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忱之所以让暗桩从梁怀惔的母族开始查,  是因为找不到下手的地方了。

    和梁怀砚的表面君子底下滥情不同,梁怀惔在宅内这一块异常洁身自好。

    他不眠花宿柳,身上没有女人债,  他的内宅干干净净,独爱一些斗鸡走马。

    干净到令人匪夷所思,因为这回南梁国破不得他没有逃窜,  这叫傅忱开始怀疑他从前的鲁莽武夫行径,  会不会是刻意为之。

    都是装出来的?

    这么想想,  似乎又有些对得上了。

    他看起来更像是为了成全梁怀砚的君子世风,  将自己衬得只知道暴躁易怒,  爱杀人又爱训猛兽。

    按照梁怀惔的身世地位,他又手握兵权,不是没有世家大族打过主意,向宣武帝请谏主动请缨将女儿嫁给他。

    宣武帝也安排过,梁怀惔还没推脱。

    傅忱当时也在场,他听到梁怀惔说好,当时他还以为梁怀惔看上了那官家女。

    谁知道在这两人见面的档口,他故意揍了傅忱,好叫那官家女看见,  他欺压傅忱时的发狂大笑,  仿佛磕了五石散一般上头狰狞。

    吓得那官家女直接卧病在床,这桩亲事不了了之。

    说到底是那官家女胆子太小,宣武帝私下的时候只点了梁怀惔几句。

    梁怀惔也不收敛,  他和宣武帝直言道,  “儿臣久在沙场打滚,  死人堆里的地方养得凶神恶煞在所难免,  脾气秉性也不是一朝一夕能改的。”

    “父皇要给儿子寻亲,  不若就找个真心实意能接受儿臣的,否则,与其让这亲事两厢勉强,不如彻底作罢。”

    点到为止,宣武帝也不好说什么。

    南梁重武,将来若有行兵打仗还指着他呢。

    宣武帝没多责罚,也只能说再看。

    梁怀惔凶名在外,又经了这一遭,生养梁怀惔的母妃早亡,没了人在后面给他张罗,宣武帝挑美人看对眼,俱悉收了自己玩。

    自然也就没人管了,私底下,就因为这事,越传越玄乎。

    故而外头的人私下都叫梁怀惔祖宗。

    归到南梁最不好惹的那号人。

    “叫盯梢的人省着神,别叫梁怀惔在水牢里出什么纰漏,身上的伤不必彻底安治,吊着他的命即可,至于起央追,嘱咐派出去的人要跟牢,也不要打草惊蛇。”

    “是。”

    “另外,尽快去查他的母族,任何一个与梁怀惔想关的都不能放过,除此之外,把梁怀惔的过往生平都搜了给朕呈上来,小到过往吃的用的,都不能有所遗漏。”

    暗桩领命着手去办,傅忱忽然说道。

    “查他的这件事情,这件事情交给底下别的线人去做,朕有别的事交托给你。”

    暗桩停住脚步,等着吩咐。

    傅忱慢慢往外踱步,“朕请钦天监的人看过,四日后是个宜嫁娶的黄道吉日。”

    暗桩没吭气,心里却在猜测了。

    就当傅忱后话一句,“你去筹备立后的事宜。”出来时。

    他在心里叹道,果不其然。陛下要和小公主成亲了?

    按立后的典仪来办,殿下终于认真了。

    暗桩一直跟在傅忱的身边,傅忱和怀乐的事情,他看得最多了,如今陛下终于想明白,要好好和小公主过日子了,终于要娶小公主了。

    暗桩内心既感慨又觉得唏嘘。

    暗桩还记得,上次他去筹备,还是筹备陛下和三公主的呢。

    为防出错,暗桩要确认问一遍,“是按照小公主的尺寸来准备皇后服制和玉冠吗?”

    傅忱却说,“不用。”

    暗桩心神一跳,不解,“?”

    不是小公主?

    他朝旁边看过去时,旁边的男人脸上挂着柔和的笑。

    “皇后的服制,玉冠,朕早已经备好了。”

    早就备好了?暗桩哑然,他怎么不知道?殿下亲手备的吗?

