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都已经站在门口听了好一会了, 你觉得以诸伏景光的警觉性,他不可能不知道你站在门外。
他既然不戳穿你,那就是他和安室透之间的对话就算被你听到也没有关系。
你实在好奇这段屡屡提到了你名字的对话内容到底还有些什么, 于是秉着抱着被抓包就被抓的摆烂心态,你选择了朝门再【靠近一点继续偷听】。
可就在你往前一步, 准备直接把脸贴到门上的瞬间, 里面的诸伏景光突然拉开了门。
你前倾了身体没能靠上预想中的支点,直接重心一歪,整个人都向门内倒了过去。
“啊!”
身体失去平衡的失重感让你下意识地惊呼了一声, 原本就婉柔的声线硬生生地被你喊出了一股连尾音都带上了颤抖的娇弱感。
你强行想要稳住身体,错开步子朝前踉跄了两步。
糟糕的是你洗澡摔倒的时候扭伤了脚,这一步重重落地完全来不及把控力道的一踩, 直接痛得你整条腿都瘫软了下来。
“……嘶痛!”
你又吃痛地低呼了一声,至此, 你不得不将力量完全偏移到另一条腿。
可你已然踏进了门框里侧,架不住地面的湿滑, 没有受伤的这只脚落地的瞬间,你因为地面上有水太滑,直接稳住身形大失败, 再无法自控地往诸伏景光的身上倒了过去。
准确来说, 是扑过去的。
“茉莉!?”
诸伏景光被你的这一扑吓了一跳。
他原本只是开门想要取你说你放在门口的浴袍,根本没料到和浴袍一起送进他怀里的, 还有你自己。
你整个人就这么撞在了诸伏景光的胸口, 毫无阻挡地、就这么脸朝前地、和对方完全光裸的胸口来了个百分之一百接触面的碰撞。
对方也反应迅速地,伸出手臂将你搂住, 强行帮你稳住了身体, 以至于这个紧靠在胸口的姿势变得更加紧密。
来自对方胸口的湿润和炙热在你的脸上蔓延开, 同时一并蔓延的,还有疼痛。
青年胸口的肌肉很精实,你那之前就和浴缸壁撞过了一次的鼻子再次遭到了撞击,尖锐的刺痛感直接把你的眼泪给痛了出来。
人怎么会一直这么倒霉……
眼泪流下来的时候,你心里在如此呐喊。
你想过自己被抓包的可能性,但也没料到是这种抓包法啊……
你的脚在痛,如果不是揽在腰上的诸伏景光的手臂撑着你,你大概已经坐到地上了。
诸伏景光的另一只手还拿着手机,和安室透的通话……还没有挂断。
你这几步加一飞扑的动静直接传到了电话的那一头,再者诸伏景光又语调慌张地喊了一遍你的名字。
即便没有开扩音,从听筒中传出的安室透的声音也能够被听清:“怎么了?喂?景?上田?”
你就听到了安室透的声音。
惊了。
他们的电话还没打完的吗?
你尝试着把力量重新放回脚上,确认了自己能够好好站稳之后,你稍稍将诸伏景光推开了一些。
距离靠得太近,你的视野内全都被他胸口皮肤的颜色填满,完全没有一丁点余赘的肌肉堪称完美。
“……”你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
然后,你的目光开始不受控制地顺着这些肌肉线条游走,浮在皮肤之上的水珠更是增添了几分糟糕的暧昧。
这次是真的看了不该看的画面……
秀色可餐用在这里,应该很合适吧?
你就在这汪秀色里,差一点自拔不起。
直至你的视线顺着胸肌上移,落在了左肩上的伤疤之上——一道长长的切口,凸起的肉痂两侧均匀地分部着手术过的吻合钉痕迹。
你愣了愣。
这就是三年前留下的伤了吧?
你还以为是那种只有一颗子弹大小的圆形伤痕,没想到这么伤口这么大……
诸伏景光注意到了你落在他肩伤之上的视线。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你的表情——眉毛弯起,眼角还噙着眼泪,眼底透出了几分心疼。
虽然你的眼泪是因为刚刚撞到鼻子痛出来的,但是对于伤口的心疼,却是的确因为共了情。
诸伏景光看懂了你的情绪,他知道你又在共情他人的痛苦,就像在长野的酒店时的那样,你共情了三年之前他面对死亡时恐惧却又毫无退路的背负。
“茉莉……”
明明自己的压力就已经够大了,现在还在为别人而心疼。
【[系统提示]诸伏景光的好感上升了,当前好感:82】
是啊,他心动的不就是这个样子的你么?
