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装上这些，咱们就能在域外开飞船了？”叶晚看着自己大变身了的飞行法器，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
出了临辕关之后，他们在附近山上找了个偏僻的地方，然后花言卿就开始了对飞船的一系列改造。呃，准确的说，是把很多看不出具体是个什么玩意的东西，都给装到飞船上了。
花言卿安好最后一个部件，拍了拍手，回头对叶晚道：“嗯，我确定，这些都是我为飞船量身打造的，有了它们，即便是千年的灵兽也发现不了飞船的踪迹。”
天阙大陆很大，人类聚集生活五州只占了其中的一部分而已。在五州境内，随便你怎么驾驶飞行灵器，但一旦出了五州，哪怕是天尊级别的强者，也得掂量一二，毕竟，恶虎还怕群狼呢，在天上当靶子也要考虑靶子的承重啊。
飞船从一叶扁舟被武装成了战斗机，叶晚绕着它转了一圈，然后两三步跑到花言卿面前，双目炯炯地看着他，“我这个飞行灵器，现在至少也算得上顶级的级别了吧。”
“唔，比顶级还强一些，”花言卿脸上挂着谦虚的笑容，说的话却半点也不谦虚，“其实单论功能的话，它比起神级法器也是不差的，但这些部件都是后期安装上去的，短时间内恐怕很难养成器灵，所以，就算是半神级吧。”
半神级？叶晚听得嘴巴都合不上了，飞船本来只是个高级飞行法器，没想到都不需要回炉重造，就连升两级，成半神级的法器了。
她一脸懵地问道：“器灵？那玩意还能养出来呢？书上不是说那都是炼器时弄出来的吗？”
“唉，你这又是被哪本书给骗了。”花言卿怜爱地望着她，解释道，“神器的炼制时间最少也要十年，而需要这么长时间的原因就是要培养器灵啊。还有……”
嗯，接下来又是一堆听了等于没听系列，叶晚最后不得不打断花言卿的滔滔不绝，因为他们要是再不出发，天都要黑了。
因为飞船大变样，叶晚都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操控它了，于是接下来的路上，花言卿一边把控这他们前行的路线，一边教叶晚适应改装后的飞船。
好在叶晚虽然不懂这些灵器法器的构造和原理，但使用还是会的。而且，因为以前尹岚经常拿一些稀奇古怪的法器让叶晚试用，她在操控法器这方面，比一般的修士还要强一些。
不到一个时辰，叶晚就熟悉了这个已经陪伴她好多年，虽然改了面貌，但本体未变的老朋友。
“你居然还给它加了炮弹，我天，它现在真成飞船了。”叶晚握着一个隐藏式的把杆，有些激动地说道。
花言卿站在叶晚身边，微微一笑道：“虽然此次改装的主要目的是为了避开魔兽的侦查，但法器不带攻击力，未免有些说不过去吧。”
叶晚小心翼翼地将这个把杆放回原位，眼睁睁看着它在机关的作用下自动隐藏了起来。
听到花言卿的回答，她赞同地点了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法器和灵器最大的区别，就是绝大多数法器都能发动攻击。”
现在天阙大陆区分灵器和法器的通用标准就是，这个东西能不能用于战斗中，如果可以，那它就是法器，不可以的则是灵器。
例如：虽然飞行法器一般是用于赶路的，但抗魔联盟军团的空中作战营，绝大多数人可都是靠飞行法器战斗的，因此，飞行法器就属于法器而非灵器。
“唔，我们那时候不是这么分的，”花言卿低头俯瞰着脚下的群山，半晌没说话。
察觉到他情绪不对，叶晚立马将飞船改为自动驾驶模式。嗯，是的，花言卿这次还给它加了个自动驾驶模式，只要提前设定好路线，在不遇到特殊情况的前提下，飞船就能安安稳稳地抵达目的地。
“花言卿，”叶晚握住花言卿的手，担心地看着他，“我们去里边休息一会儿吧。”
哪怕是一叶扁舟的时候，飞船也还有个可移动的篷子的，这次花言卿把那个篷子换成了一个更大更豪华、还自带墙壁的嵌入式船舱。
两人相携走进那个小小的船舱里，叶晚主动挽起花言卿的手，轻声道：“是想起从前的事了吗？要和我说说吗？还是，我不说话，就这样陪你待一会儿，或者，我离开，留你一个人静一静？”
花言卿一把抱住叶晚，头埋在她的脖颈处，喃喃道：“不，你别走。”
叶晚先是一愣，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到花言卿用这种，有点类似于撒娇的语气说话。等反应过来后，她一手轻拍花言卿的背，一手抚摸着他的头发，轻声道：“好，我不走，我在这陪着你。”
二人就这样静静地抱了一会儿，花言卿才抬起头，有些低落地道：“其实，灵器法器之分，最初是由我哥提出来的。”
