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过后,天明醒来,琅娜格格一摸天啸的额头,顿时骇得说不出话来。

    他身上的热度没退下去,反而比昨夜更烫手了,心想必是昨晚与巴桑他们干了一下,睡觉又没盖好羊毛皮褥,这才加重了病情。“公子,你感觉自己怎么样?”天啸没吭声,只是淡淡地笑了笑,这让琅娜格格有些措手无策。傻坐了一会后,劝天啸喝了几口酥酒,再将羊毛皮褥裹在他的身上,收拾了一下东西后,骑上骆驼继续赶路。可鞑靼地疆虽广,但村镇甚少,行到傍晚还是没遇上一座蒙古包,可天啸却已冷得直哆嗦,骇得琅娜格格忙叫停骆驼,取出皮毯挨着骆驼铺在地上,再取出羊毛皮褥,搂着他坐下后盖上了羊毛皮褥。“

    睡吧,公子,不会有事的,明日必能找到蒙古包,一切会好的。”话是这么说,但她的泪水直往外涌,搂着天啸很是无助,最后被吓哭了,只怕一觉醒来,意中人已死在了自己的怀里,所以她不敢睡。夜色降临了,狂风不断地掠过草原,远处偶尔传来几阵狼嚎声,她禁不住打了个寒战,还紧了紧双手,尽可能地让天啸贴着自己的胸口取暖。她含泪仰望着满天的星空,心想着明日再遇不上牧羊人或蒙古包,那锦衣公子又会怎么样。忽然,夜色中响起了天啸那轻声的悲吟声。“冷。冷。我冷。我好冷。”说着还直往她的怀里钻。此声此景,把个琅娜格格弄得彻底崩溃了。扛不住的情感“哇”地一下哭出了声来。

    随即,她便发疯般地脱光了自己的衣服,再脱天啸的衣服。“公子,你快抱紧我,那样你就不会再冷了。”这真是茫茫无际大草原,孤立无援惊骇人,不为**为情结,甘抛贞节与清白。夜色退去,太阳慢慢地从天边爬了上来,几只小鸟从远处飞来落在了骆驼身上。“吱吱喳喳”的叫声吵醒了天啸。他从羊毛皮褥里伸出了脑袋。眨了几下眼睛后坐了起来,随即便发现了散落在阳光下的衣服。他仔细一看,有自己的,也有琅娜格格的。他傻愣了一下后。象是明白了甚么。便抬手就打了自己一巴掌。骂了句:“这都是你惹出来的事。”就轻轻地钻出羊毛皮褥穿上衣服,将琅娜格格的衣服一一捡了起来。“你怎么起来了。”琅娜格格的声音吓了天啸一大跳,忙回头一看。见她就象甚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地望着自己,便过去坐下搂住了她,端望了好一阵后,诚恳地道:“素素,嫁给我好吗?”听了天啸这话,琅娜格格在瞬息间的惊喜之后,平静地问:“公子,你是不是觉得愧疚于我,才想娶我的?”天啸紧紧双手摇了摇头。“不,是感觉告诉我,我好喜欢你。真的,决不虚伪,天地可鉴,我可以用我母后的人格发誓。”琅娜格格笑了,伸手在他额头上摸了一下。“还烫着呢。”她说了句后,取过羊毛皮褥上的衣服穿好,收了羊毛皮褥,取来酒和牛肉与天啸吃了一些,将东西收起后,将红丝巾遮在脸上,将双剑驮在身上,俩人上了骆驼再次赶路。

    行了一程后,左前方突然出现了一群牛羊,不远处还有座蒙古包,天啸欢畅地笑了,琅娜格格却说:“如怕我生气,你就乖乖地歇息,甚么事都不能做,听见了没有?”天啸点头“嗯”了声,骆驼已来到了蒙古包前。有位大娘正在挤牛奶,琅娜格格便跳下骆驼,用蒙古话与大娘聊了一阵后,大娘便朝蒙古包叫了几声,接着就从蒙古包里出来四个老少,不一会的功夫便已支起了一顶小蒙古包,还往里边放了一些东西。“你快下来吧,进去躺着。”琅娜格格朝天啸笑了句,从骆驼身上的一只皮袋里取出两锭大银子给了大娘。

