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上官瑜长吐一口气,拍了拍手,“此事,我已回禀陛下。”

    紧接着,一名身着黑衣劲装的男子,低着头颅,端着一只木盘走了进来。

    “曹洪之?怎么是你?”沈星流轻轻一瞥,差点咬到舌头。

    “尊客认错人了,我叫鹰五十七。”男子面容没有任何波动,好像本就该如此。

    可那副面孔,明明就是曹洪之啊,唐萱萱不由地愣了愣神,轻蹙眉头,唤了声:“曹世兄?”

    曹家被灭门了,她也是知晓的,但是她却不知,这曹洪之为何会出现在数千里之外的瑀都?

    不知是不是出于同情,唐萱萱现在实在是无法再恨曹洪之了。

    “我不是!”

    鹰五十七机械一般地回复道,原先高傲的头颅,现在垂得更低了。

    “萱萱,估计是我们认错人了吧,”

    沈星流失声笑道:“或许世上真有两人长得如此相似呢,堂堂曹家大少爷,怎么会做这种差事呢。”

    鹰五十七低垂得脑袋,不可察觉的略微皱起了眉头,就连捧着木盘的手,其指关节都泛起了些许白色。

    “咳咳~~~”

    上官瑜冷眼旁观着,不经意间咳嗽了两声。

    鹰五十七全身一震,面色恢复如常,只听得“扑通”一声,便跪倒在了地板上。

    唐萱萱有些失望,看来他真不是曹洪之,不过这也让坐着的二人,看到木盘里的物品了。

    定睛看去,是一枝袖箭。

    沈星流刚想去拿,却被唐萱萱一巴掌拍落,“有毒!”

    “唐姑娘,好眼力!”

    上官瑜点了点头,道:“不知可敢拿起一看?”

    “有何不敢?”唐萱萱运起玄天心经,只见一抹蓝光包裹在她的纤纤玉手上。

    双指一夹,便将那枝袖箭捏入手中。

    只见,箭身还有一排小字:日月同辉。

    “这是何意?”唐萱萱皱眉看着那有些发紫的蓝色指尖,若非有玄天心经护体,只怕她也无法克制这剧毒。

    “当啷~~~”

    此毒过于猛烈,就连唐萱萱也只能拿起十几个呼吸的时间,便匆匆地将它丢回木盘里。

    “好功法,能拿起这么久,当真不简单呢。”上官瑜笑着,又拍了拍手掌。

    鹰五十七点了点头,就起身退了出去,“属下告退。”

    “成山王难道是想说,我问题的答案与那袖箭的主人有关?”

    “黑侠,果然聪明,”上官瑜眼神一亮,压低了音量道:“这枝袖箭是双月教的物品,他们暗杀了我们派去传信的人。”

    “双月教?日月同辉?”沈星流哈哈大笑,“小小萤火,安敢与日月争辉?”

    上官瑜深以为是地点了点头,“哈哈哈,黑侠说得有道理。我们也正在尽全力绞杀这邪教,可所知甚少,不知可否赐教?”

    “成山王此言倒是谦虚了,我相信你一定会查清楚的。”

    沈星流随手又捏起一小块酥饼,丢入口中,却不肯再透露半个字了。

    “也好,我们不如定下一个赌约,就比谁先抓住那双月教背后的黑手,如何?”

    “好呀,不过···”沈星流双臂抱胸,皱眉思索道:“我穷小子一个,输了恐怕没东西给成山王您啊。”

    上官瑜面色一喜,大手一挥,“不妨事,若黑侠你输了的话,那就加入我一石居,若我输了,条件任你开!”

    沈星流心道,说来说去,还是在这儿等着我呢···

    “也行吧,若是你输了,我也不要太多,一坛酒即可!”

    “这···你确定,不要多一点?”上官瑜脸上一阵错愕,“比如一些金银古玩,奇珍异宝也不在话下。”

    “不用,就一坛酒,足矣。”沈星流摇了摇手指。

    上官瑜端正身子,举起手掌,“好,如此我们便一言为定,还请唐姑娘做个见证。”

    “好呀,好呀···”唐萱萱最喜欢看热闹,而且这场赌局对于沈星流是赢定了。

    “君子一言!”

    沈星流笑着与其击了一掌,“驷马难追!”

    两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今日能结识黑侠,如此俊杰,当真是人生一大快事啊。”

    “来呀,上菜肴,”上官瑜大手一挥,“今日便由小王做东,我们不醉不归!”

    “哈哈哈,好呀,论喝酒我还没输呢。”沈星流仰天大笑。

    不一会儿,桌面上的糕点便被伙计们撤去,取而代之是一盘盘珍馐美味。

    沈星流、上官瑜二人只顾着喝酒,大半桌的菜肴全进了唐萱萱的肚子。

    不知为何,无论上官瑜如何灌沈星流,对方都能照单全收,而自己却有些受不了了。

    两人也不知喝了多少酒,只知当二人离去时,上官瑜早已趴到桌上了,只言道:“下次继续···”

    ......

