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昀并未料到怀中之人会突然吻上来。
少女柔软的唇瓣与他相贴, 纸鹤之上,他退无可退, 被迫承受了这个吻。
见他没有拒绝,她更加得寸进尺。
她伸出软舌,轻轻舔他下唇,好似小猫儿在舔着鱼干一般,将鱼干舔了一遍,尝了味道,亮出了小小的尖牙。
她咬上他,拉扯开他唇瓣, 趁他恍神, 软舌肆无忌惮地探了进去。
黎昀被她笨拙的吻法搅得难耐, 不自禁地被她所牵引, 扣住了她的头,反守为攻。
待到他察觉自己被她撩起了心头火气,他狼狈地推开了她。
“南絮, ”他强迫自己冷静道, “你清醒一些。”
“呜……”
少女如同猫儿一般嘤咛了一声。
她眼眸流转一丝娇媚, 黑色的眼瞳渐渐露出几分鎏金的色彩, 回归于她眼瞳原本的颜色。而她的耳朵也随之变化, 忽而一下地竖了起来, 金色的绒毛轻飘飘地被风吹着, 耳尖勾着他的长发。
她不满足于亲吻,双臂环抱他,脸颊绯红, 黏人地蹭来蹭去。
黎昀对她这神态再熟悉不过——
发情期的她, 即使维持着人形, 也还带着十足的猫儿习性。
于是他便下意识地像是摸着猫儿一般,揉了揉她的耳朵:“乖,别闹。”
男人嗓音低哑,呼吸温热地吹在她耳尖。
她又是一颤,软绵绵地去拱他。
黎昀呼吸一乱,纸鹤险些控制不住,直直地坠落下去。
他稳了稳心神,干脆收起纸鹤,御剑而行。
斩风一般剑身被折断,刚好站下他一人。他将少女横抱在怀中,极速回到了踏雪峰。
他将少女放在软塌之上,还未离开,她洁白的藕臂软若无骨地缠绕着他,将他向下一拉,吻在了他的喉间。
他喉头一滚,眼尾隐忍得泛了红。
他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克制自己,才将她推开。
“呜呜……”
少女委屈又难受地望着他,眼中泪光盈盈,皓齿轻咬朱唇,长发早就在这乱蹭中垂落,落在脸颊边,依旧遮不住那粉面桃腮的艳色。
“师父——”
她伸手去扯他衣角。
长袖随之垂落,露出方才她咬伤自己的那触目惊心的血痕。
黎昀望着她的伤口,紧抿双唇。
不过犹豫一刹那,少女就恃宠而骄,胆大包天地挂在他身上,紧紧与他相贴。
她又吻了上来。
而这一次,他终于无法再克制,放纵自己沉沦其中。
……
南絮感觉自己好似沉浮在一片海水里。
夏日户外的海水,一半是毒辣的太阳,伴随着滚滚的热气,蒸腾得人流出满身的汗水;一半是凉丝丝的海水,温柔地淌过她的肌肤。
她不会游泳,泡在水中,几次几乎要溺毙;又好像有人将她从海水中拉上来,衔上她的唇,与她耳鬓厮磨。
她在海水中舒服地泡着,凉意与热意相互交融。
忽而水面起了风浪,一浪又一浪的水花拍打在她身上,令她又是贪恋又想逃离。
她刚一跑开,便被捉了回来,在风浪的摧折下,流出两行眼泪。
她耳垂也被浪花轻咬,海水强势而温柔,将她彻底湮灭。
……
次日清晨,南絮疲惫地睁开了眼。
她有些头痛,但比起头疼,更加令她感到不适的似乎是腰……
和某处隐秘之地。
她浑身酸疼地爬了起来。
屋内的陈设她很熟悉。
这是黎昀的卧房。
她扶着脑袋:昨晚,她什么时候回到的踏雪峰?
难道是从南风馆里出来之后,她又变成小猫回来了?