    自在小蒙古包里住下后,早上喝牛奶羊奶,中午吃羊肉,晚上啃牛肉,还喝了当地的土方药,加上琅娜格格的体贴入微,十七八天下来,天啸基本恢复了健康,伤口也愈合得差不多了,而俩人的情感也在这段日子里突飞猛进。又过了三日,见琅娜格格已基本掌握了屠龙剑法的心诀与招式,天啸便留下了一张五十两银子的小额银票,俩人骑上骆驼悄悄地离开了,在日出行程,半途打猎,日落歇息,篝火烤肉,夜宿驼旁,仰望星空,依偎叙情,既乐趣又逍遥中行了十几日后,草原上忽然出现了一座不大的土城,城外散落着一些大大小小的蒙古包,群牛群羊到处可见,这就是赤集乃上的朵兰城。“啸,这就是朵兰城了。”

    琅娜格格有些兴奋,天啸就说:“素素,入城先找一家酒楼,我已好久没畅怀地吃喝过了。”可刚入城,天啸便遇上了一件怪事,看见那只被自己去掉手铐脚镣的大怪物,此刻又浑身绕着铁链,被锁在一只大铁笼里,这心里一惊,就轻声说:“瞧,素素,关在马车铁笼里的那只怪物,就是我对你说的那只。”琅娜格格见后惊道:“这怪物我认得,是昆仑老怪的长臂猿,既会功夫,又非常灵性,怎么会被人关在这里的呢?”天啸道:“素素,既然让我撞上了,我就要救他。”便取了梅花枪跃下骆驼,到了马车旁问道:“这马车是谁的?我有话说。”有一持棍壮汉打量了一下天啸,说:“是我师父的。”天啸点头道:“请问你师父在哪?”壮汉侧身用棍一指。“公子,在门口吃喝的那俩个,就是我师父师娘。”而长臂猿见了天啸,就用头猛撞铁笼,嘴里还“叽哩咕噜”地一阵乱叫,那双目就象是在求救。“听话,别再乱叫了,我马上救你出来。”见长臂猿听了果然安静了下来,就持枪走进了饭庄。朝正在吃喝的一对老头老太抱拳道:“两位前辈,那长臂猿是我朋友,怎么会锁在了你们的铁笼里?请告知原诿。”

    那老头看了天啸一眼,继续吃喝,老太却冷冷地问:“你是谁,凭甚么要告诉你?”天啸见了不舒服,冷“哼”了一声,道:“我和气地来问你俩,还称你俩为前辈,并非是我怕你俩。既然是话不投机。那我也不与你俩白费口舌。将我这朋友给救了。”言罢一闪身,人已出了饭庄,到了马车旁,拔出屠龙剑几下砍坏了铁笼。放出了长臂猿。见壮汉挥棍来打。他便枪柄一戳。点了这壮汉的穴道,再反手一枪拦住了抢出饭庄的老头老太,冷冷笑道:“不用交手。你俩不是我的对手。若不信,就去解你徒弟的穴位,待解开了再来找我说话。”趁老头老太一愣之机,他用剑挑断了长臂猿身上的铁链,老太见了怒吼一声:“小子,你使诈,看打。”便一掌轰了过来,惊得天啸枪抛空中,伸手搂过长臂猿纵身一跃窜了上去。他在半空中先剑归鞘内,再接住梅花枪往下一看,老太的掌力轰塌了一座土屋,将屋内的人也掀了起来。“真是好功力,我来和你对一掌。”天啸说着由上而下,落在了骆驼旁,松开长臂猿,将枪给了琅娜格格,见老头在为壮汉解穴,就对老太道:“我怕你内力不够会吃亏,不如等他一同上,你看怎么样?”老太听了怒道:“小子太狂,竟敢轻视我的内力,那是你自己找死,休得怪我。”

    便双掌一合溶成一股强风暴朝天啸袭来。天啸也不敢懈怠,忙挥掌与老太对上了掌,琅娜格格挡不住风暴闪在一边,长臂猿迟疑了一步被打出二三十步远,撞断旗杆倒在了地上。城内人见有比武,便从四处聚来,有大半人上了房顶。琅娜格格怕长臂猿有事,便过去将他扶到了骆驼上,神色紧张地看天啸与人死拚内力。那老头人称穴王扬圣,在长城内外扬名四十余年,也是点穴上的高手了,可今天却解不了徒儿的穴位,这让他顿时想起一个人来。“莫非,这公子就是师伯说的那个啸儿?如真是的话,那师妹的内功不就与这啸儿在伯仲之间,如此对掌,还不两败俱伤。”如此一想,还不心惊肉跳,就连冷汗也出来了,便朝老太与天啸道:“师妹,这公子幸许就是大师伯说的那个啸儿。如正是啸儿,那你俩功力合在一处势必排山倒海,既两败俱伤,还要伤及无辜,万万使不得。这位公子,我俩是酒仙老道的徒弟,她是我师妹燕如飞,我便是穴王扬圣。若公子你当真是疯癫老道的啸儿,那你我至少是半个同门,那就听我一言,我数到三,你俩便一同撤掌,如何?”

