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斯卡面色很随和,认真道:“盖伦呀,师哥想问的是:布里奇斯呢,还在巨大城墙,现在王庭只给了他一个空职,准确来说,他现在废了,狗屁都不是了,也没有势力跟你竞争,你呢,也在两场战斗中证明了你自己的能力,树立了你的威信。”
“你想说什么?”盖伦冷笑。
奥斯卡探身,慢慢道:“要不,别难为他了,毕竟还在军机署时,他就是咱们的老师,师徒情份还是在的,你……”
“这件事不用你管!!”盖伦喝道,奥斯卡吓得往后一缩身,呆呆地看着这个曾经刚毅阳光充满勇气现在却阴毒冰冷地吼他的小师弟。
看奥斯卡震惊的表情,盖伦面色微缓,车厢里静了,过了半晌,盖伦才主动道:“一个是师徒私恩,一个是国家大事。教导之情和避战而陷万民于水火,孰轻孰重?奥斯卡,其中利害,你比我懂。”
“行,我不管,师弟开心就好。”奥斯卡也一抱膀儿往后一靠,看样子不打算说什么了。
盖伦想了想,主动勾起一个话题:“奥斯卡,你刚才不是问我,军里那些老家伙为了拉拢我而送的那些重礼我收没收吗?”
这话题奥斯卡果然感兴趣,他重新看着盖伦。
“收了,我全收了!哼哼,我为什么不收?都是那些大军阀,军中老家伙们长年搜刮来的脏钱,”盖伦用手整了整眼罩,用唯一的一只眼斜视着奥斯卡,“师兄,帮个忙,收来的这些钱财很多,有不少是没兑现的礼单,要一些时候才能到齐,有些还要变现,我想把这些钱财都交给你。”
“嗯?”奥斯卡眼神亮了一下。
“你刚才说的两件事都没说中我的心事。当不当巨大城墙总指挥我不在乎,我和布里奇斯之间的事我也不在乎。其实,我最在乎的是,阴鳞涤蓝雷不能量产!!!”说到这儿,盖伦狠狠地攥紧了拳头,“一开始我不相信西奥多那个家伙的不能量产理由,可这次我专门调研了他的技术和生产车间,果然不行!都他妈是用人工打造磨制的精密零件儿,有的部位还要用手一点点打磨!为了手指头能伸进那些零件,还不得不雇佣童工!怪不得几个月才做出六个!看这样子,我再给他加派人手,一个月的产量也不会超过三个!我们需要一个极大规模的生产线!去专门生产阴鳞涤蓝雷!这才是战争的法宝!有了它,想赢蓝岛人不在话下!”
盖伦叹口气又道:“可惜的是,我苦劝王庭,苦劝陛下,他给我的资金还是太少了,说什么要把钱用到征兵和军备上!哎……他们还是没有看到科技在战争中的绝对优势地位啊……所以,奥斯卡,我把那些军阀给我的钱全托付给你,你收齐,变现,帮助西奥多,帮他建设大型涤蓝雷制造工厂,确保涤蓝能够量产,如何?”
听到这儿,奥斯卡眼中的神采一下就没了,但他不敢违背盖伦意志,只能有些不耐烦地往后一靠,闭眼道:“知道啦,交给我吧,话说我现在明面是不可一世的总指挥,暗下我都快成你助手了……放心吧盖伦大人,属下保证完成任务就是!一定让你的涤蓝雷制造工厂建起来!让它变成老母鸡给你下蛋!”
噗嗤,盖伦笑了。奥斯卡睁眼看了看,讪讪地陪笑。
“呵呵呵呵……”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盖伦裂开嘴角,笑声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了极为放肆的哈哈大笑,奥斯卡不知所以,但似乎也被盖伦的笑声感染,他也跟着大笑起来,二人笑得弯了腰,眼泪都飙出来了。
巨大城墙,依山而建,连绵不绝,长达百里。
牙省,有许多断断续续的高山石崖,巨大城墙,正是利用这些石崖、高山、古城墙进行了简单的改造、加固和增岗修建而成的。
高城深堑、固若金汤。
巨大城墙以南,一块近万平的空地上,一块两层楼高的巨大的石头做成的墓碑屹立着,上写:巨大城墙抗敌军兵二千四八零六英魂长眠于此,下面镌刻着一排排,密密麻麻的名字。
盖伦仰头,端详着这座墓碑。
“那些罪犯,哦不,那些敢死队的家伙们也埋在这里了?”
