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板着一张脸,小麦色的肌肤,修长的手拿这一本黑色的资料夹,另一只手握着资料夹的一角。
人往教室前门那么一站,就给人一种盛气凌人的感觉,三班的学生以被人加了十倍数的速度坐好,目视前方。
可是三班的学生又有谁能想到,班任在出现在班级之前是一张笑靥如花的脸呢?一秒变脸好像是每位教师的基础本领。
女人走上台,将手里的资料夹轻轻放到讲台上,动作并不没有多大,甚至可以说是温柔的,可台下的学生们依旧是肩膀抖了一抖。
无人知晓为什么要抖肩膀,只是莫名想抖上那么一抖。
班任并没有任何废话,打开放在讲台上的资料夹,从中拿出一沓信封。
荣勒看到这,又忍不住戳安野新的肩膀,十分小声的说:“她这是在变魔术吗?”
安野新拿着笔盖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课桌,听到后桌的疑问,表示不想回答,当作没有听到。
他又不是班任,他怎么知道?
荣勒似乎也意思到了自己问了一个蠢问题,绕绕头。
还没开口说话,就听到了站在讲台上的班任的声音。
那是一道什么样的声音呢?荣勒也形容不出来,说严厉,其实好像也没有,但若是说和善,那绝对是侮辱了‘和善’二字。
“靠后门的那位同学。”班任拿着那一沓信封走下讲台,一边走着,一边说:“你很着急发言啊,站起来说两句?向后传。”最后一句是对着教室第一行第一位学生说的。
荣勒忙摆手,表示不用。
“别害羞,站起来,做个自我介绍吧。”
荣勒也是个乖孩子,让起来自我介绍,就真的站起了身。
荣勒的声音并不大,但在这间虽坐了四十个学生,却没有任何一个学生敢发言说话的教室里,他的声音就显得有些空有些大了。
“我,荣勒,高一五班的学生,今十七。”
话刚说完,安野新就递了一张信封过来。
于是荣勒就如此成为了全班都记住的第三个人。
班任发完信封,走回到讲台,瞥了荣勒一眼,语气凉凉,可是班里的学生却都莫名的听出来一抹笑意:“还挺配合。”
荣勒无辜耸肩。
班任做了个坐下的手势,看着学生们都拿着信封,好奇的来回翻看:“按理说我应该做个自我介绍,但是在此之前呢,我想先让你们做一件事,别一副不愿意的表情,这事并不难,只需要你们在信封上写下你们的名字,再然后打开信封,里面有一张a4纸,你们在上面写下你们想去的学校,专业,理想以及将来想成为的人,写完之后再将纸折好放回信封里,我不会打开,等到你们高考完的那天,我会把信封还给你们,让十八九岁的你们看看,有没有成为自己十六七岁时想成为的人,离你们的目标是近了,还是远了。”
班任说完,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甫又继续:“你们写你们的,我做个自我介绍,我姓蒋单名悻,悻悻然的悻,你们可以叫我老蒋,也可以叫我悻姐,随你们怎么称呼,我呢,是你们未来两年的班主任,也是语文老师,我也没有要求,就是希望你们能尽你们自己的所能学,别为了各种原因就不愿意学,希望你们记住一点,知识学到就是自己的,或许将来一点用处都没有,但若是将来某一天需要的时候,也不至于让自己一字不说,不需要你们学富五车,但也别让自己不学无术,哪怕偏科都行……”
荣勒看着手中的a4纸,上面个只寥寥写下几个字,纸上原本就已经打印好了蒋悻刚所说的话,只需要往上填就行。
姓名:荣勒
将来的学校:清华大学
专业:医学
理想:救死扶伤
想成为什么样的人:救世主
最后那三个字,虽然中二,但确实是荣勒的心中所想。
荣勒将a4折好放回信封里,小心翼翼的封好口,再在信封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做完,见前桌也放下了笔。
荣勒是个记吃不记打的人,哪怕他刚刚才被前桌打过,才被蒋悻叫起来自我介绍,此时的他还是没忍住好奇心,又拿笔帽戳安野新的肩膀。
安野新本是闭着眼睛,听蒋悻喂鸡汤,听得昏昏欲睡的时候,肩膀又被人戳了一下,他是真的不知道荣勒为什么会烦人,不过是十分钟,就戳了三下。
安野新将背靠到椅背上,头微微右侧了一点,虽未发一言,但是却做出了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荣勒身子靠前,小声问:“前桌,你写了什么?”
安野新想说关你什么事?但话到临头又转了个弯,漫不经心的回:“北大青鸟。”
荣勒:“……”
安野新说完之后,许久没有听到来自自己后桌的声音,本以为那人不说话吗,想远离椅背了,可身子微向前靠近几厘米,就被身后人按住了肩膀。
只听身后人一副语重心长,痛心疾首,来自心灵深处的劝解:“兄弟啊!咱们路还长,你别那么想不开啊,咱们国有那么多好的院校,再不济咱们简大也不错啊,你为什么就想去青鸟呢?”
安野新十分缓慢的回头,一回头就对上了自己后桌的一双带满了别犯傻的眼睛,他此时此刻只想打自己一巴掌,坐哪不好,为什么要坐到这人的前面?说什么不好,为什么要说北大青?