    见天啸微微点头笑笑,知是没错了,便对老太说:“师妹,准备撤掌啊。一,二,三。”只听得“轰”的一声巨响,老太与天啸中间顿显一股白雾翻腾的滚滚气流四散开来,俩人同时被击出了十几步远才止住双脚。而那翻滚的白雾散尽之后,众人的眼前出现了一只大坑,足有十来尺深,这下朵兰城的人全看傻了,张口结舌地说不出话来。“师兄师姐,都是我鲁莽,冲撞了两位。”天啸早已习惯了这些师兄师姐,抱拳笑了一句后,伸手解了那壮汉的穴位。燕如飞说:“师弟,你不呆在孤雁府里准备做新郎,来这朵兰城干甚么?”听了这话,天啸才想起自己的中秋婚庆,拍拍脑袋笑了。“师姐不说,我还真忘了,都是那该死的辽东五怪,将我从青州府诱到了这大草原上,险些就死了。幸亏是遇上了红纱游侠,才把我的命捡了回来。”扬圣道:“不对呀,师弟,我前几日听人说,辽东五怪中的老三,老四,老五,还有满州三鹰的老大与老三,在脱木河卫附近,不知遇上了哪位异人,将这五个全杀了。”天啸呵呵地笑了几声,也没说这五个是他杀的,招手唤来琅娜格格,长臂猿也跟了来。“师兄师姐,她就是关外人称骆驼格格的红纱游侠,南龙头的小女琅娜。”燕如飞见了笑道:“红纱游侠,名扬大草原,马贼闻声无不逃窜。没想到,红纱游侠会是个娇滴滴的大美女。我还以为是个母夜叉呢。”琅娜格格被说得忙躲在了天啸的身后,燕如飞见了又笑道:“女真族的第一美少女,不配我师弟,那还配谁呀。”

    言罢大笑。天啸问起长臂猿,扬圣就说:“师弟,你可别瞧他非人非鬼的,在昆仑老怪身边呆久了,却学会了不少功夫,很是了得。昆仑老怪死了后,他没了约束。就四处闯祸。还打死了我的一个徒弟。我师妹将他擒住后,锁上了手铐脚镣关了起来,还派人看守。谁料这怪物打伤了看守的人逃了出去,不知怎么就弄开了手铐脚镣。又在外面胡乱杀人。昨夜让我逮住。怕他再伤人逃脱。这才将他锁在了铁笼里,不想却引来了师弟你。”天啸听了笑道:“师兄师姐,这长臂猿象与我有缘。那就交给我吧,我不会让他再胡乱杀人了。

    对了,我的肚子还饿着呢。走走,我们痛痛快快地喝上十瓮酒,那醉了也是做神仙。”琅娜格格却拽住了他的胳膊,说:“啸,既已到了朵兰城,就该先会会巴桑,再一同吃喝闲聊,这才是正事。”天啸觉得这话在理,刚要找人问巴桑的住处,巴桑带着十来骑自己到了,见了天啸便仰首哈哈笑道:“难怪我昨夜梦见了灵山白蛇,原来是你锦衣公子到了,这真是我朵兰城人的荣幸和天福呀。谢了,公子,你真是守信。守信啊。走走,上我家去。”话音刚落,有一骑飞马赶到,翻身下马,单腿跪地道:“城主,脱拉奇的五千骑兵已离了赤斤蒙古。”巴桑摆手道:“继续打探。”天啸见了便问:“巴桑,是否有战事?”巴桑点头叹道:“公子,还真是不巧,你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吐鲁番的哈齐率二万兵马要来夺我领地,你却来了,我是陪你呢还是迎敌?不瞒你公子,已有五千轻骑往朵兰城杀奔而来。”

    天啸道了句:“那这还真是巧事了。”随即问:“那你巴桑手中能战的兵马有多少?”巴桑忙说:“不瞒公子,老弱残兵在内,也就四千余人,还散在各处。”天啸仰望天空想了想后,道:“巴桑,若你信得过我,那此仗全听我的,我有退敌之策,如何?”巴桑点头道:“公子,我刚才已说了,你的到来是我朵兰城人的荣幸和天福,巴桑与全族人愿听你的调遣。”天啸挥手道:“走,那去你的大营,我们边喝边聊。”

