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大人是个有眼力劲的,忙吩咐放下轿子。薛怀走到跟前,掀开轿子,暗沉的光线下,女子双眼紧闭,虽睡着却仍显不安。
他眼里泛起一丝怜惜,把手朝女子颊上伸了伸,复又蜷紧。
“说,她怎么会在你这?”
江大人久经官场,当下就察觉不对,噗通跪在地上,哀求道:“大人饶命,下官也不知道这位姑娘就是大人要找的人。是都是那李家兄妹,他们的父亲犯了案子,就想用这姑娘贿赂我。”
“我本不想收受的,可我听说大人再找一位姑娘,想着这姑娘生的美,或许能开解大人,所以才动了这个心思,我是万万不敢害这位姑娘呐!”
“不敢害她?”薛怀眸光一厉,握着刀把旋了旋:“那她这个样子又是谁做的?”
“大人饶命,真的不是下官!都怪那李家兄妹,是他们害怕这姑娘不配合,才下了迷药,与我无关呐!”
冷面人屠的名头人尽皆知,江大人吓得魂飞魄散,抱着薛怀的腿哭的老泪纵横。
“你当本官是傻子么?”薛怀嘴角一挑,眼里杀意暴涨,一脚踢开将其踢开,挥刀就斩断了他的脖子。
“把这里打扫干净,莫污了她的眼。”
薛怀拿帕子擦净刀刃,朝手下扫了眼:“至于那李家兄妹,一律发配流放。”
“遵命!”众锦衣卫齐齐应答。
随后,薛怀俯身将沈毓宁从轿内抱出,径直走入内院的厢房。
将她轻柔地放在床上,又盖了件丝缎薄毯后,他这才在床畔坐下。
“先生,救我!”
忽然,女子焦急地伸出手,薛怀眸光一亮,连忙握住,轻声道:“我在,别怕。”
温柔的声音熨平了沈毓宁的眉头,她神色渐缓,归于平静。
因薛怀拉了窗帘,光线并不明亮,却也凭添了一份旖旎,望着她娇花似的睡颜,薛怀喉头一滚,情不自禁地俯下身子,想尝尝那红唇的滋味。
“先生”
低低的呢喃唤醒了他的理智,攥着纤手的手紧了紧,最终只在她额上的刘海上印下清浅的一吻。
然后迅速坐直,伸手拂了拂自己唇,似乎还能感受到女子发丝间的清香与柔软。
这一守就是整整一夜,然而直到翌日上午,沈毓宁仍旧没有苏醒。薛怀只好将余杭城最有名的苏大夫请了过来。
苏大夫问明情况,立即给沈毓宁针灸,片刻后,女子的羽睫微微一颤,就睁开双眼。
只她看了看薛怀,又看了看苏大夫,忙起身缩到床角:“你、你们是谁?我为什么在这里?”
见她一脸惊慌,薛怀愣住:“难道你不认识我吗?”
沈毓宁摇头,水汪汪的眼睛盛满无辜与茫然。
“她这是怎么了?”薛怀眸光乍寒,揪住苏大夫的衣襟。苏大夫面上一慌,忙解释:“这位大人,你先别着急,若按你所说,这姑娘是中了迷药,那约摸就是药力太猛,下的剂量又太大,伤了姑娘的脑子,害的她不仅失忆,还有点失智。”
“而且看她这胆怯的样子,怕是之前受了什么惊吓,大人定要好好呵护,否则怕有不利。”
薛怀拳头一紧:“那她什么时候能好?”
“这”苏大夫擦了擦额上的冷汗,沉思了一会儿,心中一动:“我记得有个医术上有过这样的记载,是可以治好的,只还得根据姑娘的病症,再调整治疗的药方。”
心下一松,薛怀这才放开苏大夫。苏大夫惊魂甫定,拍了拍胸口,赶紧退下了。
瞥了瞥床角一脸胆怯的女子,薛怀眸中掠过一丝杀气,走到门口,语声冷厉:“那李家兄妹也不用流放了,男的直接净身送入內宫,女的发配军中。”
所谓发配军中就是沦作junji,比卖入青楼更惨。
“遵命!”
守门的锦衣卫恭敬地应了。
薛怀怒气稍减,复又转身入内,走到床畔把手伸了伸,又放下了。
“你别怕,我是薛怀,我不是坏人。”
“不是坏人吗?那你干嘛要把别人净身,还发配军中?”沈毓宁抱着膝盖,眼里满是警惕。
“我那两人都是坏人,是他们伤害了你,我才这样做的。”
许是薛怀的眼神太过深邃,沈毓宁终于放松警惕,怯怯地望着他:“真的吗?”
“真的。”
薛怀弯唇,素来冰冷的脸上泛起一丝浅浅的笑意,有种说不出的温柔。
沈毓宁松了口气,试探道:“那我可以叫你怀哥哥吗?”
似是没料到她会这样说,薛怀一愣,点点头:“嗯。”
然后伸出右手,沈毓宁咬了咬唇,小心翼翼地把手放上去。薛怀轻轻一拉,就将她拉入怀中。
凝着男子深邃的眼眸,沈毓宁心头突地一跳,脑中恍然浮现一张面具及面具后如琥珀般幽深的眸子。她揉了揉太阳穴,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你怎么了?”
薛怀心上一紧,忙扶着她坐下。
“我、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你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我们本来就认识。”
“不。”沈毓宁摇头:“我想起的是另一个人,是一个戴着面具的人。”
薛怀一凝,眼里泛起深深的复杂,尔后蹲下身子,将绣鞋轻轻地套在她的玉足上。
“你为什么不说话?难道你认识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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