“你哥，也是器修吗？”叶晚斟酌良久，才想出这么个无关痛痒的问题。
花言卿摇了摇头，“不是，我哥是战修，他是我们部落最强大的战修。”
有花言卿这么一个大佬弟弟，还能当部落最强者，花言卿他哥了不得啊！叶晚认真道：“你哥哥真厉害。”
“他确实很厉害，不光战斗能力强，其他方面也很强。”花言卿从江南里取出杯子和水，给自己和叶晚一人倒了一杯。
他的脸上不再是一片空茫的漠然，而是有了微微的笑意，“器修、丹修、阵修、法修之类技法，我哥皆有所涉猎，但其实比起强大的修士，他更应该被称为出色的领导者。”
花言卿将头抵在膝盖上，侧头看着叶晚，见她一脸严肃认真，脸上的笑意更明显了。他笑着告诉叶晚：“我哥把我们的部落，从濒临被吞并的窘境，变成了南大陆公认的最强部落。”
南大陆是什么鬼？书上没有这个记载啊？叶晚虽然没有全听明白，但至少知道花言卿想表达的意思了。于是她重重地点了两下头，“你哥果然了不起。”
相处这么久了，花言卿如何看出叶晚的那些小伎俩，但他并未说破，毕竟，她也只是想哄哄他啊。
哄，想到这个字，花言卿心里最后那一丝寒意也被吹散了。他一把将叶晚揽入怀中，深深地吻了下去。
船舱里响起暧昧的喘息声，这一吻，有些久。
被亲缺氧的叶晚，昏昏沉沉地躺在花言卿腿上，半睡半醒间，听到了花言卿的低声细语，“我哥当初将只能由修士使用的划分为法器，而灵器则是普通人就能使用的东西。他说，‘修士有灵气，普通人也有灵器，这样大家就没有什么不同了。’”
“当时的人们，都像你哥那么想吗？”叶晚睁开眼，抬头看向花言卿。
“当然不，”花言卿摇了摇头，“虽然那时候普通人是抗击魔兽的主力军，但他们都是由修士管理的。说是管理，但其实，更像是奴役。”
花言卿顿了顿，低声道：“我哥用了很多年，才让我们部落里的普通人，也能穿得暖、吃得饱、不被鞭打虐待，但更多的，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叶晚想到史书上关于几万年前人类部落的记载，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史书上的只言片语，都是从前无数人的血泪。
“你哥，很了不起。”这一次，叶晚说出这句话不是为了哄花言卿，而是真心实意的。在那样一个时代，能够有如此超前的意识，并愿意为之努力，还能有这么大的成就，确实了不起。
花言卿笑了笑，“我那时也不懂他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明明其他部落都是这样的，他为什么偏偏要改呢？为难自己，也为难旁人。”
“但后来，我飞升上界，又去过几次其他的下界，才明白他为什么那样做，”花言卿停顿了一下，皱起眉，似是有些纠结，“不对，那也只是我的猜测罢了，毕竟我又没有向他求证过。”
叶晚伸长了胳膊，用手指捋平他皱起的眉毛，含笑道：“你们这些天才大佬，是不是凡事都要求个明白？”
花言卿顺着她手指的力道展了眉，然后握住她手轻轻摇晃，“也不是所有事情都要搞明白的，我也只会在自己在意的事情上花时间。”
“哦，那你还挺挑。”叶晚玩笑道。
船舱狭小，只有一盏照明灵器挂在顶部，花言卿身上投下的阴影挡住了叶晚的眉眼，却藏不住她那双闪闪发亮的杏眼。
“即便是再怎么在意的人，也很难完完全全理解对方，”叶晚的目光忽然变得悠远，似是透过船舱看到了外面的天空，“在这个世界上，我哥是我最重要的亲人，但他的一些想法和作为，我也无法完全理解。但这又怎么样呢？这并不会影响他在我心中地位。”
叶晚将花言卿的手拉至唇边，轻轻印下一吻，“花言卿，无论你理解的是对还是错，你和你哥的兄弟之情都是真实存在的，那已经足够了，不是吗？”
“是，”花言卿喉咙上下滚了滚，他低下头，将额头贴在叶晚的额头上，叹息道，“叶晚，谢谢你。”
花言卿披散的长发垂落，笼罩着他们两个人。叶晚将他往下拽了拽，吻住他的额头，从双唇中溜出一句：“不用谢，花言卿，我爱你。”
这句话一入耳，花言卿立马就僵住了，但额前传来的温热，让他的身体慢慢软了下来。
我爱你这三个字，叶晚很少说，但每一次，都会让花言卿心神俱震。
“我也爱你，叶晚。”他喃喃道。
一声轻笑，夹杂着叹息传来，“我知道啊，”叶晚闭上双眼，一字一句说道，“我知道的，花言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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