一个长着小胡子的半老侦察兵走上前来,回复盖伦道:“是的大人,敢死队的碎尸都捡回来了,跟军兵们合葬于此。”这半大老头儿正是之前在巨大城墙识别出假扮受伤尼鲁人的诸葛圣的那个老鬼,他现在已身着高级军官服。
“他们的家属都放了?”盖伦又问。
“已经全部释放,按您的要求,却除了她们犯罪军人家属的身份,又给了她们生活上的救济。”老鬼回答。
盖伦嗯了一声,视线从眼前的巨大石墓碑,移向远处──那里有几十个这样的空地,几十座这样的巨大石墓碑,每一座都比眼前这块石碑大。
盖伦眼神空洞,不知道在想什么。
“大人,果然如您预测,您回帝都这段时间,异族没有再入侵巨大城墙,您真是神机妙算。”老鬼突然道。
盖伦笑了笑,过了半天,才仰头道:“不光是这一段时间,他们好久都不会来了……再来时……”盖伦嘴色泛起阴狠的笑容,一字字道:“堆成山的阴鳞涤蓝雷等着他们。”
军情缓和,盖伦和老鬼二人边散步边聊天,老鬼向盖伦上报着他离开这段时间巨大城墙的一举一动,汇报着布里奇斯的动态──他还是不理军务,每天和他的人在一起喝酒,找女人,尸位素餐。听到这盖伦唯一的一只眼睛微微抽动着。老鬼还提到了马休,这个代表王庭的钦差大臣仍留在巨大城墙没有走,他还在为国王一丝不苟地继续追查着包括汤尼在内的研语组三人的死因。
“找几个军里的痞子吓吓他,让他赶紧滚!”盖伦阴冷道。
“没用的,您不知道他的事儿,刀架在脖子上也没用。他在某些方面跟您很相似……请原谅我这么说,但事实如此,”老鬼顿了顿,跟盖伦说起话来毫无避讳:”您知道他在成为王庭署的代署副之前得罪了多少人吗?我听帝都的探子说,他弄倒国务署时,有高官派人去做了他,刀都架在脖子上了,他都没服软儿,他只说了一句话,那杀手就把刀子又放下了。”
“他说什么了?”盖伦问道。
“他说,杀了我,你的主子会从身陷囹圄变成千刀万剐满门死绝,不管你主子是谁,选吧。那杀手听了之后呆了半天,最后为了主子着想,就放过了他。”
盖伦听得皱眉,老鬼又继续道:“他这话说的不虚。新老国王交替后,陛下一直致力于旧势力清洗,王族的露易丝出面牵头,帮着新国王做这件事,目前王庭署的主导权也在露易丝手中。而大家都知道,实质上,具体操作过程中,马休才是那个真正的把关人,清洗过程中高官们的有罪认定都是马休在做,准确说,马休是尼鲁十四世陛下的御用清洗工具,谁敢动他,就是破坏了陛下的计划,就是旧势力对新陛下权威的挑衅,陛下确实会一追到底,然后杀一儆百,千刀万剐满门死绝这个说法还真就不过分!”
老鬼干咳了两声又道:“听说,当时刀子在马休脖子上划了三四寸长的口子,血染满白衬衫,可他是面带鄙视笑容说出这句话的。所以我说他和您在某些地方很相似,都有拼命三郎的个性,只是文武不同而已。我调查过他,他没有妻子儿女,父母因意外双亡,无兄弟姐妹,连个喜欢的女人都没有!他就那么孤零零地一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我不认为这样的人会怕死。而且您想,两次蓝岛人夜袭他都在场,尸山血海他见过,他只是个文官,他有一万个理由回帝都,但他没有,那么现在,我不认为您说的找几个军里的痞子吓吓他就能奏效。您是不是再想想别的办法?”
盖伦沉吟一会儿,叹气道:“好吧,晚上,让他来我卧室见我,私人见面。”老鬼点头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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