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霍娇娇正弯腰把金条小箱子跟他前两天找到的东西放到一起,准备重新找个更安全的地方藏起来,乍然听见许之贺没头没尾的话,一时间有些愣怔,偏过头傻乎乎的看着他。
大大的眼睛黑白分明,清澈的像一汪清泉,鼻梁挺翘小巧,此刻嫣红的小嘴半张,傻乎乎的看着他,跟刚才那个牙尖嘴利咄咄逼人的小丫头判若两人,许之贺想起他们部队外面偶尔看见的小松鼠,呆萌又可爱!
许之贺的表情很严肃,心里却开始柔软下来,手里摊着那盖着红戳的诊断证明。
霍娇娇懵懂的表情一下子就变了,眼神左右闪烁了下,含含糊糊的道:“可可能是吧!”
许之贺很不满意,眉头深皱指着上面的字迹问道:“什么叫可能?致幻剂类药物?是陶春杏和霍炳山兑在牛奶里给你喝的吗?市人民医院?”
许之贺拿高单子,凑上前去仔细的看那签名:“孙二花?是你的主治大夫吗?”
霍娇娇心里喊失策,她没想到许之贺是这么较真的人,低着头脚尖蹭地不说话,熟悉她的人都知道这是她心虚的小动作。
可许之贺不知道,还在那逼问:“大夫怎么说的?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给你开稀释的药了吗你报警了吗?”
霍娇娇不敢吱声,许之贺是个军人,自有他的三观和底线,知道了她的做法肯定不会赞同。
霍娇娇越不说,许之贺越担心,霍炳山不是个东西,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也能狠得下心,眼睛也不眨的推着女儿进火坑,霍娇娇善良,念着亲情暗自维护,可她应该知道,我这不光光是她们父女之间的矛盾,而是
霍炳山和陶春杏已经触犯了法律。
这样胆大包天又心狠手辣的人应该接受法律的制裁。
霍娇娇越沉默许之贺越怒其不争,越要替她撑起来,他要霍炳山和陶春杏以后再也不敢对霍娇娇伸手,他伸手去握小姑娘的手腕,沉声道:“走,我们先去医院看看,然后去报警,你这样沉默不语不是爱你的父亲,你这是纵容犯罪。”
霍娇娇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往后使劲,结结巴巴的试图说服许之贺:“不不用了吧,我我没有后遗症,不用去医院了,更不用报警了。”
许之贺以为是自己的严厉吓着了小姑娘,放缓了声音:“娇娇,每一个成年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你爸爸不仅仅是人品的问题,他还触犯到了法律,你不要因为他是你的亲人就同情纵容他们“
霍娇娇很尴尬,抬头看了许之贺一眼,声音小小的:“我不是同情他们。”
许之贺:“那是因为什么?”
霍娇娇磨磨蹭蹭了半天,见许之贺没有一点松口的意思,这才不情不愿的道:“因为诊断书是假的。”
“假的?”许之贺愣了下。
又仔细看了一遍诊断书,终于发现了不同,他妈妈是医生,许之贺自然不陌生诊断书,他刚才也是关心则乱,现在静下心来就发现了端倪,那个红色的公章印跟正常的不太一样,字体凌乱不说,红章的弧度都不那么完整,印泥很多,多到只能隐隐的看清人民医院字样,剩下的就是一片红。
“你”许之贺简直说什么好了。
憋了好半天才道:“你这种行为是不对的。”
霍娇娇连忙点头,乖乖的认错:“我错了。”
许之贺头疼的揉了揉额角,伸手一指外面:“负重五公”
话一出口,许之贺马上就反应过来了,霍娇娇不是他手底下的兵,不能这么罚。
再看看她风吹就能倒的小身板,瞬间改口:“五百字的检讨书,明天早上交给我。”
“啥?”霍娇娇好像没听清似的。
“五百字检讨,要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不敷衍、不凑数,能做到吗?”许之贺一脸认真。
霍娇娇怀疑这哥们脑子是不是有问题,写检讨,小学生都不那么玩了好吗?
大概是感觉到了霍娇娇的抗议,许之贺抬头:“有问题?”