    在西律民间,关于男女之间的嫁娶,女方的嫁衣服饰,是要女方亲手一针一线缝制,方得吉利,男女就会一生一世做恩爱不疑的夫妻。

    但这种嫁娶的习俗,也只在民间流传适用而已,西律的勋贵,是不会去做的,一来亲手制嫁衣耗时,还不如交给绣娘去做。

    陛下是男子,他居然碰女红,亲自去缝制女方的嫁衣。

    “早在很早之前”

    梁怀乐假死的时候,傅忱日夜祈求梁怀乐回来的日子里,他在那段不为人知埋在御书房处理政务的时候,瞒着做过很多。

    暗桩不知道,暗桩以为傅忱在御书房,但实则,他翻檐出宫门,早就买了缝制立后服制嫁衣的料子,都是入了夜,他一针一线,亲手缝出来的。

    傅忱的手只拿刀枪剑戟,哪里拿过绣花针呢,他买了很多样式的本来照着学,手指扎了无数血洞,好在,终于会了,也终于绣好了。

    傅忱瞒着,不让人知道,他想要等怀乐回来给她一个惊喜。

    傅忱记得怀乐说过的话,他也信了,太多的人知道的话,那个恩爱的传说就不会灵了。

    傅忱做了很多求诚的事,他不沾荤腥,甚至在皇宫内的菩萨真人底下跪了好久。

    他想要梁怀乐回来。

    傅忱坚信怀乐会回来,他给她准备了很多,回来了,他就娶她,让她当南梁的皇后,一直在他的身边。

    傅忱要和梁怀乐一起,有很多以后。

    立后。

    暗桩先前在心里替怀乐苦,如今又替傅忱苦,他点头应道。

    “属下一定办好。”

    从水牢出来,傅忱本想直接去奉先殿找怀乐,半日不见她,真的好想她。

    但是勤政殿里堆了太多大臣进谏的折子,元正过后,不止汴梁城内,就连渔阳,普安,很多下辖地,大大小小的事务堆上来,简直摞成小山高了。

    傅忱不厌其烦地批注着,他越看越烦,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要上谏,这些人真是做什么吃的。

    主要是手底下可用的官员太少,那些空缺的位置没人补上。

    要是没出柏清珩那档子事,必然已经将空缺的职位给补上了。

    说到柏清珩,柏家人追封都落到实处,唯独柏清珩的官位一直没有提。

    他还是原来的职位,元正日上朝时,傅忱提到立后的话,朝官喧闹,唯独他沉得住气。

    在傅忱来看,沉得住气就意味着规矩,规矩就好,瞧着是打磨够了,想明白了吧。

    傅忱抽出来一封圣旨,提笔写下给柏清珩提官的内容,职权那里是空缺的,他说过让怀乐自己填。

    要给柏清珩什么官位。

    立后一事,傅忱是为自己在怀乐身边正名,另外,也是想在她身边打上属于他的标注。

    他是傅忱的梁怀乐。

    是他一个人的,省着总有人觊觎,叫他心烦,压不住心绪。

    傅忱以最快的速度批阅完了奏折。

    瞧着时辰,怀乐应当是用过饭了,傅忱亲自去御膳房做了一道梅花香饼拿过来。

    他进来的时候,率先敲了门。

    怀乐抱着久久在殿内的鹅绒软垫上玩,见到傅忱,她脸上的笑敛了一些回去,抱着久久规规矩矩地站着。

    傅忱的目光先是落在她的脸上,又落到她的发鬓间,那累金丝凤簪歪歪在她的头上簪着。

    怀乐的小脑袋瓜子往簪子的地方歪。

    看着倒像是这簪子重了,累得她倾了脑袋。

    倒是乖乖的,是怕他闹她,所以不敢取下来。

    傅忱放下食盘。

    没有朝怀乐招手,他走几步过去,把怀乐抱过来,到桌边坐下。

    轻柔替她擦去额上玩耍时冒出来的细汗。

    声音温润,“乐儿玩得满头是汗,我不在的时候,乐儿就这么开心吗?”

