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颖莲看火车头的精神状态还行, 上前把他奶奶妈妈几人的点穴解了。
四个人总算能说话活动了,看着柯颖莲的眼神难免带上了一点惧怕。
点穴这个事情,柯颖莲之前和何璐救治一例骨折病人用过, 也跟大家解释过的。
此时并不流行武侠小说,大家也不懂什么点穴,自然她们解释什么是什么。
“柯知青,你这人也特不讲理,我们就是担心火车头出事, 你至于让我们都说不出话来动不了吗?”
“你们城里人读书多,怎么这点道理都不懂?我们哪个年纪不是比你大, 都不懂得尊老吗?”
火车头奶奶一能说话了,就毫不客气地指责起来, 她什么吃过这种亏?
柯颖莲瞥了她一眼,“你们太吵了, 影响我和璐璐给火车头处理问题,为了你孙子这条命, 只能先委屈你们了。”
马长贵瞪了自家婆娘一眼:“你闭嘴!”
何璐看火车头把药喝得差不多了, 就说:“你们把火车头带回去,这两天他会感觉到头疼、头晕恶心想吐。”
“他肚子疼就让他去上厕所, 把蛔虫都排出来。”
何药把抓好的药递过来, “这包药拿回去自己熬, 吃完差不多就好了。”
“药钱和诊费是记账上年底大队算,还是现在给?”何璐问马长贵说。
马长贵还没说话,他婆娘就急急忙忙地反对:“拿什么药, 我们不拿,不过就是个蛔虫病,我们自己弄个土方子吃就行。”
何璐皱眉:“你确定?火车头的肠子可是叫蛔虫给堵住了, 你确定你们弄的土方子有用?”
“这蛔虫量那么多,顶破肠子钻出肚皮都有可能。”
火车头不是小孩子,一听这话,吓得哭起来:“我不要蛔虫从肚皮钻出来,我要吃药,我要吃药!”
在座的小孩子都是吃过打虫药的,也见过蛔虫的样子。
但光想象蛔虫从肚皮钻出来,浑身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小铃铛几个也被吓到了,纷纷捂住自己的肚子,“璐璐姐,我们也要吃药,我们不要虫子从肚皮钻出来!”
小孩子哭作一团,柯颖莲觉得自己的耳朵都要炸了。
何药忙拉着他们的手解释,可算停下来了。
而火车头一哭闹,马长贵一家子就就齐齐上前安抚,什么都许诺下来,什么煮面条,煮鸡蛋吃糖吃肉啥的。
那包药自然要拿回去。
长蛔虫而已,哪里会堵住肠子钻破肚皮?
他们有点埋怨何璐乱说话,脸色很臭。
柯颖莲给火车头把脉,确定他内脏出血已经止了,好在她来得及及时,不算太严重。
但为了安全起见,她还是交代火车头这两天要卧床休息,清淡饮食。
她和何璐明天会上门去复诊。
这时,马长贵的四个儿子得到消息,先后赶了过来,看到火车头状态还好,都松了口气。
他们看到支书、大队长等人也还在,没闹事,但脸色同样不好看。
即使他们听了解释说火车头是自己摔的,但他们还是怪罪和火车头一起玩的几个孩子。
柯颖莲都能看出来的事,马东山、马建国等人会看不出来吗?
马东山打了几句圆场的话,双方有个台阶下,马长贵一大家子就浩浩荡荡地走了。
秋收第一天,大家都忙着呢,马建国确定女儿没事,揉了揉她的头,又匆匆忙忙地走了。
小铃铛几个人就赖在柯颖莲身边不走了,他们是真的被火车头给吓到了,谁知道以前玩过的游戏会出事?
“你们要跟着我?”柯颖莲准备去晒场,身后跟着小铃铛等一串小尾巴。
“莲莲姐,你好厉害!”
“莲莲姐,火车头的肚皮真的会有虫子钻出来吗?这几天我们一起玩,他经常说肚子疼。”
“如果不吃药,是有可能的,那蛔虫会往身体各个部位钻,甚至钻到脑袋里!”
