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兰特,喂!怎么回事!?”布里奇斯趴在地上,因为血流出太多,他的脸色苍白。
格兰特看了布里奇斯一眼,想了想,道:“布里奇斯,不要紧急,我们会处理好的。”说完,格兰特让荔菲花花给布里奇斯包扎伤腿,荔菲花花跑过去,把披风撕成条,紧紧地扎在布里奇斯的腿根止血。布里奇斯双眼翻白,剧痛再次传来,他直接晕了过去。
此时,众人已经饶开了地上死去马匹的尸体和布里奇斯的断腿,正在对立而站。秸秆布坎站在前面,回头看了看格兰特和荔菲花花,二人微微点头。
“谷青,加油,杀了他!”格兰特哨音道。
秸秆布坎如临大敌,小心翼翼探步向前走,每一步都迈得很小心。他步步朝着那老布坎逼近。
格兰特、荔菲花花向后退,格兰特有些慌张,不由问向荔菲花花:“小花,没问题吧?谷青要比那个老布坎年轻得多!”
荔菲花花也在小心地退后,把空间留给一触即发的战场,她打了个哨道:“不一定!这很危险,因为战争,蓝魔不再试炼蓝岛人,所以谷青是否能从顶级战士晋级到双剑的不凡英雄,这还是个未知数。旗荒虽然年纪大了,但毕竟是货真价实的不凡英雄,实力绝不可小看。我看这场战斗,还是胜面小!”
格兰特有些不敢相信,看向荔菲花花:“小花,那还要谷青那么危险干嘛?”
荔菲花花低头,沉默片刻:“虽然是为了蓝岛共同利益,但黑贤一方都是反向思考,永远提同神语之外不同意见的那个人,这做思考方法虽然是所有蓝岛人共同创造出来的,但却也让蓝岛人畏惧。重大问题上,百分之九十九的共同意见总要和黑贤那百分之一的反对意见做最后的较量。蓝岛人是一体的,你可以想象出一个纠结挣扎的人,不为别的,只为最后给自己确定的信心。所以,谷青代表黑贤一方出战参加这场战斗,是不可避免。”
格兰特听完,咽了咽口水,退后。
秸秆布坎与老布坎相距二十米,站定。
一个年轻,又高又瘦。一个老迈,更高又瘦,谁也没有说话。
两个布坎的眼神突然开始犀利起来,四只眼睛在对视中崩出了电火花。
秸秆布坎缓缓地将背后的黑色短剑摘了下来,慢慢把手指一根根握在剑柄上,他的手掌,修长,干燥,有力。
老布坎喘着,慢慢将背后两把短剑摘下,轻轻握在手中。
“笛……”
一声长长的合奏自司徒信口中发中,这声音仿佛是裁判员宣布开始的指令,两名布坎开始缓缓向对方靠拢。他俩相互注视着对方的一举一动,每一步迈得都很轻,每一步都很细碎,所有人都摒住看着这一切。
司徒信的合奏约有两息,声音戛然而止的那一刻,沙滩上仿佛有两颗炮弹突然发动了对射,狂沙漫天,狂风飞舞,风沙吹到三十米开外的格兰特脸上,很痛。
乒的一道巨响!似乎有两个陀螺狠狠地砸在了一起,碰撞的中心点传来尖锐的扎耳的金属绞在一起的牙碜声,似乎有些碎东西被崩飞到天空,不知道是谁被砍了。
两个陀螺还在不断跃起,疯狂地绞砍在一起。跳起,旋转,斜向劈砍,似乎是布坎永远而又单一的招数。
噗!
