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来十分在理,  玉妃美眸稍抬,睇她一眼:“才人长进了。”

    “娘娘谬赞……”方如兰不大自在地笑笑,“臣妾自知愚笨,  只盼能为娘娘分忧几分。”

    话音未落,楚舒月一眼扫过去,眼底沁出几缕不屑,蔑然讥嘲:“若真想为娘娘分忧,倒是把事情办成啊,只知动嘴皮子有什么用?我这厢还探着虚实呢,你倒好,巴巴地凑过去与徐经娥提什么马钱子与三棱,  也不知她们姐妹起疑没有。”

    方如兰面容一僵,顿显讪讪。玉妃黛眉挑起:“什么马钱子与三棱?”

    方如兰愧不敢言,楚舒月就将方如兰那日所做之事与玉妃说了,玉妃听罢,面露怒色:“你糊涂,  如此行事,  岂不打草惊蛇?”

    “臣妾知错了。”方如兰低头轻言,  双手局促地相互攥着,  默然一息,怯怯地睃了眼楚舒月,“可臣妾倒觉得……此举反倒可见倩婉仪未必有孕,  楚姐姐还是谨慎些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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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如兰凝神思索了一遍,  才敢启唇:“臣妾将那三味药说与徐经娥的时候,倩婉仪已病了多日了。娘娘知道的,  倩婉仪素来聪慧狡猾,可徐经娥却没那么多心思,  瞧着蠢蠢笨笨的模样。而她们又姐妹情深,徐经娥若担心姐姐安危,不免病急乱投医,将那三味药给倩婉仪用上,咱们却都没听说倩婉仪有什么动静。”

    她这话也自问说得在理,却是还没说完,就闻楚舒月冷笑:“你倒也知倩婉仪聪慧狡猾!那三味药便是徐经娥信了,倩婉仪难道不会查么?”

    方如兰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通红:“……臣妾专门叮嘱了徐经娥,莫要告诉倩婉仪是臣妾所言。再说、再说她既关心姐姐,没准儿就直接煲了汤送去也未可知,倩婉仪哪就一定会知道原委呢……”

    话不及说完,她便自己也知站不住脚了。言毕便讪讪地闭了口,不敢再言一字。

    玉妃听得懊恼不已,深缓一息:“自己就是个脑子不灵光的,倒还有脸嘲笑人家蠢笨。”继而又是一叹,“罢了,都先回吧,万事都等到了行宫再说,本宫自会想法子再探她的虚实。这回去行宫带的人不多,本宫可是说尽了好话才让陛下准许你们两个一同伴驾的,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你们心里最好有数。”

    二人闻言连忙离席,深福应诺、谢恩。玉妃心下烦乱,一时觉得暑热都更重了,胡乱又吃了两口手中的冰碗,索性也出了殿门,去院中纳凉。

    三日后,圣驾离京,徐思婉恪守着妃嫔侍疾的本分,半步不离太后。这一路需行两天一夜,夜晚虽可至官驿下榻,也总归住得要简陋一些。白日赶路则更为辛苦,一路的颠簸自不必说,饮食更难以讲究。

    皇帝在傍晚用膳时寻来了太后车驾上,徐思婉正喂太后进膳,他定睛见是肉粥,颔首笑道:“儿子记得母后前几日还只能进些清粥,如今看起来胃口好了些?”

    太后衔笑,双眸含着慈祥睇了眼徐思婉:“你的倩婉仪没日没夜地守在哀家面前,哀家心情好了,胃口自然也好了。倒是她,连日吃不好睡不好,瞧着都清瘦了。”

    “哪有呢。”徐思婉又喂给太后一匙热粥,娇柔地笑道,“太后娘娘慈爱,臣妾没觉得半分辛苦,岂会见瘦?左不过是太后娘娘心疼臣妾,想用这话打发臣妾走呢。”

    “哀家可没想打发你走。”太后和颜悦色地摇摇头,又嘱咐皇帝,“宫中高位妃嫔不多,有这样贤惠懂事的,就晋一晋位份吧。什么有孕才好封嫔的不成文规矩大可不必理会,子女缘该来总会来的,但也不能因为不来,就让这样才德兼备的嫔妃都守着低位过日子不是?”

