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畔月吃惊道:“这你也信?”
沈雎洲只手撑着下巴,掀了掀,一副听凭她讲的懒散样。
江畔月顿时气打不过来,抿了抿唇,狠狠点头:“是!就大一的时候,那个啥……陈远托何洛洛给我松了一封情书……”
沈雎洲嘴角一扯:“有没有一种可能,他叫秦远?”
江畔月想了想,秦远还是陈远,她哪记得那么清楚,她连人长啥样都给忘了好吧!
“对!秦远!”她继续瞎扯道:“当初要不是何洛洛从中作梗,那我和这位秦远师兄,现在应该都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了,哪还轮到沈总你?”
沈雎洲悠悠点头:“嗯,这位师兄不是一个月后分手了么?既然这么不甘心……”
江畔月扬眉:“我才不会吃别人剩的!”
其实当年,何洛洛压根就没把情书给她,还打着她的名义去和秦远约会,说她江畔月看不上秦远,让他以后别出现在江畔月眼前!
听那秦远说,当时自己很伤心欲绝啊,然后何洛洛就是温柔小学妹一顿安慰呗,两个人就在一起了
直到一个月后,两人闹分手,在那个世纪广场,吵得不可开交,当时江畔月和许桑桑作为室友,还去帮何洛洛骂渣男啊,结果人家秦远说,每次送何洛洛回宿舍,看到她江畔月都会难受,他心里还是放不下江畔月,所以才无法跟何洛洛交往下去的。
当时的江畔月,可以说是一脸大写的懵逼。
你们分手,干我何事?
然后闹剧就来了……
虽然吧,她确实对这个秦远没什么印象,就算真的收到他情书也不会怎么样,只是何洛洛这种用她名义传话的行为,令她有些恶心,所以后来才和何洛洛越走越远的。
但奈何何洛洛在学校里人缘好啊,每次期末考试都是班级女生第一,人美话甜,在系里吃得很开,相反,作为学渣的江畔月一心沉迷于画画,性格孤傲不爱说话。
何洛洛在外面逢人就诉苦,说是因为她江畔月才分手的,偏她又是个不爱和人打交道的性子,即便许桑桑急的在校园论坛发帖暗讽,她也从没在意过。
久而久之,这件事情的真相如何,大家也早不关心了,只记得故事中,他们三个主角的情爱纠葛吧。
沈雎洲望着气得炸呼呼的小猫,知晓她不过是在说气话,起身去厨房当了一杯温开水过来,递给正火冒三丈的她,语气不冷不淡的安抚道:“面对谣言,你就是这样怼回去的?也不解释?”
江畔月抿唇不语,默了半晌才道:“看戏的人只想要一个可以流传的八卦,人多嘴杂,即便我解释了,传出去的,也不会是我说的这个版本,我何必费心思去解释?”
沈雎洲摸了摸她柔软的头发,叹道:“有时候,真看不懂你。”
江畔月捧着水杯呡了一小口,闻言,抬眸望向他:“你……很想懂我么?”
沈雎洲盯着她水润的眸光,嗓音磁沉:“夫妻之间,难道不应该相互懂得对方么?”
江畔月愣了愣:“可我们……我们是商业联姻,以后不一定……”
“江畔月,”沈雎洲沉沉唤了她一声:“我也有感情洁癖。”
江畔月眼眸微闪,仰脸望着男人深沉的目光,仿佛他眼里望着的,是挚爱之人。
江畔月沉迷在他那柔情的目光中,一时竟忘了说话。
随后,沈雎洲再次轻声在她耳边说道:“江畔月,我一生只结一次婚。”
男人黑眸紧盯着有些呆住的小姑娘,他眼眸中满是深情,隐忍了许久的情意,这一刻终于忍不住说出。
然而江畔月原本要悸动的心跳,在那句“江畔月,我一生只结一次婚”后,忽然陷入恍惚中。
不知为何,她在那一刹那想起了母亲结婚证词上,那句“一生一世一双人”。
多么讽刺可笑。
原本悸动的心跳被忽然涌现的恐惧感强制压了下去。
这一刻,她忽然发现自己,或许可以承认爱上了沈雎洲,可以和他谈一场恋爱,甚至结一场商业联姻。
可她竟然无法说服自己去接受沈雎洲那句“一生只结一次婚”!
男人的誓言真的可靠吗?
曾经的江百川和虞西辞还不够她警醒么?
她害怕自己和母亲一样,相信了他们的誓言,等到自己沦陷进去不可自拔时,男人却全身而退。
带着对誓言的期盼进入的婚姻,江畔月觉得其实是最不安全的。
江畔月心底一颤,闭了闭眼,轻轻点头,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有些冷淡:“我明白了。”
沈雎洲眉心皱起,哑声道:“明白?”
江畔月再次点头,而后看向他:“很晚了,我想睡觉了。”
沉默了一会儿,她又低声问道:“我……我睡哪?”
