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滢洗了脸,小憩片刻,出去和唐觅约会。

    唐觅是第一次跟苏滢吃火锅可以敞开了点,觉得自己赚了一个亿。

    “确定你卡里钱够哈?”唐觅问道,“等我吃足了有小布回馈,11个!”

    苏滢咬唇道:“韩熙让你转交的?”

    “不是。”唐觅看向她,“毕业典礼那天,娃娃就在他后备箱,本来想给你个惊喜的。后来闹成那样,他把娃娃送我了,还让我别告诉你。”

    苏滢胸中一痛。

    唐觅又道:“他说,你只认一个知己,只睡一个男人,他已经做不成你男人了,要再没了我这个知己,你就成孤家寡人了。”

    原来唐觅是因他一句玩笑才原谅自己的。

    苏滢又想哭了,拼命克制,眼圈还是红了。

    唐觅放下筷子,问她:“我就是不明白娃娃为什么是11个?”

    “我妈走了11年。”苏滢终是忍不住了,他在接续母亲断档的爱。

    “苏滢。”唐觅放下筷子,“我知道你最介意不是他因为你爸才追你,而是他的过去。但毕竟那想不开的前女友不是他亲手推下楼的,他又没杀人越货,还不许立地成佛了?”

    唐觅确是知己。

    苏滢破涕为笑:“你在劝我跟他好?”

    “现在这局势啊。”唐觅耸肩,“长得好的男的跟男的好,长得挫的男的跟美人好。韩熙很高级,你权且珍惜,据我预测,他不仅仅能睡好你的肉体,还能让你的灵魂安眠。”

    这天晚上,唐觅抛出一个问题,你到底喜不喜欢韩熙?

    苏滢不知道标准答案,心里更乱了。

    回家后,进门就见安雅桐又埋头修改设计,她说君轶是老公,墨凛是孩子,韩熙是情人,从没遇到审美如此投契的老板,她在这份工作里找到了灵魂,死都不会辞职的。

    她问苏滢安排工作的事查清楚了没,又问到底是怎么看待韩熙的。

    “你就没有一点喜欢他吗?”安雅桐闷声问道。

    第二次被提问,苏滢有了答案:“应该不是喜欢。”

    后面的话她没说,若是她能在蓝茵之前认识韩熙,对他应该不是喜欢,会爱上他的吧,爱他的文字,爱他低眉浅笑,爱他时不时冒出的口不择言,也爱他深藏的伤口和所有的疤。

    安雅桐停下工作,她开始烦躁,带着隔夜的烦躁迎来清晨,急匆匆赶去上班,最近工作量有些不堪负荷了。

    韩熙一手打造的新事业部墨凛,与演艺明星和跑车品牌联名合作,主攻高端市场和私人定制。通过芳时许励航的关系,聚集了不少明星资源。

    现下,墨凛已经成了气候,由安雅桐全权负责的新品订货会正在有序筹备。

    几款单品需要发表,安雅桐没做准备,被企划问得哑口无言。

    自觉没有面子,看向韩熙求助,可方才还在主持的他已经不见了。

    午休时,安雅桐进了他的办公室,韩熙伏在桌上浅眠,面色苍白得吓人,他手臂抵住胃脘,不自知地闷哼一声。

    水杯旁是乱七八糟的药片。

    全是止痛的,也不知他吃了哪些。

    下午开会又不见韩熙,询问前台得知,有位先生来找他,两人去对面的场馆打球去了。

    安雅桐暗骂他活腻歪了!

    她到那里去寻,桑拿房一样的篮球馆人倒不少。

    当她看到韩熙的时候,正见他被人撞到,几乎和篮球一起飞了出去。

    她赶来扶他,抬眼才知对面的人是苏默。

    “你想要他命啊!”安雅桐吼他。

    苏默慌了:“真没使劲,我不知道他这么不经撞。”

    “你不知道的多了!”安雅桐音色变了,“他跟小滢都断了,你还约他出来干什么!”