一声入肉的闷响,有人被砍中了。一切静止下来。
一柄黑色的剑,划着弧度飞向天空,噗的一声扎在了地面上。格兰特回过神来,看到秸秆布坎跪在地上,看到这一幕,格兰特心头猛地一沉。
秸秆布坎跪在地上,头耷拉着,双手垂地,从一侧肩头开始,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开始裂开,伤口穿过他结实的胸部、平坦的腹部、直到大腿根部。
几股鲜红的血柱喷了出来,斜斜的,秸秆布坎上半身滑落,下半身还跪在沙滩上。
老布坎面无表情,站个笔直,静静地看着秸秆布坎。缓缓地,他身上的清风徐徐消散,两根白白细细的辫子落回脑后。他又把剑收回到背后,身材佝偻了许多,又开始喘了起来。
现场静极了,司徒信缓缓走到秸秆布坎尸体和老布坎中间,检查了一下,之后仰天大啸,一声合奏后,此事被记入神语。
众蓝岛人向着格兰特走来。
“抱歉了,格兰特先生,这次是黑贤输了。存在歧义的,尼鲁人布里奇斯是否被蓝岛接纳一事,看来要听从旗荒的意见了呢。尼鲁人布里奇斯的下场可以有两个,要么被旗荒现在杀掉,要么放逐回尼鲁。不知您意下如何?”顿了顿,司徒信又合奏道:“另外请您不必担心,您个人永远是我们蓝岛人真正的朋友,按我们的约定您放弃了尼鲁身份,现在是蓝岛人人,所以您的安危是丝毫不必担心的。”
格兰特抬头,面无表情,看着司徒信。
半晌无语后,司徒信合奏道:“先生,实在抱歉,更换您的女伴为布里奇斯这件事,没被写入神语……虽然我们在场的人都同意您的做法,但旗荒一人坚决反对,他又是不凡英雄,他的意见很重要。旗荒遵从以前的蓝岛规则,一见其他尼鲁人就要出手杀之,所以才砍断了尼鲁人布里奇斯双腿,这种未经问询的做法唐突鲁莽,他也确实有错,如果您想惩罚他的话,就断他一双腿让他降为一级战士。”
“我的女伴已经死了。”
格兰特缓缓哨音很低沉,说完,他绕开司徒信,走向了那个老年布坎。
“格兰特先生。”司徒信不明所以,跟了上来。
格兰特和老布坎面对面,抬头端详着老布坎的脸,打了个哨音:“想毁了尼鲁,这个布里奇斯至关重要!比你的命还重要!”手抬了起来,指在老布坎脸上:“现在,我向你挑战,决斗吧!我要杀了你!”
格兰特说完,司徒信一脸不敢置信,合奏嘹亮有如天籁:“格兰特先生!达美迪克人不会允许我们的朋友参与布坎的决斗!那只会让你陷入生命危险当中,恕我直言,您的武力几乎为零,而旗荒是我们蓝岛成名多年的不凡英雄,就算已经老迈,却仍很矫健,经验丰富,你与他决斗,后果就是死亡!我不会允许的!”
格兰特不理司徒信,仍抬头,看着细细高高的苍老布坎。一声短哨:“旗荒是吗?不杀了你,就无法去除反对声音,布里奇斯就无法活下去。所以来吧,我做为一个没有武力的人,向你发起挑战!我们一对一的决斗,方式我来选!”
那个叫旗荒的老布坎一直面无表情,此时终于发出沙哑的哨音:“不断我双腿?”
格兰特点头,长哨:“我完全没有武力,也不是战士,可你却是不凡的英雄,在自已极为擅长而敌人根本不擅长的领域赢了敌人,并不会增长荣誉,所以对打是没有意义的。我们应该找一种更加公平的,双方都对等并且认同的的决斗方式来以命相搏。那么,什么是公平的呢?勇气!我们都认为自己持有不惧生死的勇气!那我要跟你比勇气!我注意到你的背后有两柄剑,我们一人一柄,以这里为中心各走一百步,把剑剑尖儿朝上埋在沙里,回到中心点,然后我们一起蒙着眼倒退着回到自己埋剑处,倒躺在沙上,谁的头顶离剑的距离更近,谁就赢,输了的,死。”
格兰特用脚尖在沙滩划了个大大的叉,做为中心点。
“你敢吗?别告诉我你害怕我比你还了解你的剑!”格兰特挑衅。
老布坎发出一阵怪笑,他的胸腔似乎在拉着风匣,那是一阵低沉的哨音,含意转化为尼鲁语,就几个字:“我,很了解我的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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