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寄锦刚到康王府,一口茶还没喝上,就听有人来报,后院姑娘们打起来了,动了鞭子。华寄锦想都不想,转身就走,别人不知,他可知道,自家那宝贝妹妹有出门带鞭子的习惯。这是跟谁打起来了?没吃亏吧?
亲自出来迎接的康王腿脚没有华寄锦利索,跟上后道:“王妃已经带人过去了,楼指挥使稍安勿躁。”
华寄锦倒是不着急,谁敢让他妹妹吃亏?“黏黏长在洛阳城,殿下可听说她和谁家的姑娘闹过矛盾?姑娘家的口角和真刀真枪动武可不一样!”
康王马上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鞑靼人?”这可有些不好办了!万寿节在即,万一鞑靼人闹起来,影响父皇的心情,可就不美了!
半路上安王摇着扇子加入:“听说五表妹和谁打起来了?谁这般不长眼睛?不想要命了?”
华寄锦懒理风凉话,走得越发快。康王嘲讽安王,只用口型道:“火上浇油。”安王气得够呛,手中扇子直哆嗦,硬是没说话。为了一时痛快嘴,得罪华寄锦,不划算!
三人赶到时,正好看见华自闲一招挑开阿茹娜的剑,威武极了。安王情不自禁道:“我大齐要出位女将军了!”
华自闲撇开宝剑,直接上手,对着阿茹娜一阵狂风暴雨,将这朵草原娇花给打蒙了。从小到大,谁敢这样对她?“我跟你拼了!”
两人扭打一团,定王深怕华自闲吃亏,只拦阿茹娜,拉偏架那叫一个明目张胆。安王实在忍不住,笑出声来:“阿宝这小子有意思。”
华寄锦确定妹妹没吃亏,转身去找妻子陆选芳。拉住她的手,关心道:“没事吧?”陆选芳委屈极了,含泪道:“我没事,多谢夫君关心,如今可怎生是好?”
华寄锦早就有了决断:“哭,大声的哭,使劲的哭。哭阿茹娜为了当华家少夫人要取你性命,去找皇后娘娘做主!”
陆选芳的娘和姑母马上明白过来,陆二夫人抱着女儿,马上就哭开了。陆承茵掐侄女儿手臂:“赶快哭,哭完就晕过去!”
陆选芳本就强憋着眼泪,倒在亲娘怀中:“娘我不要活了,阿茹娜欺人太甚,要不是妹妹恰巧赶到,女儿就再也见不到您了!”
全程围观的安王挑眉:“不错!本王要不要加把火?”康王完全是行动派,对身后的管家道:“还愣着干什么?多伦土默特部阿茹娜王女妄图暗害华少夫人取而代之,还不够明显吗?”
阿茹娜侮辱在先,打人在后,康王脾气再好,陆选芳也是他亲表妹,陆家没有对不起他的地方。
哪能任由阿茹娜的狂言散播京城?陆家女儿的名声不要了?什么瘸了一条腿还好意思活着?战场上伤残的士兵都该死吗?康王一想到自己也是陆家女生的,恨不得一剑结果了阿茹娜!华五真性情,打得好!
解决完后续事宜,华寄锦抱住妹妹。华自闲打红了眼,无差别攻击。待看清来人,更加气不打一处来,警告道:“哥,你要是敢娶阿茹娜进门,你就没有我这个妹妹了!”说完转身跑了。
定王元宝没想到华自闲来这一出,下意识挺身而出赔罪道:“华大哥别气,黏……五妹妹只是一时气话,当不得真的。”
华寄锦本就没生气,跟自家亲妹妹,有什么好生气的?定王你什么意思?真不拿自己当外人!我们一家子至亲,你一个外人瞎搅合什么劲!
华寄锦刚想回一句,“华家的家务事不劳定王殿下操心”。谁知定王转身追着他的黏黏妹妹跑了。
华寄锦瞬间火大,想着要为他妹妹清扫战场,只能在心中暗暗记上一笔,臭小子,你给我等着!
华寄锦先是对手下人说:“护送苍梧夫人回白园,全须全尾,清除闲杂人定。”这个闲杂人定,自然指的是定王元思安。手下人心中叫苦,领命而去。
接着看了看阿茹娜的伤情,很是满意。华黏黏果然粗中有细,看着激进疯狂,下手还是很有轻重的,皮肉伤都没有,只不过青肿疼上两三天,还不是活该!
华寄锦安顿完阿茹娜,护送着嫡母、媳妇、丈母娘前往紫微城。虽然不合规矩,皇后娘娘这点儿体面还是有的。
兴庆侯府女眷齐聚迎仙宫,华寄锦则跪在了徽猷殿门口代妹请罪。华寄锦完全是天德帝亲儿子,没过一会儿工夫,便让他进来了。
“臣妹鲁莽,一切罪责由臣一人承担,还请陛下责罚。”别的不说,认错态度真的好。天德帝准知道华寄锦会来:“广西新上供的荔枝,走海运,三四天就到了。一路用冰镇着,尝尝。”
华寄锦接过荔枝:“没想到走海运这般快,运送紧急物资方便许多。到时候朝廷赈灾济粮,能救下更多的人。”
天德帝继续道:“这批荔枝,是老二孝敬朕的。搭送的是你妹妹的客船,做的是生鲜生意,风生水起。”
华寄锦真会拍马屁:“大齐安定富裕,百姓才会想着享乐,臣妹这点儿生意,能做得起来,都是托了陛下的福。”
天德帝问他:“真不喜欢阿茹娜?那姑娘傻是傻了些,对你也还算是真心。”华寄锦赶忙表明态度:“之前是不喜欢,现在是不能喜欢。家里两个炮仗,臣要不要活了!”