    巴桑的大营在朵兰城西南百里处的将军坡上,这里是朵兰人最大的领地,有部落族人一万六七千,驻扎着二千人马。“来,里边请。”黄昏到了将军坡,巴桑让人在自己的大蒙古包里摆上了整羊乳牛,请众人席地而坐围了一圈,自有亲兵斟上美酒,在吃喝中商议军机大事。看来这长臂猿也是个食荤者,虽不喝酒,可食肉却相当的厉害,就象这肚子永远填不饱似的,没完没了地在吃。

    琅娜格格吃得很是文雅,双目始终不离天啸,看他与巴桑和三个将领说事。聊了一阵,亲兵点上了天灯,天啸说:“巴桑,照此看来,硬打必败,也只有智取一条路了。我看只有这样,你速将族人不论老幼,连马匹统统聚来,我要在比丘岗来个虚虚实实,真真假假。”随后将自己的计谋如此如此,这么这么地说了一通后,巴桑听了大喜,让三位部将安计去做,招呼亲兵再取牛羊美酒来,又叫来一些族人歌舞助兴,大家说笑吃喝,到了半夜是个个烂醉如泥。再说吐鲁番的哈齐亲率二万兵马要来夺朵兰领地,心想巴桑的兵马老弱病残合在一处也就四千余人,又怎么经得住自己的五千轻骑掩杀,还不手到擒来。行了三日,前军来报,说巴桑亲领四千兵马在比丘岗摆下阵式,而左右两侧的土丘后尘土飞扬,象有伏兵。哈齐笑道:“朵兰也就四千兵马,又哪来伏兵,让嘎木将军奋勇杀敌便是,大军随后便到。”就传令下去,让大军加快行程。

    刚入黄昏,前军传来捷报,说嘎木将军打得巴桑丢盔弃甲,落荒而逃,夺得牛羊无数。哈齐听了甚欢,令大军速速赶程,半夜到了比丘岗,前军又传来捷报,说桑巴的残兵败将刚退入将军坡的大营,就遭到嘎木将军的猛攻。桑巴抵挡不住,丢弃大营连夜逃往朵兰城,嘎木的五千铁骑在追击途中。就这一仗,朵兰人的大半土地已落入自己手中,哈齐万分得意,传令大军飞速赶往朵兰城,与嘎木的铁骑会合,灭了巴桑。“大单主有令,攻下朵兰城,任抢三日。”一路之上。哈齐的这道赏令激励着将士。终在次日午后将朵兰城团团围住。可朵兰城的人玩上了命,死命守城,奋勇杀敌,直攻到入夜也没攻下城来。而此时的吐鲁番兵马已被天啸的计谋诱得疲惫不堪。人困马乏。士气低弱。连安营扎寨这样的事都懒得做。他们杀牛宰羊,点起篝火,取来酥酒。吃饱喝足后倒地便睡,只待醒来再攻取朵兰城,狂抢三日。可当他们刚入睡时,忽见朵兰城内满城火把,号角阵阵,鼓声震天,哈齐以为是巴桑想弃城突围,忙传令下去四面守住。

    可出了怪的是,你哈齐的兵马一动,这城里的火也灭了,鼓也息了,号角也没了。可当哈齐的兵马刚入睡,朵兰城里又折腾了起来,就这么闹了七八回,天也亮了,可谁也不想攻城了,除了睡觉还是想睡。可到了这时,天啸又怎么舍得让你睡呀,只听得城内鼓声阵阵,号角声声,呐喊之声冲九霄,从西门杀出一支兵马来,却是巴桑与他的将士,挥刀杀入吐鲁番的兵马中。

    哈齐虽有二万之众,可长途奔袭已疲惫不堪,再被惊扰了一夜,谁的眼睛都睁不开,又怎么挡得住朵兰人的屠杀,惊慌之中就顾逃命,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昨日与嘎木五千铁骑接仗的,除了巴桑货真价实外,另四千兵马全是朵兰族里的妇孺,真正的四千兵马守在朵兰城里,只待将哈齐的兵马拖累后,以逸待劳,来日出击。燕如飞与扬圣按天啸之计,带朵兰族里的二千八百牧民伏在将军坡的两侧,见哈齐的兵马溃退而来,便一阵乱箭之后,与巴桑的兵马合在一处,对吐鲁番人穷追不舍。一路狂逃的哈齐也不知朵兰何时突然增出了这几千兵马,此时只顾带着万余残兵败将狂命地逃,只望尽快回到吐鲁番境內,免得偷鸡不成全军覆没。但朵兰人也不知道累,狂呼“别让哈齐跑了,杀了嘎木赏银万两”地在后紧追不舍。