霍娇娇小心翼翼指指自己,开口:“你知道吗?是霍炳山和陶春杏给我下药。”
许之贺觉得小姑娘的路有点走歪了,他有必要把她矫正过来,让她靠墙站好,自己则站在她面前:“他们的错误等一会再说,现在先说说你的。”
“你既然知道他们给你下药,为什么不第一时间报警,去医院检查拿证据,要自己作假?”许之贺随手拿了根金条敲了敲她的小腿,示意她站直。
霍娇娇下意识的挺直了胸背,仰着脸据理力争:“我知道的时候时间已经快过去二十四小时了,药效都吸收干净了。”
许之贺顿了下:“那你也不能作假。”
霍娇娇:“那我就只能忍着任由他们欺负我吗?我不能报复回去吗?再说了我作假做的那么明显,如果他们不心虚早就应该发现了啊。”
许之贺气急:“你还觉得自己挺有理了是吧?我没说你不能报复回去,只是方法不对。”
“不以恶小而为之,不以善小而不为,你没学过吗?你知不知道很多人就是觉得错误很小而放纵自己,最终酿成苦果”
“霍娇娇,端正你的态度!”
“你还小,有的时候办事只图一时痛快,难免欠缺考虑,这次我原谅你了,但是你要知道,你的这种行为是错误的,想法更是危险,是处在悬崖边上,一不小心掉下去就是粉身碎骨”
半个小时之后,霍娇娇靠着墙昏昏欲睡,满脑子都是唐僧的“人妖说”,好不容易许之贺说够了,问道:“现在知道问题的严重性了吗?错了吗?”
霍娇娇连忙点头如小鸡啄米,一脸崩溃:“错了,错了,我知道错了,我一定牢牢记住你的教诲,做一个正直善良的好人,有问题找警察,绝不在私底下搞小手段打击报复。”
只求您老别再念经了。
许之贺点了点头:“知道错了就好,念在你是初犯,还是事出有因,我原谅你了。“
霍娇娇刚要松口气,就听见许之贺又问:“对了,你的作案工具呢?‘
霍娇娇茫然的看向许之贺:?
许之贺点了点纸上的红戳:“你用什么伪造的这个红戳?”
霍娇娇悲愤的望天,十分钟后从厨房的小柜子里抠出一个半干的青萝卜出来递给许之贺。
许之贺看着边边上面还没完全掉的红色印泥痕迹,不知道是夸还是嘲:“还挺有才华。”
霍娇娇愤愤地转过身,把金条拿出来回房间跟昨天找出来的那些东西放在一起。
许之贺帮着把空箱子收拾起来放到书房的角落里,一切都收拾干净就走了,他和霍娇娇毕竟没有结婚,他怕单独呆的时间长了,对小姑娘的声誉不好。
晚上霍炳山和陶春杏回来的时候,霍娇娇正在吃小馄饨,一个个胖嘟嘟、圆鼓鼓的,皮擀的极薄,能看见里面一团团的肉馅,霍娇娇吃了一个觉得味道差了点,起身去厨房拿了香油滴了几滴在碗里,香气立刻漂浮起来。
陶春杏眼睛盯着那碗小馄饨,不由得咽了口口水,她日子过得苦,纵使跟霍炳山结婚后生活条件好了,她节省的生活习惯暂时还没有改变,有什么好东西都不舍得吃,明明家里有肉每次做菜都只用一点点,剩下的在存起来。
因为这一习惯,冰箱里囤的满满的,肉蛋菜都足足的,她舍不得吃,倒是便宜了霍娇娇。
霍炳山在外面跑了一下午,附近都是家属区,住的也都是厂子里的人,经过这么几天的传扬,他的事情几乎人尽皆知了,别说房子这么紧张,就是有空房的人也不肯租给他,霍炳山不得已,一直跑到了近郊,才匆匆定了下一个平房。
这会儿正饿的前胸贴后背,见霍娇娇一点让他吃的意思没有,又联想到他今天的狼狈,顿时火冒三丈,看着海碗里的小馄饨,训斥道:“真不知道谁养的你这么自私,做饭只做自己的,赶紧再去做一份和我你陶阿姨的。”
霍娇娇翻了个白眼,彻底放弃了和霍炳山沟通的欲望,直接呛声道:“你们是手残了还是要死了动不了,等着别人伺候?”
霍炳山脑袋上的青筋“突突”的跳,眼睛血红,死死地盯着霍娇娇,他这两天从霍娇娇那受了太多的气,直接的、间接的都堵在了他胸口,他本以为自己主动开口是给了霍娇娇一个台阶,霍娇娇能有一丝愧疚后悔的意思,他顺势提出房子的事。
他不跟小孩子计较,毕竟那事他做的也不地道,他们各退一步,他原谅了霍娇娇一时冲动,霍娇娇不赶他出去,他们还是两父女。
没想到霍娇娇没有丝毫悔改愧疚的心里,甚至还咒他早死。
霍炳山一下子被刺激过了头,扬起手就扇了上去,他此刻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打死这个死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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