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我便约上恒利、相林去欢口赶赴酒场。
昨天期中考试结束了。持续的阴冷天气也终于有了结果,2010年的第一场雪降临了。雪花零星地飘着,落下更多的是冰粒,凄冷异常。我更喜欢鹅毛大雪,因为留得住,摸得到、玩得着,但不论怎样,有雪总比没有的好。
我们仨赶到五金店里的时候,清宇还躺在床上。他揉了揉脑袋说:“你们怎么来这么早啊?”这是他醒来的第一句话。
时间还早,恒利本想去网吧消遣,我反对,“这会儿上网吧不合适,没有意思,咱们去打打台球吧!”
为什么“不合适”,其实我也说不明白,大概是觉得喝酒是庄重严肃的事情,践行酒又重一等,网吧的规格是达不到这个分量的。
恒利说:“确实有点不合适,那就去打台球吧,就是我不大会,相林也不会。”
“教你们,没事儿!”我拍着他的胸脯保证着。
“哟!几年走过来,不知道你打台球很厉害嘛!”
“他吹牛最厉害!”相林插了一句,四个人都笑了。
我会打台球,“会”的内容仅限于轮到我的时候,知道打什么色儿的。不过今天这两局下来,我获益匪浅,技巧方面明显得到了升华,数次一杆三、四球进洞的神技令人目眩;更有甚时,白球转速过高,竟形成了“飞球而入”的奇观。高深绝学往往是大繁若简的,我的法门也是如此,只有二字——使劲。清宇才是真正的高手,轻重角度,杆位拿捏得恰到好处。
结过账之后,我们去了旁边一家叫“永辉”的小餐馆。里面人不多,清宇进门先跟一个画着眼妆、涂着口红的女人打了招呼。
“你们就四个人吗?”女人问。
清宇点点头,“我们要包间,还有不?”
“有,楼上201!”女人递过一张彩色卡纸,一个小本夹在一张垫板上,本子上系着一支圆珠笔。
清宇在前,四个人鱼贯地上了二楼。二楼与其说是包间,倒不如说是储藏室更形象。只有两个小房间,分步在窄窄的楼梯两侧。我打开202的门,一股浓度很高的木头朽化的味道扑鼻而来,透过暗暗的光线看到里面满满的都是杂物,哪里有吃饭的地方!
进了201,气味轻多了,入眼便是一张褐色的圆形餐桌,上面盖着可转动的玻璃板,周遭几张靠背椅,这些就占满了房间;一旦入了座,坐里面的人再想出来,外面的人得先出门让路。
我心内叹道:“多么自由的地方啊!记得上一次饭店吃席,是在六年前的周庄,跟着我妈。如今是哥几个吃饭,随便聊,还有酒喝,夫复何求啊!”
卡纸原来是菜单!我拿着菜单浏览着菜名,瞎点了几个菜,反正都没吃过。清宇说先来一箱啤酒,相林坚决反对,说不可能喝完。
“没事,喝不完可以退!”说完,清宇拿着菜单本子下楼去了。
酒没有退,喝着喝着就完了。
“我跟你说,兄弟。咱们是同桌,对吧?”恒利一手夹着烟,一手搂着他的肩。
清宇夸张地点点头。
“那你这一走,我就没有同桌了呀!我没有同桌啦,你走了,哈哈哈!”恒利是发自内心的大笑。也就是这一次我发现,大笑和大哭的样子是如此之相似。
我点上了手里的烟,吸一口,嚼两口,吐出来,烟雾弥蒙:“来!喝酒,同桌不是了,以后就是兄弟!”
“这话对!”清宇举酒碰了下我的杯子,又碰了恒利的,遥指相林,“咱们往后就是兄弟!”
“往前是同桌,往后是兄弟。干了它!”恒利一饮而尽。
清宇放下空杯,点了一支烟,“我兄弟不少,但都一样,在学习上都是学混子,今天能交你们三个聪明的兄弟,我值啦!”
“其实我就羡慕你这样的人,真的!想干啥就干啥,多自由,多潇洒!”这是我的真心话。
“呵呵,唉!你以为我不想学好啊?我是从小学啥啥不会,没办法,脑子不对路。”他鼻子吐烟,“上学这条路还是适合你们这些好学生,像我们!呵呵,浪费时间!”
相林接过了话茬:“我觉得只要认真,肯定能学好。咱班的孙璐你认识吧?。她小学的时候学习一点都不好,你看现在,哪次不在年级前三十!”
“行啦你!今天咱们不谈成绩,就是喝酒拉呱,潇潇洒洒!”我打断了相林,他是个好学生,说着别人也应该成为好学生的话。但他不明白,不是所有人都愿意成为好学生,更不是所有人都能成为“好学生”。
话越说越多,酒越喝越少,于是我的酒量见底,吐了一地。这是自己第一次喝大酒,第一次抽烟,第一次醉吐,都因为别离变得顺其自然,正所谓“劝君更尽一杯酒”,该当一醉方休。当酒醒之后,清宇已经踏上了去苏州的列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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