“嘿,靠窗的那两位。”
就在两人一个以你确定你自己不是个傻子的眼神,一个以你别犯傻的眼神互瞪时,站在讲台上蒋悻开口了,她话说到一半,实在是被这两个学生给吸引了目光。
两人听到蒋悻的声音,皆抬起了头。
安野新的前桌敲敲课桌,手里还拿着信封,意思很明显,把你的信封交上来。
安野新回身的时候,顺手拿走了荣勒的信封,和自己的一并递给了前桌。
蒋悻一手叉腰,一手撑着讲台,看着两人,挑眉:“你们就这么急于发言吗?都别摇头啊!上来把我刚刚说过的话都给我复述一遍。”
两人:“……”
两人刚刚都没有听蒋悻到底说了什么,这时哪里能说出来。
全班静默,蒋悻看着安野新坐正,坐好,才再次开口:“安野新。”
安野新:“……”
安野新才刚坐好,又被点了名字,毕竟是老师,也只得无奈的站起身。
蒋悻也是有些不可思议,传闻安野新是一个遵守纪律的学生,所以才会想着叫他起来,做个班级纪律委员,但当她看到刚坐好又站起来的学生时,不由的陷入了沉思。
安野新趁着蒋悻陷入沉思的空隙,像隔了条过道的林游做了个询问的口型。
林游无声的回以二字:班委。
安野新:“……”
当了十年的学生,班委二字就没和他安野新搭上边过。
蒋悻沉思五秒,最后还是决定了,指着安野新:“你,纪律委员。”
“我能拒绝?”
“不能。”蒋悻回答得干脆利落,回答完安野新,手指转移,转到安野新身后低着头,看不清表情的荣勒,蒋悻收回手,拿过一根粉笔,折了一小截就往荣勒的头上丢去,十分的有准头,正中红心,在那黑色脑壳上留下了一抹白:“荣勒,你做体委。”
“啊!啊?”
荣勒本是低头幸灾乐祸,突然被人砸了头,不由得抬头发出一声惊叹,嘴角的弧度还未消下去,听到蒋悻的话,惊叹改成了疑问以及懵逼。
蒋悻并不给人拒绝的机会,直截了当的说:“就这么决定了,接下来你们就挨个站起来做个自我介绍吧,从第一排开始。”
第一排第一个是个女生,站起身,走到讲台上,低着头,手指交叉忸怩半天才做起了自我介绍。
安野新和荣勒就坐在第一排,十分迅速的就到了他们两个,安野新站到讲台上,自我介绍做得十分的精简:“安野新,高一(3)班。”
说完转身就下了讲台,这最简单的自我介绍了,别人还会说一下自己擅长的东西,或着名字怎么写,而这人简直就是什么也没有。
安野新下来了之后,荣勒才站起身,就被蒋悻一句话给打住了。
蒋悻对着荣勒做了一个坐下的手势:“你刚刚做过了,不需要重复做。下一个。”
荣勒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坐回到位置上。
第二排是个有点胖的男学生,安野新看着那男生,看了片刻,想起来这人就是刚刚那个,问自己有没有事的同学。
“大家好,我叫魏晨,就是电视上的那个魏晨,只是同名同字而已,我……”
安野新正听着那人做自我介绍,林游就说了句:“这是我们班班长。”
一节课就在学生们做自我介绍中过去了,下课铃一响,蒋悻一走,荣勒就立刻站起了身,伸了个懒腰,余光就瞥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荣勒目光追着那道身影远去,身子却是走到安野新的身旁。
“前桌,出去否?”
安野新趴在桌子上,露出一双眼睛:“不,我要睡觉。”
“睡觉没前途,走,咱们去个厕所。”
安野新指着荣勒的同桌:“你跟你同桌去,别找我。”
荣勒回头看了一眼同桌,同桌也趴在课桌上,许是听到了两人的对话,正眯着眼睛看着过来。
荣勒回以一个礼貌的微笑,随后他伸手拽起安野新的手:“同桌太远。不如前桌好联络感情,走啦。”
“我……艹,你别拽我,我腰,腰腰腰。”
“别要了,走走走。”
荣勒根本就忘了安野新刚刚撞到了自己桌子的那一回事,拉着安野新就要往外走,安野新的腰此时还疼着,一手捂着腰,一手被荣勒拉出了座位。
“艹!”安野新活了十七年,基本就没说过几次脏话,在这一天,被荣勒逼得连连暴了几声粗。
荣勒此时才想起来,安野新的腰,于是赶忙放手,伸手想帮安野新揉揉,但是想起四十分钟之前的事,于是打消了这个念头,食指揉揉鼻子,十分不好意思的说:“不好意思,我忘了。”
安野新目光沉沉,看着荣勒一言不发,但动作却是要坐下的意思。
这人都拉起来,哪能在让他坐下去?于是荣勒眼疾手快,一把扶着安野新,一边揽过他的肩膀,一边滔滔不绝:“都站起来,那就出去活动活动,这样有利于你的腰。”
安野新:“……我信你个鬼。”
“哎呀?走了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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