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昊从不是那种有太多顾忌的人,更何况有人当着他的面,面带凶相,语带恶意?

    风昊微微眯了下眼,心中颇有不解,这书生看着没什么灵力波动,为何敢如此嚣张?

    难道,对方也会八卦混元功那种,隐匿灵力波动的法子?

    想到这,风昊不禁自我反省一翻,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自己这种隐匿灵力波动的法子,只有老子一家会的想法,十分要不得。

    说到底,一年下来,也不过沿着大商南边国境走了走,还是借着河运,一路东下。

    如果单靠甩火腿的话,这时间不知道要翻几倍。

    书生见风昊抬头看向自己,而且明显眼神中不是什么“柔情蜜意”,瞬间醒悟,赶紧放下酒杯,抬手指了指风昊背后。

    风昊如今的灵觉,那可是八卦混元功淬炼出来的,背后有人?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不过刚刚才反省的事,让风昊多少提高了警觉,此时一边注意书生,一边缓缓转头。

    只不过这一转头,风昊也就释然了。

    正值晌午用餐之际,酒馆里本就嘈杂异常,而书生所说的血光之灾,着实有些…

    只见五个彪形大汉走到酒馆门口,看着那些个正在吃饭的工人,面色不善。

    这些人身穿统一制服,虽然与衙门里的官差制服有些差别,倒也不算非常大。

    带头的那个满头大汗,将帽子捧在手心,锃亮的脑门在阳光底下熠熠生辉。

    看样子,不少人都认识这些个大汉,工人们更是对他熟悉,见无人将他们那一桌围成一圈,纷纷起身,口称“管爷”。

    带头的“管爷”盯着桌上饭食,嗅了下鼻子,没搭理工人们,反而冲酒馆内大声吆喝,“张老狗,出来!”

    显然,酒馆老板便是那“张老狗”了,只是一开始还不太愿意出面,此时被“管爷”直接喊出,这才陪着笑,一路出了店门。

    张老狗来到门前,微微弯腰,“管爷,管爷带兄弟们来用餐?来来来,请请请,里边请。”

    管爷大手一挥,面带不屑,“张老狗,别给我打马虎眼,不知道兄弟们现在做什么?”

    张老狗点头哈腰,“知道,自然知道,这大中午的,兄弟们巡街辛苦了,来来来,近来用点酒水,权当我的一片心意。”

    管爷盯着张老狗瞅了好一会儿,这才冷哼一声,带另外四人进了酒馆。

    末了还额外说一句,“张老狗,莫说兄弟们不给你面子。外头那桌儿,已经摆出你们店了,违反门前三包公约!”

    “明儿,去咱们大队把罚款交了。知道吗?”

    张老狗苦着脸,弯着腰,“管爷,那…”

    管爷啐了一口,不耐烦地说道:“少他x废话,按理说,是要吊销你酒馆经营权的,罚点钱已经给了你很大面子了,少他x哔哔!”

    张老狗还想再说什么,看到小二和伙计们一个劲儿摆手,这才叹口气,转身离去。

    倒是门口用餐的那几个工人面面相觑,随后一个看起来五十多岁年纪,身形佝偻的男子抹了下嘴边油水,走进酒馆。

    男子向张老狗所在的柜台望了望,又看了看管爷坐的那桌,犹豫片刻,走向管爷。

    “管爷,那个…掌柜的是可怜咱们,这才临时在外头搭了一桌,管爷,咱们不吃了,现在就走,您行行好…”

    管爷大手在光头上摸了摸,面带不屑,“刘三儿,所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无以规矩不成方圆!”

    “咱们夹县是有规矩的地方,门前三包公约早就与他们说好了,还签字画押了的!”

    说罢,管爷冷哼几声,“老子我又不是故意为难他,难道是我逼他在外头加一桌的?别弄的像我是王八蛋一样,我是按规矩,办事。”

    刘三显然不是那种能说会道的,被管爷几句话顶了回去,一时有些招架不住,嘴唇颤了颤,额头更是流下许多汗。

    刘三转身回了门外正在撤掉的饭桌,与几个工人小声说着些什么,过不多久,又转回酒馆,来到张老狗面前。

    “掌柜的,那个,此事因俺们起,俺们琢磨着,不能让掌柜的吃这亏,二天俺们来给掌柜的做工,把那罚款抵上,您看…”

    张老狗摆了摆手,摇头说道:“不碍事,倒是没让你们吃好,见谅。”

    两人拉扯了许久,最终张老狗还是没应刘三做工的要求。

    风昊挑起眉毛,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反应,血光之灾?就这?

    转头去看书生,见他一脸不屑,风昊不由说道:“怎么?我看这掌柜还算是好人,嗯?兄台你怎么…?”

    书生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口中啧啧有声,“兄台,你是哪家富贵人家的公子哥吧?”

    风昊微微一愣,皱眉问道:“怎么着?我被坑了?”

    书生冷笑三声,仰起下巴指向门外那桌临时桌,“兄台,你那一桌酒菜,多少钱?”

