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三花极度不情愿地接受了徐四喜的“帮助”。
当然, 它还是谨慎地留了一手,蝴蝶们牢牢保护好母巢的所在。
与此同时,巢穴的另一边与徐二宝所操纵的梦境世界加深了联系。原本这段阴影与梦境模糊摇曳的缓冲地带是它们背着大哥和妈妈密谋如何赶走男小三的秘密基地, 现在成了警惕徐四喜上位的同盟之证。
徐二宝不喜欢徐三花这个臭弟弟, 但它更不想被徐四喜那个讨厌鬼踩到头上来。
从梦境蔓延的烟雾在阴影中翻滚, 与翅翼斑斓婆娑嗡鸣的蝴蝶一道,威慑着吞下了被感染的蝴蝶还不知足, 虎视眈眈想要淹没更多的数据流, 将其赶回到它该在的地方去。
徐二宝暗搓搓用烟雾纠缠上数据流里游曳的鱼头怪, 将噩梦的种子扎根进怪物的脑子里。
梦境是一切神秘与恐惧最初的表现形式,当一个生物有了做梦的能力, 它们灵魂的一部分便游离到了梦境的世界, 归于徐二宝的掌控之下。
一个来自于兄长的教训。
徐四喜对此并不意外。倘若它的哥哥们真的就这么躺平了任由它吃干抹净往上爬, 它才要对兄长们低劣的质量大失所望。凶狠且充满竞争是巢穴生机活力的体现,所有的崽都要高兴的事情才对。
不过它还是不怎么真诚地呜咽了一声, 在两个被它刺激到的哥哥面前示弱。跟两个出生早又吃好喝好五大三粗的哥哥比起来, 它还太过孱弱,尾巴翘得太高很容易被拖到角落里打半死。
受了重伤的崽无法为母亲服务, 很快就会被其他孩子趁机上位, 最终变成被分食的口粮。
——不用说,这也是徐四喜从纳夫那里学到的奇怪知识。
见徐四喜及时收手, 专心去消化吞下去的蝴蝶, 徐饮棠慢悠悠收回了关注幼崽们动向的注意。
幼崽们心里面转悠着什么小九九徐饮棠不管, 总归懂得适可而止就没有干涉的必要、
要是徐四喜真的不管不顾地闹起来, 他这个当妈妈的也就不得不祭出徐家传统名菜竹笋炒肉, 好好教教徐四喜怎么当个好孩子了。
徐四喜尚不知道自己逃过了母亲一顿打, 正认认真真地按照计划消化那些蝴蝶。感染了蝴蝶的浓烈杀意把它撑得圆鼓鼓紧绷绷, 在鲛人茧转化成的蛋黄旁边凝聚成另一个蛋黄。
一团纯然的黑色,静静悬浮在水波映漾之中,既没有恶意,也不显污浊,反而给人以奇异的洁净之感。
蝴蝶们在这毫无杂质的死亡中获得了新的生命形态,斑斓的翅翼化为明亮绚烂的鱼尾,那是无限接近于传说幻想中被美化了无数倍的“美人鱼”的模样,面容昳丽身姿风流,手臂、腰部与鱼尾末端生着层叠柔软犹如细纱的鳍,像是晚礼服梦幻华丽的巨大拖尾,将周围一小片水光映照得焕彩生辉。
徐四喜自诩对徐三花的蝴蝶们关怀备至,特意把它们的出生点设置在了远离原住民的边缘角落,避免它们一出生就灭绝的惨案。
毕竟徐四喜精心培育的本土鱼头怪都已经发展到了会搭建尸骨祭坛的文明程度,它还特意改造了它们的发声结构,好让它们能学会母亲伟大尊名的正确发音。
所以这些鱼头怪长得很丑,声音却很好听,濒死的惨叫都像在唱歌。徐饮棠有时候睡得迷迷糊糊能听到一些它们祈祷的歌声,婉转悠扬很是动听。
歌词大概是赞美他多么伟大多么仁慈之类的内容,字正腔圆的“徐饮棠”三个字夹在里面虽然不会不协调但感觉就很别扭,改成“斯维特”和“sugareater”之后就好多了,徐饮棠拿来当睡前白噪音听。
斯维特和sugareater的事情,跟他徐饮棠有什么关系。
至于鱼头怪们为了两位神谁更伟大打生打死了百八十代,那就更加跟他没关系了。
徐饮棠新开了一袋苹果草莓番茄味的果泥吸吸乐,指挥徐三花的蝴蝶监视摄像机后上钩的大鱼,出于安全考虑不要靠得太近,有任何异常都立刻撤退。
接着他又让徐四喜试试把数据流连到摄像头的网络上,摸清楚赛因市内的监控分布,有余力的话就逆推看能不能入侵监控网络的核心,不引人注意地掌握住监控网络。
