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发觉儿子出小牙以来,娥齐每日又多了一项消遣,那便是将手擦干洗净后隔着沾水纱巾小儿的牙肉。
阿若除了睡着最乖外,剩下的便是阿那帮他摸牙牙的时候乖,这时候这小子是不折腾的,他就乖乖的抿着指头扑梭着眼睛瞧着她。
待儿子不吵不闹的时候娥齐便会瞧他那惹人爱的小鼻子小嘴,捏捏他肉肉的小手小脚,心里想着还有谁能生下这么别致的小人儿。
当然,这怜人小东西在夜里头顷刻间要多可恶便有多可恶,阿若夜里头来劲即便是她将烛火灭了也抵不住他的精神。
成日听着儿子咿咿呀呀的叫唤这日夜颠倒的日子快过不下去了了哟,日盼夜盼娥齐终是将她郎君盼回来了。
都尉刚回到来,瞧见他了她抱着儿子兴高采烈奔向他,男人大喜过望还以为是迎他。
谁知娥齐高高兴兴将阿若交给他,自己便躺进榻里将帘打下大觉睡,她确实是迎他,这是毋庸置疑的。
“啊哦!”
阿若看到有生人抱他,他戒备的大叫了一声,男人瞧他将脸都皱起来赶紧掏出他特意去买的玩意哄他。
不仅他每每回到家里头都尉觉着儿子一天一个样,就连阿若也是看他老子回一次家,回一次勉强认一次。
“阿若,看大虫……白额大虫。”
男人将作势想闹的小崽抱开,他掏出只虎偶在儿子眼前晃,虎偶红得喜庆一点也不像大虫反而长得一副憨态。
阿若心动了,他收住自己皱起来的表情专注的盯着,都尉逗了无需一会儿他便开始在空中抓着想要把那丑老虎拿来。
本来男人想不给他,让他过过眼也就罢了,谁知他前脚把虎偶收起来后脚阿若那鸣金声便来了。
单祥刚想给他便向想起妻子的敲打,看着儿子打着雷,他颠了颠他想让他止住哭声,谁知不奏效反而让他越嚎越大声。
“怎么又哭了……”
娥齐听到儿子的哭闹,她不放心把帘子挑开问究竟怎么的,字里行间都是沉坠的疲倦,她已经许久没能睡个整觉了。
“无事,他瞧上了东西我不给他,阿娥歇去吧一切有我呢。”
单祥走到榻边将帘子挑起来,瞧见妻子已经重新躺下卷着被褥很快便能睡糯的模样,他一边揣着儿子时不时的颠一颠一边伸手探了探妻子的额温。
所幸无碍,娥齐嘀咕了一阵说用膳不必等上她,她歇一觉便好,小崽闹了她几天她实在是疲了。
男人应后,他将帘子放下门窗掩好便抱着撒泼的儿子去院子里头,阿若有模有样的闹了一阵许是也晓得自己碰上硬桩子了,他乖觉了。
这小小的人精甚么都晓得,他晓得自己在有些人跟前无论怎般闹都是无用的。
阿若盯着揣着他不时颠一阵男人,他攥起小拳头,手上还带着小娃娃戴的小铃。
他试探的叫了几声,都尉并不晓得他儿子在叫甚,他只等阿若叫得急眼了才拍拍小儿含糊应到。
“嗯,嗯……”
他应后阿若便静一静,待过了一会儿后小崽又嚷嚷,男人抱着他又颠又摇直到他应后小儿才重归于静。
周而复始单祥找到了些门路,阿若叫的时候只要他应一声儿子便会安静,都不需人又颠又摇。
所幸他就在院子里抱着儿子,爷俩瞧着一堵墙一瞧就是半天,阿若叫一声男人便应一声其余的男人也懒得做,阿若叫两声都尉也应两下。
偶尔都尉无聊还会逗逗他,只是阿若有些放不开似乎碍着自己依仗的人不在,他气焰看着也小了。