    “我……”苏默哑然。

    “你要对我还有想法,直接跟我说,不必这么迂回地利用我老板。”安雅桐说完,又看向伏在地上的人,“你也是,病成这样还应约,证明你了解苏默,他心软又感性,一定把你这副以假乱真的痴情模样传达给小滢。”

    韩熙一下没有撑起自己,试了几次才起身,他开始流鼻血,狼狈地拿手去擦,又狼狈地逃离了他们。

    苏默将安雅桐拉到观众席,选了个通风的位置按她坐下,他说:“你骂我,我认,可你不能那么说韩熙!刚才,他让我别像个孬种似的透过他打探你,还说痛快打完这一场,以后我俩就当从没见过。”

    “你以为我忍心那么说!”安雅桐急道,“昨晚小滢告诉我,她对韩熙根本不是喜欢,所以我觉得还是断干净的好。”

    “那你说我那句呢?”苏默握拳,周身都紧绷起来。

    “要是能在半小时内亲自给我买来黑咖啡和马卡龙,我就告诉你。”

    “好,你别蒙我,就在这等着。”苏默跑开了,跟中学时候一样,运动起来就像个弹跳的竖形气球。

    苏默前脚刚走,留意她许久的络腮胡男人进攻了:“小姐,一个人吗?”

    安雅桐眼都没抬:“我不是小姐。”

    “那叫您大姐也不合适呀对不对,一听口音纯种老北京,我也是胡同串子,老乡见老乡,认识一下呗。”他说着就坐了下来。

    “不巧的是,我讨厌留胡子的。”安雅桐给男友发了条微信,而后倒出包里的指甲油,一心一意涂了起来。

    待十指变成珠光蓝,那个男人刮了胡子复又出现。

    “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了吗?”他倒挺执着。

    “可我现在突然觉得,留胡子的男人才有味道。”安雅桐轻笑着吹了吹手指。

    男人显然被激怒了,他一步一步靠近她,嗅她的香水。

    安雅桐的肩被轻轻拍了一下,身后是苏默的声线:“亲爱的,等急了吧。所里逮了几个惯犯,昨天整整盯了一宿,熬死我了。来,陪哥干上一杯黑咖啡。”

    苏默还是那副文气的高中生模样,她仰视近在咫尺的他,而他停留在曾经的校园,楼梯顶端,阳光从他身上洒下来,一束又一束,叠加,交错,乱了心跳。

    墨凛主打款的灵感源于苏默,让她怦然心动的曾经的苏默。

    而此时的苏默抿了口咖啡,问那刮了胡子的男人:“这位朋友认识我媳妇儿?您在哪高就?家里还有什么人?”。

    那人怕被拘了一样,从速撤退。

    “装警察都想得出来。”她笑,精致的眼线勾出一弯傲慢。

    “他那体格,我可打不过,智取为上。”苏默是故意的,可以在人前做她的爱人,哪怕一瞬,也足够了。

    看到她刚涂的指甲,苏默又道:“还记得我高三时候,去周叔家偷凤仙花给你染指甲吗?”

    安雅桐甩甩双手:“没印象,不记得了。”

    她怎会不记得?

    那年,为了考入苏默所在的重点高中,她几乎拼了命,面对从天而降的好成绩,她只说超常发挥罢了。

    初入高中,因为一头红发和苏默帮她涂的蔷薇色指甲被年级组长罚站。

    她据理力争,奶奶是俄罗斯人,发色是天生的。年级组长抚摸她的发又牵住她的手,问她指甲是怎么回事。

    她向后躲,他却贴得更近。

    心里喊着苏默,他就真的出现了,第一次见他失控打人,动作僵硬的有些滑稽。

    他也是第一次骂脏话,他说,遇到这种臭不要脸的就得大耳瓜子扇丫挺的!

    苏默送她透明的瓶子,里面是五彩纸鹤,每晚她都展开那些珍宝,看纸鹤背面写下的表白,暗笑他是个呆子,两人从小相识,情谊心照不宣,哪里需要这多余的确认。

    对他却说,纸鹤从没拆开过,以后不要送了。

    不可让高三的他分心,她唯有忍着浓浓的喜欢,在校园里偷偷看他,他像猫,走路没有声音,迈步时总有起飞的感觉,向上提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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