诸伏景光并不希望你露出这样的表情,他更想看的……是你心中再无介怀,自由地展示真实的自己的模样。
于是,他索性抬手按在了你的脑后,稍稍向前一勾。这样,你就看不到那道疤了。
你愣神之时,完全没料到脑袋后的力道推着你,让你又一次与那片毫无遮挡的胸口触碰得紧密。
这是诸伏景光主动的,你突然很困惑。
“景?你……”
你干脆直接开口问对方这是要做什么,但是才吐出开头的几个发音,就被打断得很快。
“……不要说话。”诸伏景光的语气有些不太对劲。
你:“啊?怎么了?”
你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因为贴在对方的胸口,说话时翕动的唇瓣,根本就是贴着对方的皮肤在摩擦。
诸伏景光:“……”
他沉默地倒抽了一口气的同时,扶着你的肩膀将你转了半圈,以后背贴着他的姿势,刚才压在你脑后的手掌,盖在了你的眼睛上。
视线突然被遮挡,而你直接理解歪了。
你以为诸伏景光总算意识到自己已经被你看光了在不好意思。
“你不要压着我啊,我出去不就好了,而且……我也没想乱看……什么的,咳。”
你嘴上说着自己不会乱看,但早就已经看了好几遍。
从皮肤的颜色看到肌肉的线条,还有顺着水珠滑落而下,沁进围在下半身的毛巾处的危险边缘……
你全都看过了。
你知道你现在的脸一定很红,所以还是早点溜了比较好。
你把挡着你眼睛的手掌扒拉了下来,然后把浴袍塞了上去。
这么做完,你僵着后背走出了浴室。除了因为脚痛还是一拐一拐,你没有发现自己走出的那几步是同手同脚。
因为你的脑中还在郁闷,刚才诸伏景光那把你往他胸口的方向一搂的动作,有点莫名其妙,有点意味不明。
看着你走姿滑稽离开的背影,诸伏景光忍不住轻笑出声。
他重新接起手机,才发现那一头的发小不知道什么时候把电话挂断了。
诸伏景光叹了口气。
刚才没解释的问题,零好像误会了什么。
不过相识这么多年,他和安室透的默契自然不用多说,就算是误会,也并不影响他们之间的感情。
最多……
可能会多出一重……竞争的关系?
你从浴室逃离了之后,坐到了客厅的沙发上。
宽大松软的沙发靠上去很舒服,而你,动作有点不雅地盘着腿,在揉脚。
因为真的很痛。
诸伏景光从浴室过来的时候,看着你从沙发靠背上露出的半颗脑袋,叫了你一声:“茉莉。”
你朝后仰头,翻转了一百八十度的视野里,诸伏景光已经穿上了你给他的浴袍。
终于正常了……
“景。”你回应式地也喊了一遍他的名字,然后缩回了脑袋,继续低头揉脚。
你听到身后诸伏景光走动的脚步声,好像是往厨房的方向走去了,你也没太在意。
诸伏景光回来的时候,从沙发的背后绕到了前面,他在你的身边坐下,沙发因为多了一个人的重量而下陷。
而你,随着下陷倾斜的角度,稍稍朝着他靠近了可以忽略不计的一点点。
“扭伤之后按揉会加重症状的。”坐下的时候,诸伏景光抓住了你的手腕阻止了你继续揉脚的动作,“按揉会导致局部血液循环加快,血肿的症状会加重。”
清润的嗓音严肃地教导着你的做法的错误性。
诸伏景光:“简单来说,就是会越揉越痛。”
你仰起脸看向眼前的黑发青年,表情严肃又担忧,活脱脱就得像个大家长……啊不,是男妈妈!
你瘪了瘪嘴:“我以前都是这么揉的,不都好了嘛……嘶好冰!”
落在脚腕处的冰袋打断了你的歪理。
你被冻得抽气的同时,诸伏景光稍稍把冰袋想上提了一点:“那这样呢?有没有好一点?”
“嗯……”你点了点头。
诸伏景光调整了一下他的坐姿,托着你的脚,放在了他的腿上。
他一手扶着应该就是刚才去厨房冰箱里临时掏了冰块出来做的冰袋,在你红肿的脚腕处放下一会又会很贴心地提起,保持着你不会被冻得难受的前提,给你做着冰敷。另一只手则轻轻按摩着你的脚掌,让你不会因为长时间为了逃避疼痛而僵硬着导致抽筋。
你愣愣地看着他这套熟练又力道温柔的动作,忍不住感叹了起来:“景你还会这个啊……”
“嗯,以前零打架受伤,帮他处理得多了,久而久之就熟练了。”
“打架?”你嗤了一声,“呵,不愧是他。”
“那都是以前的事了……”诸伏景光垂着眼帘,渐渐弱下的语气间,似乎回想起了过去的事。
那些美好回忆涌上的时候,他的嘴角止不住上扬,但与之相对的,又是同伴离去的伤痛。
他很快打止了追忆起过去的思绪,转移注意地问起了你其他话题:“这样按,会痛吗?我要不要轻一点?”