    贤惠懂事、才德兼备,这两个词从旁人口中说出来大可只是随意的吹捧,自太后口中而出却格外有分量。

    继而不待皇帝应声,太后就又道:“这旨意哀家替你定了,等到了行宫就颁下去。便说倩婉仪侍奉哀家有功,晋封为嫔。”

    徐思婉闻言忙将瓷碗搁下,俯身下拜:“臣妾谢太后恩典。”

    齐轩亦很高兴,颔首轻道:“多谢母后。朕也早想为婉仪晋封,只是念着那些规矩,便未着急。母后这般一说,倒是朕糊涂了。”

    言毕他伸手扶起徐思婉,太后亦虚扶了一把,与他说:“得凡不成文的规矩,都不是规矩。再者说,妃嫔是你自己的,你看着好最是重要。你把日子过得和和美美才是天下之福,莫听那些腐儒将规矩日日挂在嘴边。”

    齐轩失笑,垂首应了声“是”。太后的目光转而落在徐思婉面上,又说:“可话虽这么说,子嗣的事你也要上心。宫里的皇子公主太少了,哀家不能不替皇帝着急。”

    “臣妾明白。”徐思婉低着头,“近来食欲不调,恐也难饮别的药。待得过阵子臣妾身子好些,便请太医来调养一二,争取尽早为太后添个孙儿孙女。”

    这话自是令太后舒心的,连带着车中的氛围也松快了些。忽而起了一阵晚风,车窗的帘子被撩起两分,徐思婉不作声地睇了眼车外,见花晨守在外头便收回视线,安然地笑了一笑。

    花晨原就熟知她的心意,进宫这些时日历练得更好了些,自会恰到好处地将这些话传出去,让旁人知晓“太后与倩婉仪说起了孙儿孙女”。

    翌日晚上到了行宫,众人尚不及安顿妥当,太后懿旨就已晓谕六宫。旨意写得简单,无非是说徐思婉侍奉有功,晋为嫔位,却额外赏了许多东西,不乏有几样珍奇异宝是太后昔年的陪嫁,价格几何先不必说,意义总归不同寻常。

    这些东西能被赏下来,原也在徐思婉意料之中,因她近来在长乐宫中常拿起它们把玩。这般举动稍不留意就要显得贪财,她却拿捏得极好,每每见了什么,都似全不在意材质与工艺,只说瞧着像是个老物件,拉着太后询问来历。

    人到了这样的年纪,没有不爱回忆过往的。太后又在后宫之中沉浮了大半辈子,更有许多旧事可说。是以每逢徐思婉问起,她总乐得与她一说经过,谈笑之间,徐思婉也总能将太后哄得愈发开心。

    而这些东西赏下来,于徐思婉也不过两样用处。一则就如她一直以来拿捏君心的道理一般,太后也不过一介凡人,同样对谁付出得多了就会更将谁放在心上;二则,这些物件在此时最能为她撑一撑场面,这些陪伴太后多年的东西被赏到她手里究竟是什么缘故,最易引人遐想。

    徐思婉便安然接了旨,行大礼谢恩。而后便命人打开了那只两尺长的木匣,欣赏里头的赐物。

    忽而闻得莹贵嫔的笑音如银铃般而至,她抬眸,目光穿过并未关合的房门,见莹贵嫔穿过回廊信步而来:“近来见你一面可真不容易!亏的这会儿还要指点宫人料理行装,否则我怕不是只能去太后娘娘面前贺你?”

    徐思婉自木箱前立起身,边福了福边笑道:“去太后娘娘那儿也没什么不好呀。瞧瞧,太后娘娘赏了我这许多好东西,姐姐若去,指不准也能捞上两件,这不最合姐姐心意了?”