根据论坛里的攻略,托马斯家的摄像头是那个给杀手们排名次的神秘组织装的。事实上他们在整个赛因市拥有一个无孔不入的庞大监控网络,否则以杀手们大多隐秘作案的风格,他们又如何能对他们的作案动向了如指掌。
而玩家们在进入赛因市后,一举一动也全部在那个组织的监视中,走普通生存路线的话不会跟他们有什么接触,但倘若走隐藏结局路线,必然要跟他们正面打过一场,或者像徐饮棠这样选了娼/妓职业的玩家,也有一定概率会被他们盯上。
徐饮棠没记错的话,被盯上的概率主要看脸。当时时月白在街上站了不到五分钟,那个组织派来的车就停在了他面前。
——之后自己也可以试试,说不定会更快。
徐饮棠吸溜着酸甜的果泥,揉搓润q弹的徐四喜,让它跟自己重复三遍“我保证注意安全不逞强”,彻底掐灭徐四喜急于表现冒险的可能性。
徐四喜还是个没完全出生的崽,徐饮棠不要求它能掌握整个监控系统,能做到多少算多少,实在一点都做不到也没关系,没受伤就行。
徐四喜亲昵地蹭着母亲的手指,整颗蛋亮着粉粉嫩嫩的光,压抑不住的喜悦。
母亲在关心它……
好开心……好开心好开心好开心……
——阴影里徐二宝和徐三花发出不屑的冷哼,看不上这个弟弟没见识的样子。
被妈妈摸一摸就高兴成这样,一看就不知道嘬嘬是何等的崽生极乐。
哦,它们忘了,徐四喜还没长嘴呢。
嘻嘻。
这次就连徐小乖都赞同地蠕动了一下缠绕在徐饮棠身上的触手,表示妈妈怀里又温暖又安全,没有哪个崽崽能抵抗跟妈妈贴贴的诱惑。
徐饮棠咬着吸吸乐的口,捏捏徐小乖从衣襟钻出来的触手尖尖,侧面涨满了毒液的白色脓包让人真的很想上手挤一挤,看着里面的毒液“biu——”地飙出来,随便把什么东西腐蚀成焦炭。
徐小乖也很愿意给妈妈表演喷毒液,又从衣襟里钻出来三四五六根触手缠缠绕绕,表示自己配合徐四喜播放的鱼头怪之歌,甚至能表演出音乐喷泉的效果。
可厉害了,看到的都得夸夸。
不过徐饮棠想想孩子攒点毒液也不容易,戳着毒液脓包滑溜溜有点恶心又有点酸爽的手感,决定把这个节目保留到跟敌人干架的时候。
用触手把敌人裹成一个密闭的触手球,然后往里面注满大量毒液,还能跟队友们进行一些敌人是被毒死还是溺死的小赌怡情。
不赌钱也不赌积分,一般以奶茶/可乐/蛋糕/炸鸡进行结算。
……
“来来来!下注了下注了!”
愉快的午餐结束后,甜甜在餐桌上放下一个空盘子,吆喝得很有专业风范。
托马斯还没反应过来,花花已经迅速放进去一块小甜饼选中了自己的目标,又无比自然地给托马斯增加了不存在的大学记忆,“你忘了?我们以前不是经常玩这个么,猜凶手,猜中了要请大家吃饭。”
“什么……”托马斯茫然,却发现自己的其他朋友们纷纷积极响应,眨眼间空盘子里就放满了小甜饼蛋挞坚果派乃至高达一对烤翅的高额赌/资,不禁怀疑起是不是自己的记忆出了错。
正当他自我怀疑之际,突然发现桌上所有人都盯住了自己,一言不发沉默着催促他下注,装满食物的盘子被推到他的眼前。
托马斯形容不出此刻他们脸上怪异的神情,只是冷不丁地被吓出了一身冷汗,赶忙讪笑着放了一个蛋挞进去,心念电转拼命回忆着他们刚才谈话过的相关人员。
总共三个人,他们分别选择了其中一个作为怀疑对象——酒吧老板沃夫,安德烈是他店里的常客;造型师娜琳,为埃洛家服务了近二十年,埃洛夫人失踪那天的宴会她也受邀出席;保镖队长亨特,整个别墅的安保工作都由他负责。
托马斯犹豫了许久,道:“我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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