    “都不知道想我了?”

    “我忙碌的时候,无时无刻不在想乐儿。”

    傅忱皮相生得最好,他鼻梁高挺,眉目深邃的脸,近在怀乐的眼前,温声软语的和怀乐说话。

    怀乐望进他的眼里,心里怦然跳着。

    咬唇,瞥开眼。

    怀乐被带回来后,第一次傅忱朝怀乐怒目圆瞪,两人发生剧烈的争吵,后来傅忱朝怀乐道了歉后。

    他果真如保证的那样,就再也没有似那回凶怀乐了,随着这些时日的过去,漂亮质子待怀乐始终宽和,叫怀乐心里的防备放了很多很多。

    怀乐不似一开始那样排斥傅忱了。

    在之前面对傅忱时,多是怕,如今怕却少了,他一抱怀乐,总和怀乐说很多软话时。

    怀乐的心里还会泛起小波澜,心尖有些酥酥麻麻的。

    “”

    傅忱又把她往怀里拉进来几分,怀乐紧贴着他的胸膛。

    傅忱的心跳快速有力,比怀乐刚刚和久久玩跳跳跑来跑去累得,跳得还要更快一些。

    隔着两层衣衫,怀乐的后背还是感受到了傅忱的心跳。

    她听着,怎么感觉越来越快了,还觉着烫人得紧?

    “乐儿。”

    他的声音依然烧耳朵,低沉中含了几分嘶哑,带着几分不明的意味。

    轻抚着怀乐小腰的手也转成了掐。

    傅忱的呼吸有些重了,灼热,尽数呼到怀乐的欺霜赛雪的后颈时,烫得她往外跑。

    小臀在傅忱的腿上往外滑。

    怀乐,想下去。

    傅忱让她跑出去外面一些,却没有让她跳下他的腿。

    “别动。”

    傅忱按住怀里娇软的小姑娘,目光如炬,怀乐懵懵懂懂,经过这么多天,被傅忱磨练出来的默契,她已经有些晓得了。

    怀乐已经戴好簪子了呀,没有掉的,她还伸手扶了扶凤簪。

    傅忱看着她的动作,低低笑。

    怀乐回头,嗲怨似地瞅着傅忱,她那双清凌凌的眼中仿佛藏着无数的小钩子。

    傅忱似笑非笑回看怀乐,在这场对视当中,最终还是怀乐先当了缩头乌龟。

    她先垂下眼睛,避开了傅忱的眼睛。

    “”

    紧要关头也不敢动,两只小手又下意识的想绞动,但又怕坐不稳掉下去,只能抓着傅忱的衣角,捏在手心里,几乎出汗了。

    傅忱努力平复心中的念头,他看着怀乐的后颈,是想拉过来疼爱的。

    但又想着,只有四日了,等等吧。

    傅忱用了很大的气力,才勉强压下,就这么干坐着,怕念头又卷土重来,他清咳一声找了话要跟怀乐说。

    目光落到今天的梅花香饼上,傅忱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让怀乐尝尝。

    他就看到了旁边的枣泥山药糕,眉头很快就蹙了起来。

    汴梁皇宫做的枣泥山药糕,味道偏酸,怀乐不爱吃酸的。

    她虽然不像从前总惦记饴糖,但吃的东西,要么香脆,就是甜口居多。

    这盘枣泥山药糕哪里来的?

    傅忱不会认为是怀乐自己跟御膳房要,他之前喂给她吃一块酸黄瓜,她都嚼不下去,这枣泥山药糕就更不可能了。

    他的眉头皱起来,在心里想,谁来过了?