柯颖莲眯着眼,故意说得很严重,看着几个小孩吓得哇哇大叫。
她捂着嘴笑:“不过呢,要是我们注意卫生,勤洗手、脏东西不吃,虫卵就进不了我们的嘴里。“
“莲莲姐,你再多给我们说一些。”小铃铛紧挨着柯颖莲,“我们帮你干活。”
农村的小孩子都是放养,又没东西吃,什么都往嘴里塞,哪里会考虑到卫生什么的。
现在秋收忙,柯颖莲准备和何璐商量下,等结束后,熬两锅驱虫药水,让全大队的人都喝一喝。
距离上一次喝驱虫药,也是上半年的事了。
毕竟大人也不可避免。
何璐洗了手,把柯颖莲用的针给泡在酒精里,晚上她会来取走。
她进入何大夫的屋子,用着刚才柯颖莲教的方法,仔细地把脉。
何大夫现在的状况比上半年好很多,长了些肉,但一直没有清醒的迹象。
何婶子偷偷用了些土方法,但都没用,只能继续等了。
何璐缩回手,忍不住跟何大夫说今日火车头这个病例,说了柯颖莲是如何迅速发现不对,用针止血的。
柯颖莲一个后来学医的人,竟然比她这个从小跟着学的人厉害,太有天赋了。
何璐是羡慕的,如果她也能这么有天赋就好了,就能治好爸爸了。
今天秋收第一天,虽说出了火车头这个事儿,但是大队社员们的注意力还是在收成上。
毕竟这跟大家的口粮息息相关。
但是在小孩子口中,却都是关于火车头的故事,而且越传越夸张。
火车头得家里的宠,什么好吃的都紧着他,少不得要在其他小朋友面前炫耀。
他现在肚子里长虫,把肠子堵了,还可能钻出肚皮来,在一众小朋友眼里真的跟恐怖故事差不多了。
凑在一起的小朋友窃窃私语,然后发出哇哦之类的声音。
连带着,他们看到马长贵一家都跑得远远的,说是他们家的蛔虫比较凶,怕传染到了。
马长贵家大人不晓得,但是几个姑娘却是知道的。
她们对于火车头是不喜的,见他这样,都有些幸灾乐祸。
当火车头排出大团大团的蛔虫,她们就偷偷跟玩得好的小朋友说了,然后就传遍了整个大队的小朋友圈。
柯颖莲和何璐傍晚去看了下火车头,确定他的状态良良好。
她们回来的时候,在大队部被小铃铛等人拦住了,都是来问火车头的事。
小铃铛他们几个跟火车头玩得好的,也担心自己肚子里有一团团的蛔虫。
柯颖莲笑眯眯的:“如果你们害怕,我和璐璐给你们扎两针?”
这几个小朋友一听,马上嚷着不要不要就跑了。
那细细的针扎进去多疼呀,他们又不是没被刺扎过,柯颖莲骗不到他们的。
何璐笑着说:“这群孩子,鬼灵精怪的。”
“可不是。”
柯颖莲回到知青点,大部分知青们已经洗漱好缩在床上昏昏欲睡了。
大队部通知了,明天早上四点就要早起割稻。
齐祯从敞开的房门看到柯颖莲回来,就叫住她。
“柯知青,等等,我有事跟你说。”
“怎么了?”柯颖莲有些疑惑地看他。
“今天火车头的事我们都听说了,等秋收后,想麻烦你和小何大夫再学校里再讲两堂卫生健康课。”
“这没问题。”柯颖莲说,“正好可以把一些急救的知识讲一下。”
“行。”齐祯点头,“还有一个事,柑橘什么时候能摘?我给几家单位采购办写信了,有一家回复我了。”
“差不多秋收后吧,只要霜冻不厉害,在树上挂到冬至后也没问题。”
“行,我跟大队部讨论下。”
“你们商量,反正我只负责种。”柯颖莲拿了牙刷牙杯去洗漱。
副本里,他们还未到达宁西城,但是种子、种苗、各种计划都备好了。
多了一个石在松,他们这个任务的压力无疑减轻了不少。
所以第二天其他知青们抹黑起床的时候,柯颖莲也没有例外,特殊时期,能不显眼就不显眼。
凌晨天还很暗,田野里点着火把,田里露水重,大家裤腿都被打湿了,但大家都忙着干活。
好在风不大,要不还要担心火星子掉入田里,引发了大火。
田里热火朝天地忙着,天渐渐亮了,靠近果园这边的社员发现有些不对劲。
有经验的人喊道:“野猪下山啦!”
一听到野猪,社员们激动了,拿着镰刀、举着扁担就冲上去。
在他们眼里,这些祸害粮食的家伙都是肉!
柯颖莲眯着眼看着果园的方向,她用土系功法感受着地面的动静。
确实是野猪,而且个头还不小,有部分到了稻田里,有部分跑到了果园里。
果园下种着黑麦,它们是冲着黑麦来着也无所谓了,但当有野猪撞树,使得果实掉下来,那情况就糟糕了。
柯颖莲脸色变了变,往果园赶,但有人动作更快。
石头跑得飞快,还有两个年轻的男人跟在他的后面跑。
柯颖莲就慢下脚步,听着社员们发出声音来吓野猪。
她靠得近了,发现还有野猪竟然不怕人,石头和两个年轻的小伙子已经和一头大野猪对上了。
她悄悄控制着杂草缠住野猪的脚,辅助石头等社员。
后面赶来的社员越来越多,野猪被吓跑了,但也被社员们成功留下来头,两大一小。
大家都乐疯了!
马建国看了下,半块稻田被糟蹋了,心疼得很。
但马晨父子更心疼,人查看着果树,边骂野猪边心疼这些掉落的果子。
但不管怎样,打到野猪是好事,正好加餐。
野猪处理后上交部分给公社,剩下的都是大家的了!
马建国直接让王绍和两个有大锅饭经验的社员把余下的野猪肉处理了,晚饭大家到大队部吃肉!
社员们欢呼着,干劲满满,恨不得下一刻就是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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