    “得了吧。”莹贵嫔大喇喇地坐到茶榻上,摆着手说,“太后最不喜欢我了,看我跟看仇人似的,我不去讨人嫌。”

    说罢就摆了摆手,让宫人们都退了出去,待得房门关好,才又启唇:“你那些打算可说了也有些时日了,现下到哪一步了?玉妃怎的一点动静也没有?”

    “这个怪我,先前让她们见着了厉害,如今一个两个都学精了。”徐思婉轻扯了下嘴角,“不过想来也该快了,太后娘娘这突然而然的晋封帮了我。她们不免要心急,就会按捺不住了。”

    “那就好,赶紧让我看个乐子。”莹贵嫔笑一声,又问,“可有什么帮得上忙的地方?”

    “有。”徐思婉坐到她身边,刚要说话,她却觉这样挨得太近,嫌热。于是就毫不留情地起身绕到榻桌另一边去坐下,惹得徐思婉禁不住笑她,“姐姐好伤人心,我可要难过了。”

    “等到冬天,随你如何挨着坐,想钻一个被窝睡觉我都欢迎。大夏天的可求你离我远些。”莹贵嫔说着顿了顿,“快讲,要我做什么?”

    徐思婉的视线凝在她这副兴致勃勃的样子上:“姐姐素来爱吃酸甜的,回头若再让小厨房做了,给我送去一些可好?我尝个鲜。”

    “你是想让她们觉得酸儿辣女?”莹贵嫔打量她两眼,却有犹豫,“让我送到太后娘娘那儿?”

    “又不必姐姐亲自走一趟。”徐思婉道,“让宫人去就是了。正好太后娘娘近来也饮食不调,我与她一同尝些,若她胃口好了,指不准还要念姐姐的好呢。”

    “得了吧,我没那个心思讨好她。”莹贵嫔恹恹地摇摇头,眼中倒也没有对太后的不敬与厌恶,只是瞧着对这事不感兴趣,“你要吃的我给你送便是,莫在太后面前为我说什么好话,我用不着。”

    “好好好。”徐思婉连声应下,笑睇着她又道,“我们莹贵嫔娘娘最是洒脱,不拿这些当回事,臣妾谨遵吩咐便是,断不敢惹娘娘生气。”

    “油嘴滑舌的!”莹贵嫔瞪她,又坐了一会儿,便自己回去歇着去了。

    徐思婉在莹贵嫔走后招呼着宫人将四下里收拾好,便又去了太后那里。

    太后在行宫中的住处称寿安殿,宫中为方便徐思婉照料太后,就将漪兰阁拨给了她,离寿安殿极尽。

    这京郊行宫修得远比京中皇宫更大,漪兰阁便也比拈玫阁宽阔不少,步入院门就自有一片小湖,院落一角泉水叮咚。曲折回廊自院门口眼神而出,分作两条路通往房门。

    这是徐思婉第一次到行宫,只觉这样的住处雅致,远比住在宫里要舒心不少。然步入寿安殿前的院门,仍好生被院中景象惊了一惊,一时深叹:原来这便叫“以天下养”。

    不同于宫中正殿前皆是一方宽阔的广场,虽然宏伟却无甚景致。行宫寿安殿前重峦叠嶂,不仅草木茂盛,假山凉亭也尽有。

    眼下天气暖了,花草树木都已长得很好。徐思婉立在院门处,因天色已晚,几乎难以望见大殿,好生张望一番才从林荫间看到一抹笼灯照亮的黄晕光辉,光辉映照出朱红的殿墙。一条以鹅卵石精心铺设的石子路字院门处蜿蜒舒展,她沿着石子路一路前行,行了约莫六七丈,眼前才霍然开朗。

    几日下来,长乐宫的嬷嬷们都已与她相熟。见她来了,立在门口的那位蕴着一片笑意上前福道:“倩嫔娘子万安,奴婢贺娘子晋封之喜。”

    “多谢嬷嬷。”徐思婉衔着笑,也福一福。说着望了眼殿里,客客气气地询问,“不知太后娘娘可睡下了?”