沈雎洲凝视了她片刻,一腔热情仿佛被冷声浇了个透,不禁眉眼有些淡淡:“我还有事要处理,你先去主卧睡,客房被子没有整理。”
江畔月:“我自己可以弄的……”
沈雎洲倏然伸手轻拍她发顶,声音有些沙哑疲惫:“乖。”
江畔月有些不忍,只得点头,转身去了主卧。
身后,沈雎洲捏了捏眉心,盯着那份招聘信息表,若有所思。
翌日,江畔月从柔软的空调被中醒来,发觉自己将那只猫咪抱枕抱得紧紧的,房间内温度清凉事宜。
她记得自己睡前没有开空调,也没有盖被子的呀?
那大概是沈雎洲进来了吧,昨晚她脑子有些迷糊,进了房就躺床睡着了,也忘了去反琐门。
一想到自己霸占了沈雎洲的床,还占有了他的抱枕,而沈雎洲半夜还进来帮她开空调盖被子,她就有些过意不去。
将脑袋埋在柔软丝质的被窝中,鼻尖嗅到那专属于沈雎洲的味道。
有那么一刻,江畔月也很想让自己沉沦在男人的温柔乡里。
然而脑中回旋着父母那句结婚证词,那种恐惧感又袭来,她觉得自己大概是有病。
待好不容易洗漱完出来时,已将近九点。
她估摸着沈雎洲这个点也该出门了,然而推开门,却听见书房里传来沈雎洲的声音,好像在打电话。
江畔月蹑手蹑脚跑去阳台收衣服,转身抬头,却与他碰了个正着。
沈雎洲:“起来了?”
江畔月点头:“早啊,沈总。”
沈雎洲居高临下看着她,表情有些复杂,“过来吃早餐。”
江畔月诧异,竟然还有早餐?该不会是他清早去哪里买的吧?
然而到了餐厅,望着瓷碗里的栗子乌鸡汤,她愣了片刻。
“汤昨晚没倒掉么?”
沈雎洲已经施然坐下,挽起袖口,帮她盛汤,闻言,抬眸乜了她一眼:“为什么要倒掉?”
江畔月低声咕哝:“总裁也喝隔夜汤的?”
沈雎洲将盛好的汤递给她,嗓音淡淡:“老人家捡这些栗子不容易,你做这一桌菜也不容易,昨晚实在饱了,只剩下这汤,我放冰箱了。”
“咳咳……”
闻言,刚喝了口汤的江畔月直接被呛了一口,满脸通红咳嗽着。
沈雎洲连忙给她倒了一杯水递过去:“慢点喝。”
待顺了气,江畔月一脸震惊看向沈雎洲:“你全吃完了?”
沈雎洲黑眸轻眯:“味道还不错,剩下的栗子,你有时间就过来煮了吧。”
“……?”
江畔月错愕:“你确定好吃?”
昨晚她是跟外婆视频,每个步骤都是让外婆指导才做好的,但是她真没有信心能合沈雎洲口味。
思及外婆,她觉得还是有必要当面感谢一下:“沈雎洲,谢谢你为虞家村修的路,还有信号塔,外婆她们说要好好感谢你,糖糖还说要画一面锦旗给你……”
沈雎洲盯着她:“我只是不想下次去看望你外公外婆,还要走路进去。”
江畔月诧异看他:“下次……你还要去?”
沈雎洲轻笑:“结婚后去你外婆家很奇怪?难道你希望我去江家?”
江畔月顿时语塞,有些不大自在,讷讷点头“哦”了一声,便埋头喝汤。
沈雎洲看了她半晌,也没再说什么。
吃完早餐后,沈雎洲亲自送她回了学校,一路自然是沉默无语,两人之间的气压甚至比第一次他送她回校还要低。
江畔月下了车道完谢后,依旧是落荒而逃。
刚回到宿舍开门,江畔月便跟何洛洛打了个照面。
江畔月皱了皱眉,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搬回来了。
何洛洛亦是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抱着大床被子出了门。
江畔月一脚踏进宿舍,便被扑面而来的消毒水味道呛了一口,再看着一地凌乱到无处落脚,捂着鼻孔走向自己床边,便见许桑桑端着一盆水从洗手间出来,一脸怒气。
江畔月不禁问道:“怎么回事?”
许桑桑看了门外一眼,气呼呼道:“还不是那位何大公主,你说搬回来就搬回来吧,非得往宿舍里到处喷消毒水,咋了?我俩是病毒啊?”
江畔月无奈摇了摇头,拿了纸巾将桌子凳子上的消毒水擦干净,笑道:“你管她怎么做,帮你免费消毒还不好么?”
许桑桑哼道:“但这位公主可是从来不搞卫生的,我想想都头疼,再坚持一个学期,我也搬出去实习!”
江畔月拍了拍她,聊表安慰。
许桑桑却忽然想起正事来,迫不及待问道:“话说,昨晚你睡在沈雎洲家里,进展如何?这干柴烈火的……”
江畔月红唇轻抿,看了她半晌,有些纠结道:“桑桑啊,我觉得……我可能有病。”
许桑桑被吓得手中毛巾都掉地了,走过去问道:“宝啊,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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