入夜寒气起来了,被自己老子抱着的阿若拘谨的睡了,他老子的怀着实比阿那要暖和,睡着后还不忘咧着嘴流哈喇子。
抱儿子回屋内暖暖的单祥自己都冷得有些哆嗦,所幸他将儿子抱得牢捂严实,阿若的手脚暖暖的就连脸蛋也粉嘟嘟的。
坐在炭盆旁,单祥背对着炭火看着儿子憨态可掬的睡资,看着他靠在他心窝窝处握着小拳头,嘴哈着。
看着看着都尉发觉儿子嘴里有点什么东西,他在烛光下眯起眼瞧仔细,发现就是一两点白色的牙尖尖。
嘿,这小子长牙了,男人心里默默说着,觉得很新奇忍不住去戳了戳儿子半张的嘴。
平日里阿若若无缘无故发脾气大哭,更有甚者还会突然遭病,这十之八九便是生牙闹的。
生牙让娃娃不舒服,让他遭罪不住地流哈喇子还有牙痒痒,故娥齐用沾水的纱布轻柔按他的小牙床时阿若是觉得舒服解痒。
但是都尉和娥齐不同,娥齐是晓得小娃娃娇贵,向来便是轻轻的,都尉一大老爷们就直戳戳的按了按儿子的牙还觉得好玩。
顷刻间阿若便被不舒服醒了,被自己老子没轻没重的按了肿肿的牙,小崽的哭声开闸止不住了。
阿若干煸都尉是见过的,就嗓子大但是那些宝贝眼泪一滴都舍不得掉,但是如今大不同,阿若被按痛了那是真刀真枪的掉金豆子。
原本静悠悠的外室顷刻间便有小孩凄厉的哭声,阿若这一哭吓得都尉的手都震了震,也把睡熟的娥齐硬生生惊醒了。
“好好,阿塔不碰,阿塔不碰了…莫哭莫哭……”
阿若的小牙就像老虎的屁股蛋儿,摸不得。
看着儿子挣扎嚎哭,手上的铃铛叮当乱响,单祥后悔自己方才多手去摸儿子生出来的小牙,他又是拍又是哄,阿若哭得那是一个稀里糊涂。
男人还在唏嘘照这样哭下去孩子他娘该醒了,果真无需多时娥齐便寻了出来看他怎么看儿子的。
把怀里这块烫手山芋交还给妻子,都尉甩了甩抱了老半天都僵了麻了开始没知觉的手,阿若虽看着有些惧他,但起码他抱着儿子不会闹。
只是这小羊羔子他离不得人,男人想把他放在春凳上让自己玩会儿,阿若就皱着脸想哭不哭的模样。
最后还得是由他抱着,右手累了便换左边兜着,斟茶一只手用膳也只能用一只手。
“你方才怎么了他,又不饿又不是溺了,怎么就穷哭呢?”
阿若哭无非几样事,娥齐近乎烂熟于心。
无非饿了、倦了、溺了、病了、撑了。
察看了一轮,阿若既不饿也不累,探了探颈窝瞧着也不像是病了的模样。
“我瞧他长牙,才戳了几戳就搁这赖地了。”
娥齐哄了哄,阿若渐渐哭声转小,看儿子哭得稀里哗啦的可怜相,都尉挠挠头说好奇害死猫。
“唉,许是戳到他刚生出来的牙觉着不爽利罢。”
“我哪晓得他那牙碰不得……”
所谓为父不仁,都尉可算是晓得何为不仁了,阿若趴在娥齐怀里盯着他眼泪珠子在眼眶里打转。
“我也没责备的意思,生了个娇气包能赖谁呢。”
娥齐笑阿若说他矫情死,什么事体都能闹一闹,阿若听不懂瞧阿那笑他过了阵子也跟着笑,忘记了方才牙被他老子戳了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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