    来一石居前的街道时,周三宝连忙丢下吃了一半的煎饼,迎了上来,“哎呦,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喝这么多的酒?”

    “嘿嘿,三宝啊,我告诉你,我根本就没喝醉,”沈星流脚下打着踉跄,脑袋里却是越发的清醒了。

    “好好好,大侠,快上车吧。”周三宝搀扶着沈星流往马车走去。

    沈星流扭动手臂,甩开了两人要去搀他的手,“我不,我要走回去。”

    气得唐萱萱捶了他两拳,没看周围的民众都看过来了吗?

    而沈星流拄着黑刀,刚走出没几步,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瑀都中的一石居,开在了城西,最繁华的长乐大道上。

    ......

    红肿着两只眼睛的董晴,正在采买办丧礼所要用得物品,而在昨天她们也收到了父亲阵亡的信件,同时还有六十七两银子。

    可不曾想,被一帮泼皮无赖堵住了去路。

    “哎,小妹妹,你刚才撞到我了,得赔钱啊。”一名泼皮敞开衣裳,露出一片淤青,堵在了董晴的面前。

    “胡说,我一个弱女子,怎能将你撞得如此严重?”董晴低垂着眼睛,不敢去看,弱弱地辩解道。

    随即,就有七八个泼皮在一旁,帮腔道:

    “我们刚才可都看到了。”

    “你还想抵赖,就是你撞得!”

    “···”

    看到来人众多,董晴当场被吓得花容失色,缩起身子,颤抖道:“你们要多少钱?”

    那名泼皮,嘿嘿一笑,“咱要得也不多,一百两银子,怎样?”

    董晴急得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要知道这些银子可是父亲拼了命换来的,“我哪里来得这么多银子?”

    “别急啊,没银子,你不还有人吗?”

    “什么意思?”

    董晴大感不妙,左右看了看围观的人群,无一人敢上前帮她。

    “嘿嘿,意思就是···”

    说话间,那名泼皮伸手就要去摸她的脸。

    “啊!救命啊!”

    董晴双手护在胸前,闭上了眼睛。

    可迟迟未等到动静,旋即睁眼去看,就见到一只有力的大手,阻住了那只贼手。

    “沈、沈大哥···”董晴眸中含泪,梨花带雨的模样,让人很是心疼。

    “不要怕,有我在!”

    铁青着脸的沈星流,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温和一点。

    趁着泼皮们愣神的期间,唐萱萱趁机将董晴拉了出来。

    “哇啊啊啊···”

    那名泼皮刚反应过来,就觉得自己的手腕已经被捏碎了,“放开老子,你知道老子是谁吗?”

    “你以为你是谁的老子?”

    沈星流冷冷地斜视一眼,一脚跺在泼皮的胸口。

    “噗!”

    泼皮的身子,瞬间倒飞出去老远,大口大口地吐着血,一连壮翻了好几个摊位才停下。

    不过,从那塌陷的胸膛,看上去是不行了。

    “啊!有人当街行凶啦!”

    剩余的泼皮,惊叫着向后退去。

    突然眼前一花,沈星流出现堵住了几人的去路。

    “娘的,你们不是要银钱吗?怎么就走了,”

    沈星流酒意未消,晃动着手中未出鞘的黑刀,上前几步,“来,与我算算!”

    “酒疯子当街行凶,还有没有人管啦!”

    “还有王法吗···”

    一名泼皮还想泼脏水,企图混淆视听,旋即就被沈星流以刀鞘抽在嘴巴上。

    而那名泼皮仰面倒下,满脸都是血,半天才张口,混着鲜血吐出一嘴牙齿。

    “娘的,都给爷上,废了他!”

    此刻,又从人群中挤过来十几名泼皮,手中武器也是五花八门的。

    有扁担,有铁锤,有几人的双手各持着一把西瓜刀,居然还有一人拿着一只不知从哪儿抢来的拨浪鼓。

    “沈大哥,你快走!”董晴挣扎着想要去帮他,可被唐萱萱死死地抱在怀里。

    一旁的周三宝,也是脸色惨白,抄起一旁水缸里的水瓢就要上场。

    然而沈星流只打了酒嗝,就吓得泼皮们停下了脚步,“噗哈哈哈,一帮虾兵蟹将,杀你们脏了我的宝刀。”

    泼皮们左右为难,平日里他们粗口听得多了,自不会在乎这不痛不痒地言语,而是他们心中是带着任务来的。

    “嗷嗷,兄弟们上,废了这小子!”

    沈星流踉跄着脚步,正面迎上这伙不知天高地厚的无赖泼皮。

    只见,他手中刀鞘飞舞,抽到对手的身上,那就是筋断骨折。

    只消十数个呼吸,一帮趾高气昂的泼皮,纷纷抱着断腿或断臂,躺在地上不停地哀嚎。

    就在沈星流还想有动作时,突然涌来一队官差,将他连同泼皮们包围了起来。

    “京兆府办案,闲杂人等退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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