天德帝笑他:“没出息!”华寄锦不同意:“臣爱护家中妻子幼妹,有何不对?”天德帝不与他计较:“朕本想与多伦土默特部联姻,将阿茹娜赐给宗室子弟,如今看来,大可不必。再者说,联姻拉拢来的墙头草,未必牢靠。”
华寄锦跪倒在地:“陛下英明。”天德帝不吃这套:“行了,少拍马屁!草原人确实没规矩,不过阿茹娜家没有长辈在场,不好太过欺负人家小姑娘。”
华寄锦理解:“臣明白!”天德帝又道:“这些草原部族,阿策部最懂规矩,理当重赏,让草原人看看,只有跟着大齐,才有好日子过!”
华寄锦道:“草原人本就人心不齐,部落之间本就是竞争关系。张弛有度,分而化之,才能令鞑靼草原为我大齐所用。”
天德帝心烦:“封给阿日善什么官职好呢?”见华寄锦不说话,天德帝继续道:“阿日善这小伙子不错,将来在漠北建羁縻卫所,还给靠他。”
华寄锦附和一句:“阿日善确实才能出众,陛下没有看错人。”天德帝遗憾道:“要不是阿日善心有所属,真是不错的小女婿。”
华寄锦当木头桩子当上瘾了:“陛下赐婚是天大的荣耀,容不得阿日善拒绝!”天德帝兴致缺缺:“你们小年轻的婚事,朕不感兴趣,你们自己折腾去吧!”说完补充一句:“万一哪天锦哥儿看上这个妹婿,朕为华小五赐婚,收她为义女,赐公主府如何?”
华寄锦冷邦邦道:“臣妹已出嫁,我们华家暂时做不出悔婚的事情来。”天德帝不在意道:“毕竟是你妹妹的终身幸福,还要好生掂量才是。行了,回去吧!”
华寄锦恭敬道:“陛下好生休息,臣告退。”华寄锦走后,天德帝不在意道:“给华少夫人和阿茹娜寻些赏赐,明早送过去。”
东顺低声答了句:“遵旨。”天德帝补充一句:“去请皇后来品茶。”东顺转身走了,皇帝问东福:“谁赢了?”
这话虽没头没脑没主语,东福还算听懂了:“回陛下,一共打了三个回合。第一回合使鞭子,不分上下。第二回合比剑,苍梧夫人更胜一筹。第三回合比拳脚,苍梧夫人全完压制住对手。”
天德帝哈哈大笑:“华小黏黏这孩子,烈性、够义气,不愧是我大齐女儿!与那阿日善真是般配,可惜了!”
同一时间,坐上马车的华自闲余怒未消,心中懊悔,今天裙子累赘,首饰太多,影响了发挥。下次出门一定不为了美丽牺牲实用性了!
可还是气不过,打开车窗道:“小宝哥你说,脑子不好不算病吗?多伦部为何会放有残缺的孩子到处丢人现眼?”
定王谨慎道:“也许他们不认为脑子不好是一种残缺?”华自闲算了明白了:“耿直是仗义执言,别人不敢说的真话他敢说,不是粗俗没礼貌的借口,戳人的心窝子还自鸣得意!真是气死我了!”
定王认同道:“阿茹娜确实缺乏教导。不过黏黏,你是因为阿茹娜欺凌弱小生气,还是单纯的因为欺负到你嫂嫂头上?”
华自闲郑重回答说:“两者都有。就我嫂嫂那性格,被人这般当众羞辱,还不给上吊抹脖子去!我不给她找回场子,心窄的姑娘这辈子都没脸见人,自觉低人一等了!不是她的错,凭什么由她来承担一切后果。再说了,选芳嫂嫂人不错。万一,我是说万一,陛下逼着我哥娶阿茹娜联姻可怎么办?为了大齐,还要忍着她,呕死了!但要是阿茹娜辱骂的对象,是我那没用的三姐夫,本郎主不止不会管,还会拍手叫好呢!”
定王笑得如沐春风:“黏黏真是至情至性的好姑娘。”华自闲完全不知谦虚为何物:“那是!”
不知不觉,马车到了白园门前。定王并没有起身告辞的意思:“紧赶慢赶回城,到了康王府,连口水都没喝上,深怕你吃亏。义薄云天的苍梧国夫人,不会赶走饥寒交迫的朋友吧?”
华自闲揉揉肚子:“定王千岁请,正好天香楼里牡丹含苞待放,别有一番风情。”定王高兴:“这才对!上些硬货,本王饿了。”
白园精心喂养的羔羊、乳猪派上了用场,一项身先士卒的定王风采全无。华寄锦回到白园时,已经吃过一轮,肚子八分饱,菜式以时兴、精致为主。鲜虾鱼蟹,物以稀为贵。华寄锦不露声色的赶走了妹妹,“陪着”定王喝起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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