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几天,苏崖依旧忙碌,沈毓宁则装作不知道,只心里的窃喜总会无意见非到嘴角。
第九天下午,沈毓宁在玉器铺子里看到一个玉坠,上面雕着一个弥勒佛,玉质虽非上佳,但做工精美,就花大价钱买了下来。
正要收进袖中,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哟,弥勒佛!”
沈毓宁抬头一看,见承平公主不知何时走了进来,脸上挂着揶揄的笑容:“苏崖那小子不爱笑,送这个给他是不是有点浪费了?”
“谁说浪费了,正是他不爱笑,才送这个呢!”沈毓宁下巴一抬,把锦盒往袖子里一揣,就往外边走去。
承平公主撇撇嘴,跟了上去。
两人又谈笑了一会儿,正商量着去吃饭,承平公主一愣,指着不远处的巷子道:“苏崖!”
沈毓宁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见苏崖独自一人走进了巷子里,她一愣,正想跟过去,却被承平公主拉住。
“等等。”
片刻后,一辆华贵的马车从里面驶出,车头一调,朝西边主街行去。
“那是”沈毓宁疑惑地问。
“是嘉武候府的马车。”承平公主黛眉一蹙,朝小巷跑去。
沈毓宁一惊,嘉武候不就是薛怀吗?苏崖怎么会跟他有牵扯
心念一动,她拔脚跑到巷口,却见巷子里空无一人,且是个死胡同。
所以苏崖上了薛怀的马车?可他二人之前同为宸王效力,纵然同乘大大也合乎情理,为何要躲在暗处?
一旁,承平公主亦柳眉紧锁,眸光变幻了几度。
“跟我来!”她从旁边抢了一匹马,带着沈毓宁朝马车驾离的方向追去。
不久后,那马车果然在嘉武候府前停下,承平公主立即勒住缰绳,和沈毓宁下马躲在暗处。
与此同时,马车上走下一位身着蟒袍的男子,面容冷峻,气度昂贵,正是当朝嘉武候暨骠骑大将军薛怀。
“轰!”
方才还艳阳高照的天空惊雷乍起,一层阴云从四周笼来。
薛怀抬头看了眼天色,眉头一蹙,昂首走上台阶。台阶下的马车,则绕了个方向,从东侧角门进去了。
望着这一幕,沈毓宁心头一凛,一个念头从脑中轰然炸开。耳边,传来承平公主震惊的声音。
“所以,薛怀就是苏崖,苏崖就是薛怀!”
“不,不可能!”沈毓宁连连摇头。
“都板上钉钉的事,怎么不可能?”承平公主眉头一拧,朝墙壁上重重一捶。
沈毓宁身子一晃,手脚冰凉,是啊,若苏崖在马车上,他该堂堂正正地从正门进侯府,而不是乘着马车走侧门。所以从侧门进去的时候,马车上根本就没有人。
所以答案只有一个,苏崖就是薛怀!难怪之前她几次觉得苏崖和薛怀很像,难怪他一直不肯以真面目示人,难怪他从一开始就对她那么好,一切只因他是薛怀罢了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沈毓宁如被雷电击中,脑中混乱不堪,几乎站不住了。
承平公主看了她一眼,眼里泛起嫉妒、恼恨又复杂的光芒,薛怀是她喜欢的人,可薛怀却和沈毓宁互相爱慕,她真的好恨
她银牙一咬,又在墙上重重地捶了一下,尔后翻身上马,策马扬鞭而去。
看着她绝然的声音,沈毓宁眼里泛起深深的复杂,朝她伸了伸手,想说什么却又无力地垂下。
这个时候,她解释什么都是枉然。
沈毓宁立在墙角,也不知站了多久,等她脑中恢复一丝清明的时候,已下起蒙蒙细雨。
冰凉的雨丝让她打了个寒颤,她托着沉重的脚步,木然地走回鹤府。刚进门,她脑中一晕,就摔倒在冷硬的地板上,耳边是青如惊慌的呼喊。
这一觉,她睡得好沉。
梦中,她似乎又回到往昔,那时候她只是一个少女,父母俱在,无忧无虑。
好幸福,她好想在这里待下去。
可不知怎的,画面一转,她发现自己身着大红喜服,正在和一个人拜堂,她偷偷一看,发现那人竟是薛怀。
怎么是他!
沈毓宁大惊,掀掉盖头,没命地奔逃,然后她坠进了一片深渊里,她看到一个红色的人影,带着一张银色的面具。
苏崖
她朝那人伸手,面具却突然掉落,然后她看到了一张跟薛怀一模一样的脸。
沈毓宁心头似被巨锤击中,魇的几乎透不过气来。
“阿宁,阿宁”
谁在呼唤她?
沈毓宁挣扎着,猛地睁开眼,眼前是一张银色的面具以及那双熟悉的眼眸。
“阿宁。”苏崖握住她的手,眸中布满血丝。
沈毓宁眉头一蹙,想起了之前的一切,她把手一抽,支着胳膊坐了起来,尔后冷然一笑:“你说过,等合适的时候就让我看你的脸,那现在是合适的时候了吗,薛侯爷?”
苏崖眸光一震,复杂道:“你都知道了?”这一刻,他的声音变了,和薛怀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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