    “还没有。”那嬷嬷笑道,“太后娘娘适才还在说,天色晚了,又颠簸了一路,娘子明日过来便可。原已差了宫人出去与娘子回话,现下看来是与娘子走岔了。”

    徐思婉颔首歉然:“我从前没来过行宫,道路不熟,怕是走了弯路还不知道。只是太后凤体刚转好些,还是过来安心一些。”

    “娘子孝心,太后都明白。”嬷嬷说着向里一引,“娘子请吧。”

    徐思婉颔一颔首,就随她入殿。寝殿之中,太后虽尚未睡下,却也已梳洗妥当,正躺在床上缓神。见徐思婉过来,她和颜悦色地笑了笑:“你来了。”

    徐思婉垂眸上前,因刚刚晋封,自要叩首谢恩。

    太后却不待她拜,即道:“快免了吧,不必这么多礼数。哀家让人将侧殿收拾了出来,今日你也累了,快去歇一歇。”

    徐思婉闻言仍福身道了声谢,见太后面有疲色,就依礼告了退,自去安歇。

    经了两日的颠簸劳累,这一夜她睡得很沉。又或许因为睡得沉,她放松得极快,翌日天明倒醒得早了。

    宫人们已依她的口味备好早膳,她梳洗后用了些就去向太后问安。入殿时太后还正用膳,身边的宫女见她来了,就将位置让给她。许是因前两日吃得不好,这日清晨太后的胃口似乎又好了些,不仅进了一小碗肉粥,还用了半个煎蛋。

    她用妥后徐思婉示意宫人将早膳撤下,不多时又见宫女打帘进来,托盘里端着几只瓷碗,福身道:“莹贵嫔娘娘给倩嫔娘子送来几道点心,说是解暑开胃的。”

    徐思婉抿唇,起身瞧了瞧,如料看见几道都以山楂所制,笑道:“前几日偶然提起近来胃口不好,莹姐姐倒挂心了。搁下吧,我与太后一起用一些。”

    正好榻桌尚未撤走,那宫女福了福,就将东西放到榻桌上。

    却听太后冷淡道:“哀家不吃她的东西。你若要用,便去侧殿用吧。”

    那宫女手上僵住,徐思婉回眸莞尔:“太后娘娘。”她坐回床边,语气放得柔而娇,“臣妾知道太后娘娘不喜莹贵嫔,可她是她,吃的是吃的,太后娘娘何苦与几道点心过不去?臣妾早些就听太医说,太后娘娘是因脾胃失和才胃口欠佳,若以山楂开一开胃正好。太后娘娘便尝一尝吧,何必为了对旁人的不喜,让自己的身子吃亏呢?”

    她已在太后跟前尽心侍奉好几日,太后对她很是满意,不觉间便也多了几分纵容。听她这样说,太后的神色缓和下来,睇着她笑:“一张巧嘴,惯是会能言善辩的。”说罢就吩咐那宫女,“搁下吧,哀家与倩嫔一道尝一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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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口子一开,莹贵嫔送来的东西端到太后面前也就容易了。徐思婉则在太后面前愈发殷勤,加上寿安殿中景致也好,她索性半步不再出寿安殿的门,瞧着就像是在有意避世。

    宫中避世的嫔妃总是有的,却不该是这样宠妃。她如此事出反常,旁人自然觉得必是有妖。

    是夜,徐思婉在太后睡下后走出殿门,立在廊下,观景不语。

    月色之下的行宫归于安寂,寿安殿的一方院中,只可闻蝉鸣与泉水声。茂盛的树木草叶在夜色下变得颜色模糊,只余一片黑色轮廓铺在眼前,唯石子路两侧设有宫灯的地方能瞧见几许光泽。

    这多像是眼前的局面。好似什么也摸不清,只余相互试探。实则那条路终究是清楚的,她设下的一盏又一盏灯,终究能引她们走到这条路上。

    再至翌日天明,徐思婉终于听宫人禀道:“玉妃娘娘与楚贵人、方才人来问安了。”