你摇头:“不会不会,很舒服,感觉再过十分钟我的脚就会好。”
诸伏景光:“噗……哪有那么快恢复的。”
你:“感觉嘛感觉!我感觉你比那些专业的人手法都要好,虽然我也从来没去做过,但是就是觉得景你很厉害!”
诸伏景光:“那就当你在夸我了。”
“不用当,我这就是夸!”你义正词严地肯定了一边,随即感叹了起来,“真羡慕啊,以前安室那家伙就有你这样照顾,按得这么舒服,那家伙好爽哦。”
你过于直白的用词听得诸伏景光忍不住在笑,他弯着眼睛,眼含笑意地看向了你:“以后,如果茉莉你想的话,我可以一直效劳。”
你:“诶?那怎么好意思呢……”
诸伏景光:“你不用和我客气,别忘了我这条命……是你救下的呀。”
你:“嘛……总是提那个我会不好意思的……”
你总是意识不到自己的好,你也总是意识不到你已经深深地打动着身边的人,甚至对你动了感情。
诸伏景光:“恩情当然要记得。”
话是这么说,但你总觉得诸伏景光对你,又恩情以外的感情。
而事实也没错,你的这个直觉是对的。但你自己却又不敢相信,这份感情是男女私情。
气氛重新归于沉默,诸伏景光表情认真地按着你的脚掌。冰袋放下了之后,他的手指顺着你的脚腕往上,停在了你小腿处的伤疤上。
“这是之前在神社的时候弄伤的吧?”他说着,指腹轻轻顺着疤痕的位置描摹。
因为刚才抓着冰袋的缘故,诸伏景光的手指冰冷,指腹碰在小腿之上的触感,你的神经敏感度好像被放大了一般,莫名地有了种很微妙的感觉。
你突然感到有点心跳加速,大概是因为肌肤接触吧?
“嗯,不过那个事已经过去了啦。”你一边说着,一边把脚收了回来。
你总感觉再这么触碰下去,会走向不太能回头的境地。
尽管对于诸伏景光,你也确实抱有好感。但你心中的“不相信”,始终让你不会愿意正面迎接对方的任何一次直球。
“谢谢你啊景,我觉得我的脚已经好多了!”
你换了个坐姿,改成抱膝蜷坐在沙发上。原本就体型纤瘦的你,这样的动作更是让你看起来只有娇小的一团。
你不想让气氛变得尴尬,于是赶紧接着才停下的话音,续上了新的话题:“刚才,景你和安室在说我什么啊?我听到好几遍了,你提到我的名字。”
你问起了你想要偷听的内容,反正都已经被抓包了,你索性就光明正大地问。
“在把我们今晚的遭遇说给零听。”诸伏景光如实回答。
你:“我就知道你什么都跟他讲……”
诸伏景光:“这种事当然不能隐瞒啦。”
你:“我知道不隐瞒才是明智的。”
这种关乎身份安危的问题拿来隐瞒,那是脑子被驴踢了才干得出来的吧?把情况和安室透说清楚,才有利于之后的计划和对策。
你就是觉得……诸伏景光太乖巧了,什么都跟他那发。不仅仅是这种重大问题,怕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也说了吧?
而你恰恰就是觉得诸伏景光太乖巧,才一点都没有察觉他已经在无形之间发出了无声的对战宣言。
比如,在安室透挂断了电话以后,他没有回拨过去,解释通话切断之前的问题。
“那其他呢?其他没有了吗?他有没有说我坏话,说我蠢什么的!”你继续追问,你总觉得他们的对话不会那么简单。你也故意装出了玩笑的语气,希望谈论这个话题的时候气氛不要那么凝重过头。
但是,诸伏景光的表情还是变得更严肃了。
他敛起了前一刻还藏在眼底对你浅笑的温柔,凤眸之中多出的似乎在对待什么无比郑重之事的认真。
就以这样认真的眼神,注视着你。
然后,以同样认真的口吻问了你:“那你想听吗?刚才和零说的‘其他的事’。”
这时的你——
【选项】
a【想听】
b【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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