    半夜逃到比丘岗,后军传来消息,说巴桑停止了追击,哈齐听了刚想松上一口气,忽听得“哈齐下马受缚”的吼声,惊恐之时却见夜色中又亮出了万盏火把,有一白盔小将手持长枪策马到了跟前,道:“小将拖巴鲁奉城主之命,带万余雄师已恭候大单主多时了。”这下哈齐不但糊涂了,还被吓傻了,这朵兰哪来的这么多兵马。“莫怕,大单主,我擒了此人,护你离去。”

    嘎木还真不信这个邪,叫嚣声中舞刀向前,气势凶猛,可惜没走过三个回合,便死在了天啸的梅花枪下。“大单主,你怎么说?”天啸怒吼声中枪指哈齐,哈齐禁不住颤抖了一下,却从哈齐身后杀出了两将,自有舞动双剑的琅娜格格和长臂猿对付。也就在这时,吐鲁番的身后又响起了“别跑了哈齐”的怒吼声,那是巴桑他们又围了上来。哈齐知道自己败了,如要硬闯,怕吐鲁番也回不去,刚要叫回那两个将领,可那两将已成了死尸,便只能听人摆布了。“哈齐。”随着叫声,巴桑策马到了天啸身旁,对哈齐说:“朵兰人不好战,也不怕别人来侵来战,愿你有了今日之教训,不会再犯我朵兰。”手中大刀一举,朵兰人闪出一条道来,他大刀一指说:“大单主,请回吧。”哈齐听了哪敢迟疑,带人便走,逃回了吐鲁番。朵兰人保住了领地,得了几千战马与器械,俘虏了七千余,可说是大捷,举族欢腾,朵兰城都乐翻了天。但让巴桑万没想到的是,锦衣公子留下了五千两银票和一封信,与琅娜格格坐着骆驼,带着长臂猿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朵兰人的领地。

    不日到了满官嗔,在街上逛了一圈后,来到一座大院前。“啸,我先入内看看,如师父在,便来请你。若不在,我送你去大同府。”琅娜格格说着跳下了骆驼,推门跑进了院子,闪进了房间。没多久,院子里就响起了一阵大笑。天啸见了好是惊喜,便提枪纵身飞入院内,欢声叫道:“哥哥,没想到你便是素素的师父,这真是巧了。”哈瓦喇嘛更是欢喜,一把牵住天啸的手说:“今日到了,我也不敢多留你,但三天还是要住的。”便到了堂内坐下说笑。琅娜格格牵骆驼入院,让长臂猿关了院门自己玩耍,她泡了壶好茶端入堂内。依偎着天啸坐下。看他俩津津乐道地笑聊。俩人从大战八百回合开始聊,说到了天啸追杀辽东五怪到关外,再由琅娜格格义救锦衣公子,再说到怎么得到了昆仑老怪的长臂猿。自然也少不了要谈到孤雁府和中秋的婚庆。和天啸与琅娜格格的情缘。可说是无话不说。无事不谈,很是融融。

    三个晚上,天啸均陪着琅娜格格骑骆驼。看星星,听风声,叙情怀,很是浪漫快乐。但琅娜格格的眼泪让他心疼,就这么又住了两日,这才不舍地告别了哈瓦喇嘛师徒,在满官嗔马市随便买了两匹马后,带着长臂猿离开鞑靼,入塞到了大同府,时已中午。天啸俩下马后,由长臂猿牵马,这一人一怪地东张西望寻找酒楼。谁料还没走出一条街,便让五条大汉围住便打,嘴里还骂个不休。凭他的脾气,原想杀了这五条汉子解解气,可一听他们在骂小魔君和巫山朱老七,还提到了屠龙教,梵净山,啸天龙峰,云雾宫等名,知道是对方认错了人,错把自己当成了兄长天雷,才会有这场误会,便也不想伤了无辜,忙纵身跳出了圈外,叫道:“你们认错人了,本少爷不是屠龙教的天雷,是海盐帮的天啸,刚从满官嗔到这里。甚么梵净山,甚么啸天龙峰,在哪儿我都不知道,又让我怎么回云雾宫去呢。”