    傅忱把快乐看得紧,一部分是因为之前怀乐假死的事情让他心有余悸,至今想起来仍然叫他抑郁尤深。

    他占有欲和控制欲很强,只是藏得深了,他克制得不叫怀乐发现。

    男的不让靠近怀乐,女的也不让靠近怀乐。

    他绝不能让怀乐的身边出现第二个柏清珩,好不容易,在他的伪装隐忍之下,怀乐终于不那么怕他了。

    假以时日,就可以回到以前了。

    梁怀乐的眼里会只有他,会叫他忱哥哥。

    傅忱不会容许中间出岔子,也不会让任何人打破现在的变化。

    真的是好不容易,他才把柏家有关的一切慢慢从她的心里拔掉。

    如果再让梁怀乐再和别的男人有片刻的交集。他一定会疯的。

    关于怀乐这个人,傅忱的神经变得脆弱而敏感,偏执又疯狂。

    他把奉先殿造成临时的金屋,就是想把怀乐藏起来,只给他一个人看,看着怀乐在他的掌心成长。

    本想召外头的宫侍进来问。

    但又怕怀乐多疑,傅忱掩下心头想要马上知道来龙去脉的冲动。

    傅忱抱着她问,是先问她。

    “今天有人来过吗?”

    怀乐抬头看傅忱,眼里的神色有些复杂,叫傅忱看得一时之间辫不清楚其中意。

    他是关心则乱,慌起来就不具备思考的能力了。

    “”

    柏清珩?

    不可能,明知道不可能,傅忱也禁不住乱想,旁边的手指也忍不住紧了几分。

    怀乐看他紧张兮兮,有几分不开心。

    她咕哝两下唇,“三姐姐来过”

    傅忱手一顿,得知不是柏清珩的瞬间心松了一下,但眉头皱得更深了。

    哦,都忘了,梁怀月,她果真来了。

    这些日子,傅忱一直没有腾出手来料理梁怀月。

    傅忱要肃清后宫的。

    他的后宫只会有梁怀乐一个人,要叫她心安。

    至于为什么一直没有腾出手来料理后宫,解决了梁怀月,绕来绕去,还是那个原因,叫傅忱脱不开手。

    汴梁许多地方的官位空缺,一直没挑到合适的官员来填补位置,处理相应的事务,虽然许多事情都叫傅忱分了出去。

    但这些大大小小的事情实在太多,全都积压在傅忱的身上,外面北疆蠢蠢欲动,内里还没有拿到梁怀惔手上的兵符,真可谓内忧外患了。

    前朝已经叫傅忱忙不过来。

    后宫不像前朝那般烦乱,但开支旁叶,需要人管理,傅忱还没有挑到合适的人选。

    怀乐天真单纯,真要把这个担子放到她的手上,累到了她,傅忱是要心疼的。

    本想着立后之后再来料理,眼下傅忱看着,只怕是不成了。

    瞅着怀里的小姑娘,不似刚刚那般爽朗了,傅忱知道,他该和梁怀月划清界线,因为之前他和怀乐就因为梁怀月生出了罅隙。

    他要是料理不干净,只怕怀乐要跟他恼。

    不是打人撒泼的恼,就当怀乐背过身露个后脑勺对着傅忱不理他,这都挺让他遭不住了。

    对于梁怀月的料理,本来傅忱还想着,她是个规矩会看局势,算有些小聪明的女人。

    处理事情也处理得干净,很多他顾及不到的地方,她都能及时收好尾巴,就比如上次他杀了蛊师,不顾一切冲出去外头找怀乐,回宫时,她已经把宫里整顿好了。

    但有时候自作主张,手伸得太长。

    之前傅忱就不爽梁怀月擅自作主,跑到奉先殿外头冒脸,要不是她来在门口守着,说那么几句话。

    妾妾妾的,让梁怀乐听见了。

    她也不会那样和他闹得不可开交,也不会叫他气急攻心,和梁怀乐凶吼她了。

    明明他已经嘱咐了不许人来奉先殿,梁怀月在这个关头过来,想必已经听到了立后的消息了。

    呵,傅忱正愁没找到师出有名的把柄料理了她,现在好了,送上门来。

    眼下,要急的不是这个,而是哄人啊。

    说到梁怀月,小姑娘不怎么开心了。

    “乐儿,我没有碰过梁怀月,也没有和她说过几句话,面也很少见。”

    怀乐看他一眼,又很快把眼睛撇开,干巴巴,“哦。”

    傅忱凑近,挨到怀乐的眼皮子底下。

    “吃味了?”

