上回同信一块寄过来的两千两银票,不知道以怎么样的名义才能光明正大的援助主子一家,不让皇帝监视的人发觉。

    好在没多久后,竹影找到了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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