    风昊砸吧下嘴,一时竟然说不出话来。

    寻常出门在外,买东西住店啥的,风昊一般懒得问价,要买什么就直接说,然后给钱,等对方找。

    所以他对普通人的衣食住行,在物价方面基本没什么了解。

    说句不好听的,一颗灵石能解决许多问题,他现在光凭炼器的本事,想月入十万,都不需要上网吹。

    又怎么会在乎一颗灵石内的些许小事?

    书生见风昊表情,便也懂了,“所以说,你们这些大户人家的子弟,那还真是大手大脚。”

    “所谓无商不奸,无奸不商,张老狗他啊,早就把罚款的金额,从你那里扣了。”

    风昊听罢,只是眨了眨眼,这叫啥?风险控制?提前预支?

    风昊无奈笑了笑,他也懒得计较张老狗那点心思,而且事实上,也确实是因为他请工人吃饭,才让酒馆被罚款。

    “如此,我倒要高看他几眼,还懂得提前把控风险。”

    书生摇头,“啧啧,你这人,也忒好说话了,你知不知道,若是没有姓管的来,这钱他也不会退给你。”

    “嗨呀,你先不说话,你是不是想说,滴点小钱,无所谓?可兄台,数额大小是一回事,事情性质又是另一回事。”

    风昊点了下头,酒杯在唇边晃了晃,“所以你说这么多,就是为了扭转我对张老狗是个好人的想法?”

    书生连连点头,“知人知面不知心,论迹不论心,兄台,你这么好说话,在江湖上混很容易被坑啊。”

    风昊翻了个白眼,“是是是,不过兄台,你说的血光之灾呢?”

    书生面色一红,舔了下嘴唇,“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应该…应该..嗨呀,这玩意没有不是更好吗?怎么,你还挺期待?”

    风昊还没来得及哈哈大笑呢,那边管爷一桌,再起波澜。

    几个工人本就是老实人,害掌柜的被罚款心中过意不去,此时伙计们把桌收了,自然也不会生什么事端,告罪一声,就准备离开。

    未曾想,将旁人挤开,占了人家桌的管爷突然大手一挥,大声说道:“慢着!不能走!”

    这一声,连书生带风昊,都是微微一愣。

    按书生的说法,这些个彪形大汉,是夹县城面巡查大队的,算是衙门人手不足,从百姓中聘的临时工。

    本身除了对街边小摊小贩,酒馆青楼有一定“权”之外,并无他权,那些个工人,可不再他们管辖范围内。

    此时光头管爷却喊出个不能走,这不禁让在场众人不明所以。

    管爷用指节敲了敲桌子,笑道:“诸位,不用这样看我,你们知道,俺们大队也可以经衙门分派,额外管些事。”

    “这不,夹家二老爷到衙门报案,说是府上丢了些银钱,衙门也就让俺们巡街的时候注意下。”

    说罢,管爷头一摆,其余四个大汉将那五个工人围在当中,冷笑连连。

    “刘三这几人,你我都认识,他们家什么情况,你我都晓得。可巧不巧,夹家老爷府上丢了银钱,他们几个,却来此大吃大喝。”

    “看那桌菜,在座的乡亲们,你们平常可舍得吃?呵,更别说刘三的家境了。”

    话说到这,别说风昊,就是在场稍微笨点的,也都知道管爷什么意思了。

    就是怀疑在夹家做工的刘三他们,偷了夹家钱财,跑来挥霍罢了。

    不得不说,怀疑还挺合理,毕竟没几个人知道刘三那桌酒菜,是风昊请的。

    风昊看了眼书生,无奈笑笑,心说这点小误会,还不是分分钟就解决了。

    那刘三也是满面通红,梗着脖子正待说话,谁料他背后一瘦小男子十分隐蔽地拽了下他,嘴唇开合,嘟囔了几句。

    刘三微微一愣,随即恶狠狠地看着管爷,“姓管的,你莫血口喷人!”

    管爷不耐烦地摆摆手,“咱也不说别的,想来你们刚下了工,也没多少时间处理赃物,敢不敢让俺搜一搜?”

    “嘿,俺也不扯闲蛋,觉得俺越权?要么,直接跟俺去衙门一趟。怎么样?”

    书生凑近风昊,低声说道:“这刘三,城里出了名的老实,还孝顺,应该不会是他偷的,想必是这姓管的故意找茬……”

    风昊偏头看了眼书生,突然笑了笑,书生没看到,风昊可是看了个清楚。

    刘三背后那人虽然只动了动嘴唇,又岂瞒的了风昊?

    那几句话,正是…

    还未待风昊说话,只听酒馆中突然响起真惊呼。

    刘三佝偻的身躯,似乎猝然扯直一般,竟撞开两个拦路大汉,随即扯着背后那人迈步狂奔。

    刘三背后年轻人说的,正是“三哥,东西在我这。”

    风昊略带好笑的看向书生,“兄台,你这算术和眼力见儿,都不太行啊。”

    书生面色通红,不服不忿,“他娘的,这狗屁道士果然是骗老子的,害老子损失三两银子!”

    风昊摇摇头,留了些银钱在桌上,不动神色跟上管爷,去寻那刘三。

    不过以风昊的身法,却因书生一句话而凝滞,可见这句话的威力。

    “死道士,敢骗老子,我申公豹誓报此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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