    怀乐挪开眼,“”

    她的的手在不知不觉中又在绕着衣角了。

    吃味吗?怀乐不知道她是不是吃味了,但是一提到三姐姐。

    怀乐的心里就跟压了一块很重很重的石头,叫怀乐喘不过气来。

    一点都不开心。

    “不生气好不好?”

    傅忱看她气鼓鼓的,腮帮子都鼓起来了,像可爱的小金鱼。

    傅忱也懊恼,“都怪我从前自负,我分不清感情,只以为”

    傅忱话说到一半,停了下来,怀乐等了一会,小耳朵动了,怀乐也想知道,“以为什么?”

    他还在拿贞洁癖做借口。

    他想要证明,是最好的才能配得上他吗?只要是宣武的女儿就可以治好他,总因为怀乐哭泣时心疼心慌的病。

    挑一个放在身边,当时傅忱是这样告诉自己,但实情他在和怀乐闹气,也在和自己闹气。

    因为两人最后争辩的话头,是和梁怀月相关,傅忱气,他想出气,就像用这种气来气怀乐。

    最后气到的是他自己,伤到怀乐不相信他,当初种的因,现在都报复到他的身上了。

    但说得再多,都是在为过去的自己争辩。

    傅忱只管认了错,他抱着怀乐。

    “是我当时鬼迷心窍,我看不清自己的心,才叫乐儿难过了。”

    “乐儿不要跟自己过不去,心里不痛快的话,你打我出气。”

    怀乐听他说完,惊得小嘴微张,怀乐娇柔绵软,怎么可能跟人动手。

    她唯一有过的尖锐也只是为了保护傅忱和柏清珩,挡在他们前头,张开她纤细的双臂。

    再有别的一次的话,就是傅忱带她回宫时,那天被吓得失常,在挥舞抗拒挣扎间,不小心甩了傅忱一个巴掌,还有就是弄翻了傅忱给她舀的参汤。

    但打了弄翻了过后,怀乐就傻了,完全不敢再动弹。

    傅忱知道,也明白怀乐下不去这个手,所以他讲完上一句,索性自己的手包裹着怀乐小手,往他自己的脸上招呼。

    下手还不轻,啪的一声。

    与其说是怀乐打的,不如说是他自己动的手。

    因为怀乐的手被他包裹在期间,傅忱是怕真让她打了,掌心疼。

    “一次不过瘾,乐儿看看几次能出气,全都上手吧。”

    傅忱的脸当下红了,他清冷无双的脸上悬挂着巴掌印。

    叫怀乐看得一愣一愣的。

    他要自己伸手再朝自己下手时,怀乐拖回了他的手,使劲按住他的手。

    怀乐磕磕巴巴,“别、别打了。”

    “乐儿不生气了吗?”

    怀乐没有说话,“”她看着是完全被吓着的情态,但心里隐约有一些信了。

    傅忱看看就知道,怀乐她特别容易心软。

    “都怪我当初犯下的糊涂事情,我和乐儿保证,明日我便处理了她。”

    处理?这个词听起来莫名有些瘆人。

    怀乐慌慌问,“处理什么?”

    “不会再让她横在我和乐儿之间,再叫乐儿心烦了。”

    怀乐偏头,小声嘀咕,“我才没有心烦。”

    傅忱握住她的手,顺她的话低嗯,“乐儿没有,都是我心烦,找借口拖乐儿下水陪我。”

    怀乐拉平了嘴角,抿着不吭气了。

    傅忱又跟她讲道,“乐儿要相信我,我从来都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乐儿的事,真的没有,一点都没有。”

    什么对不起的事?是那样吗?

    “不信的话。”

    “四日后,乐儿用了试试我就知道了。”

    怀乐瞪大了眼睛。

    用,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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