    彼时,徐思婉正又与太后用着莹贵嫔送来的点心。莹贵嫔日日送点心都是在早上,便是掐准了妃嫔若要问安,大多都是一早便来。

    太后皱了皱眉,俄而又笑了声:“怎么忽然想起哀家来了?”继而语中一顿,就道,“请她们进来吧。”

    徐思婉闻言就自床边起了身,待三人入殿朝太后见过礼,她便一福:“玉妃娘娘万安。”

    玉妃生得清丽,比她更适合做出一派贤惠模样,在皇帝与太后面前也就素以娴静示人。是以见到徐思婉见礼,她只抿起笑来,和和气气道:“妹妹别多礼了,本宫还没贺妹妹晋封之喜呢。”

    “谢娘娘。”徐思婉亦含笑,这般和睦自是太后愿意看到的,即道:“都坐吧,坐下说话。”

    几人便各自落座,徐思婉犹是坐回了床边,宫女又搬了三张绣墩过来,请玉妃等三人坐。

    太后原就胃口不好,日日的点心都只吃两口便罢,每日晨起这会儿说是用点心,更多的时候不过是借此与徐思婉聊一聊天,但倒也随便她自己多用一会儿。

    眼下来的人多了,这点心就更用不上吃,徐思婉顺理成章地递了个眼色示意花晨将点心撤下去,面上仍只若无其事地笑着。

    玉妃她们对此也只作不见,言辞间只是关心太后的身子,一口一个太后卧病在床,她们竟不知情,实在是罪过云云。

    太后不在意地笑说:“倒也说不上什么卧病在床,只是年纪大了,入暑难免倒了胃口。哀家原不想惊动旁人,倩嫔是偶然从陛下那里听说了,觉得不放心便过来侍奉,你们不必自责。”

    这话原也算得开诚布公,做足了一个大度婆母当有的样子。只是现下落在不同的人耳中,就有了不同的意味。

    小坐约莫两刻,三人就告了退。待她们退出殿门,徐思婉递了个眼色,吩咐花晨:“我又想喝昨日的绿豆汤了,你去瞧瞧小厨房还有没有。”

    太后闻之直笑她馋,花晨心领神会地退出殿外,过了约莫一刻才端着绿豆汤回来,低头禀道:“绿豆汤是时时都有的,只是碰上刚出锅,还未冰下来,奴婢花了些时候冰它,娘子久等。”

    “无妨。”徐思婉伸手接过,趁太后无事,怡然自得地饮起来。

    如此一直到了晌午,徐思婉在太后午睡后退去侧殿歇息。花晨跟着她进门,旋即回身将门关好。主仆二人又一并躲得离殿门远了些,花晨压音禀道:“亏的这地方景致好,奴婢藏在草木间听了,她们果然打听了那几道点心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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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晨续道:“玉妃问了崔嬷嬷,那点心是娘子要用的还是太后要用的。崔嬷嬷如实回了,说是莹贵嫔娘娘送给您的,但太后也日日都跟着用些。玉妃听说日日都有,似是还要再问什么,却终也没说。奴婢瞧着……这是担心太后有意帮您瞒着呢。”

    “她自然是要担心的。”徐思婉轻哂,“在眼里,现下是太后、陛下、皇后都护着我,那防着的又是谁呢?由着她心焦去吧。”

    “可这么瞧着,她们也是实在谨慎,您又在太后这里,不是轻易能下手的地方。奴婢只怕这局做得太精细,反倒弄巧成拙。”

    “放心。”徐思婉摇头,朱唇抿起一缕若有似无的笑,“我自会露个机会给她们。若是平时,她们未必敢用。可就像你说的,太后这里不是轻易能下手的地方,眼见就这么一条路能走的时候,你说她们走不走?”

    花晨听及此处,松下气来:“娘子运筹帷幄,奴婢便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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