    言毕大笑,笑后又说:“如五位自感认错了人,那本少爷也见怪不怪,全当是不打不相识。我肚子也饿了,如想交个朋友,不如同上酒楼边喝边聊,如何。”这五条汉子细看之下才发现,天啸脸上没有刀疤,确实是认错了人,顿觉惭愧。天啸见了摆摆手,豪爽地说:“谁也不许把这事搁在心上。走走,喝酒去。”

    这五条汉子见了彼此一笑,随天啸找了家酒楼,将马栓在了店外,要了桌好酒好菜,便吃喝闲聊起来。原来这五条汉子均是习武人,鞑靼的扎布爱玩大雕,叶尔羌的阿拉西好玩藏犬,瓦刺的图扎贡最好宝马,土鲁番的强巴嗜好酒,莫卧儿的萨里巴爱大象。这五人原本不相识,但均仰慕哈瓦喇嘛的功夫,从四处聚来拜他为师,可求了七年也没结果,不想五人却在大同府成了好朋友。天啸听了大笑,抓起一条鹿腿给了长臂猿,对扎布他们道:“那你们还真是五个大怪人呀。不瞒你们说,我刚从哈瓦喇嘛那里来,我俩是结拜兄弟。”嬉笑中从怀里取出几张银票,看了看后往图扎贡的面前一放,笑道:“这里有二千四百两银子,那就便宜你们这草原五怪了,拿回去娶妻安家,买牛买羊,别再流浪了。”扎布笑了。“

    你说我们是怪人,你才是大怪人呢。初次喝酒就相赠千余银两,可说是又怪又邪。”图扎贡指指银票问:“如我们不娶妻安家,不买牛买羊,那你的这些银票,还会给我们吗?”天啸点头笑道:“给了,就是你们的,随你们拿去干甚么,我也不会管。既然我们有这缘分,那就是朋友了,如你们往后有甚么事,可找哈瓦喇嘛,或去找西域三杰,中原七豪,海盐帮,长白山老怪,就说是我锦衣公子的兄弟,那甚么事都好办了。”强巴有些不信,问:“如让你写封书信给鞑靼的第一高手,让他收我们为徒,你肯做吗?”天啸笑了,搁下碗筷起身道:“写信不如当面说,满官嗔又不远,我们现在就走。”强巴见了便知这事不会有假,就兴奋地朝扎布四人挥手道:“我们求了七年,今日总算能拜师成功。来,干上一碗。”众人大喜,取过坛来斟满酒,大家碰了一下,一口干了。

    天啸结了银两,图扎贡取了银票放入怀里,长臂猿拿了大半只肥鹅边吃边走,一同出了酒楼。图扎贡瞧了一眼天啸的马匹,伸手抢过他手上的缰绳对路旁一乞丐说:“六喜,这两匹马送你了,去换酒喝吧。”随后一招手,便有人牵来了十几匹高大健壮的好马,一眼望去无杂毛,他便牵过其中的一匹乌龙马,把缰绳塞在了天啸手里,笑道:“三国有匹好马赤兔,能日行千里,堪称上上品好马,可与我的这匹乌龙相比,那还差一个等级。是兄弟,我也不诓你,这是匹极品宝马,能日行一千二三百里。若你不信,可让相马高手看看。这马就送给你了。”

    又牵过一匹枣红马来,将缰绳扔给了长臂猿,然后自己与扎布四人各牵一匹,还剩下八匹。

    他又对天啸说:“如我们拜了师,就该用心习武,不能再玩马了。这八匹中,除了那匹白梅是上品宝马外,其余七匹全是上上品宝马。你回来后全带走,算是你我兄弟一场。”天啸点头,扎布又说:“难得与你相识一场。我有一对大雕,极有灵性,只是食量大了点,每日要吃十几斤生肉。还有三枚雕蛋,你也一并带走,我也要用功习武了。”天啸又点点头,阿拉西接着说:“如此看来,我的三条藏犬也只能送你了,你可要善待。”

    谁料萨里巴听了落起泪来,直摇头泣道:“我难得交上个汉族兄弟,你们送马送雕送藏犬,可我只有大象。若我将大象送于他,还不放慢了他的归程。”天啸听了极为感动,就指指他的衣服说:“兄弟讲的是感情,送甚么都是送,你就送我一套衣服吧。”萨里巴这才止泪点头,众人上马而走,离了大同府,一路奔蹄出了长城。(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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