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班教室。
夏知秋听见声音从试卷里抬起头,同桌顾林溪垂头丧气的坐下。
“又没见到他?”
顾林溪丧丧点点头。
夏知秋叹了口气,这已经是这个星期第三次铩羽而归了。自从期中考试出了那档子事后,她就很少见到蔡一零了。
更多是听见他今天又和那个谁打架了,明天又被拎到办公室教育批评。
校长:“你觉得打架好吗?”
蔡一零鼻子上贴着创可贴,面无表情道:“好啊,怎么不好?”
“如果不是你们这些老师懦弱,你以为我想打架吗?”校长被怼得脸憋得涨红发黑,最后说了句朽木不可雕也,接着拂袖而去。
想到昨天去送英语作业时听见的话,夏知秋叹了口气,“溪溪,你别怪蔡一零,他也有自己的苦衷。你知道吗?当我们找到你的那刻,蔡一零像疯了一样背你去附近的医院。谁也不准碰,直到护士和医生来了才肯松手。”
听见好友的话,顾林溪闷闷道:“我完全没有怪他的意思,只是他一直躲着不肯见,我很担心他会出事……”
是啊,这件事完全不怪蔡一零,谁能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夏知秋心中淬了一口,该死的校园暴力!
夏知秋:“对了,你的头现在还痛吗?身上的伤口还痛不痛?顾叔叔那边处理得怎么样了?”
顾林溪扒开刘海,发际线那有道浅浅的印子
一直延伸头发里面。当时她浑身湿漉漉的,脸上身上都有血,吓得夏知秋差点登时昏死过去。
“没事,已经开始结痂了。至于我爸那边……”
肇事者是几个高年级的女生以及一个男生。而顾爸顾妈接到电话,得知女儿在学校出了事立马赶往医院。
顾妈留守医院,而一向温雅的顾爸带着警察冲进了校长办公室,不管对方怎么笑着解释和稀泥,雷厉风行的要调取监控。
很不巧,事发的厕所走廊监控坏了。
顾把冷笑一声,“坏了?怎么就那么巧?”
警察通过调取其他监控摄像头,并且走访排查最终锁定了几个高二的女生,以及一个男生。
而在走访过程中,得知拓南高中存在严重的打架斗殴和校园霸凌。越深如办案民警的眉头越紧,这牵扯得人实在太多了。
还有好几个是哪个上头的亲戚。
他将正在气头的顾爸叫到一旁,背对校长悄咪咪,道:“这,老顾啊,不是我不给你处理是这里头牵扯的人……”
顾爸在社会上打拼几十年,怎会不知道他的言下之意。“牵扯?难道警察办案还要顾虑这么多吗?警察不就是要为人民服务的吗?”
“不是,你也不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校长鞠躬憨笑,“顾林溪家长,关于您女儿在学校的事,我们实在很抱歉。出了这样的事,我们心里也很内疚。
“您看这样好了,为表歉意,我愿意将保送台北的名额送给顾同学。并且可以获得高中三年的奖学金,以及明年去大陆当交换生的名额……”
成年人的世界总是不言而喻,懂的人自然懂。
“行了,这件事我会处理。”
警察长舒一口气,校长心中大喜成了。
“以我女儿的成绩完全不需要你内定,你的这些惠利毫无用处,这对其他学生毫无公平公正可言,我们不需要,更不会接受!”
“欺负我女儿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至于你校长,好好待在你的位子上发烂发臭吧。”顾爸拍去衣服不存在的灰,然后大步离去。
留下警察和校长面面相觑。
校长被气笑了,在他看来顾爸的正直好笑极了,“他一直都这么油盐不进吗?”
警察额了几声,“应该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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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问你呢?那几个欺负你的顾爸怎么处理?”
顾林溪回想老爸出院前的话,“已经找律师起诉了,案件正在处理中。”其中一个女生因为留级已满十八岁,按照老爸老妈的脾气,估计不会轻易放过她,
说到这个夏知秋笑了,“你是不知道前几天那几个女生提着花和果篮来医院找你,请你原谅呢。”
顾林溪一愣,“我怎么不知道这事?”
“你当然不知道,你那个点刚吃了药在睡觉,然后蔡一零就把门锁了。后来她们在门口哭,哭得妆的花了,诶呦真是我见犹怜哦。”
“然后她们进来了?”
夏知秋严肃脸:“不,蔡一零叫了保安。”
“……”tt你一口气说完会被口水噎住吗?
见同桌看向惆怅的看向走廊,顿感不妙,“诶?顾林溪你不会是心软想要原谅她们吧?”
“你搞错了,我只为在担心蔡蔡。”
顾林溪趴在桌上看着走廊的人来人往,回忆起出院前收到的花和甜品。黄色玫瑰花上还夹了一张卡片———
【对不起】
想到和她单方面冷战的蔡一零,即使在路上不小心擦肩而过,对方也直径走过去,仿佛他们从来都是陌生人。
临近下午课,兔子还没有等到自己的朋友。
亮晶晶的眼睛最终暗淡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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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巷子,蔡一零顶着一脸的血踉踉跄跄走出来,他的身后倒了一群人。
还不够,还不够强。
“叮咚-”短信提醒。
临近两点的太阳很大,阳光刺得视线有些模糊,蔡一零撸起衣服擦脸。
发件人溪溪。
【蔡蔡,真的不怪你。你过得好不好?反正没有菜的兔子过得一点也不好。】
少年喉咙滚动,在手机上打着什么,但手上的血太多——看不清了。最终什么也没打出来。
他将手机揣进口袋,一瘸一拐的走向街头的贩卖机。梧桐树投下大片阴影,炽热的盛夏,他在太阳底下坦荡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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