还没思考出结果,她就发现了一件让她更加惊恐的事实——
救命,她现在是人形啊!!!
她难道在黎昀面前掉马了吗?
不仅掉马了,她还睡了她师尊???
南絮死死捏着被角,一颗心都提了起来。
昨晚的回忆一点一点地涌上来。
她回想起自己在南风馆中了药,小倌正要伺候她的时候,黎昀进了门。她不想见到黎昀,翻窗逃走,又被黎昀抓住,带上了纸鹤。纸鹤上……她强吻了黎昀?!
回忆到这里戛然而止,后面是一团朦胧模糊的雾气。
饶是她使劲回想,也想不起来后面发生了什么。
……但身体的反应却骗不了人。
南絮面色相当沉重。
可恶啊!
最终还是没能忍住,吃了窝边草!
这让她以后怎么面对黎昀啊!!!
被角被她捏得皱成一团,她环顾四周,见黎昀现在不在,决定拿出自己的传统艺能——
开溜。
她左右看了看,见到散乱在一边的衣物,伸手将衣服勾了过来。
衣服皱巴巴地被揉成一团,她嫌弃也没办法,将就着穿上。等她穿好里衣之后……嗯?
这衣服好像有点大?
南絮脑袋尚且还在迟钝当中,没反应过来,身后冷不丁地冒出一个声音:“醒了?”
南絮身体一僵,战战兢兢地转过身来。
她低着头,瞟着黎昀的神色:“师、师尊,昨晚……”
男人顿了顿,道:“昨晚之事,我会负责。今日,我们便可去记事堂,结成道侣……”
“不不不,”南絮连忙拒绝,“不用了!”
男人的眼神微冷了几分。
他垂眼,淡淡道:“为何不用?”
“呃,”南絮胡说八道,“修仙之人,不用遵守那些凡规陋俗,贞洁乃是外物……”
南絮扯东扯西,让自己找的理由看起来靠谱一些。
其实嘛……主要是封异想杀他诶!
她在百草谷刚跟封异说完和黎昀不熟,转头“哐当”一下和他结成道侣……
让封异发现了,岂不是要疯狂催她给黎昀下毒,早点杀了他?
南絮扯完,还不忘试探黎昀:“师父,昨晚我……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吧?”
黎昀望着她的眼睛:“强吻于我,还不够奇怪么?”
南絮:“……”
“我、我不是故意的师父……”
南絮的声音越来越微弱。
虽然她确实起了一点点那个念头,但也只是一点点嘛!
她昨晚本来在青楼里待着,是他自己撞上门来的!
“师父,”南絮想起这事,顿时问道,“昨晚你为何出现在玄影城?你不是……要泡药浴吗?”
“乌峰主让我去找你。”
黎昀面不改色地将锅甩在了乌大柴的身上。
他道:“乌峰主担心你的安危。”
“哦……”
南絮应了一声,忽然就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
气氛陷入了一片尴尬之中。
南絮扯着宽大的衣袖,道:“师父,你能不能先出去,我换个衣服……”
“嗯。”
男人背过身,走出房门。
南絮正松了口气,忽然听他道:“你穿的是我的衣服。你的衣服……已经不能穿了。”
南絮:“…………”
不能穿是几个意思啊?!
南絮一下从脸红到了脖子根。
却听男人又道:“你储物袋中没有换洗衣物,我已为你另寻了一套。”
男人一抬手,一套全新的太玄宗筑基期弟子服便落在了她的身边。
南絮抱着衣服,见到男人离开,又将身上的衣服换了下来。
等到她穿戴整齐走出去,见到黎昀,小声又提了个要求:“师父,昨夜之事……能否不要让别人知道?”
黎昀瞥她一眼。
她期盼地望向他,仿佛极不希望与他扯上关系。
黎昀应下她:“好。”
他面色如常,一抹酸涩却莫名涌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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