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忽然问这个问题?”
剑灵先是一愣, 随后警觉道,“是不是光门里有关于我主人的线索,你快说啊, 急死人了!”
观剑灵如此表现, 虞渊就知道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现在尚且是满脑子乱麻没有理清楚的状态,万一光阴长河出现了失误, 他直剌剌地对剑灵说“我可能是你的主人”结果证明只是误会一场, 依剑灵的性格, 就算离他而去, 恐怕逢年过节都还要将他拖出来嘲笑鞭尸一番。
虞渊顿了顿,斟酌开口:
“我只是忽然好奇,你既不记得他的名字,也不记得他长什么样子, 以后该如何去寻他?”
“反正大会结束咱俩就一拍两散了, 无需你管。”
剑灵美滋滋地哼起了歌, 走在前头, 宝石红的瞳孔间满是奴隶即将获得自由的欣喜。
他十分不屑虞渊的问题:
“本剑灵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 与主人默契十足,要是见了他,一定会一眼认出来的。这或许就是传说中的心有灵犀吧, 说了你也不懂。”
“你为什么会不记得他,甚至连自己的名字也忘了?”
为什么从前明明很怕鬼,现在却成了可以奴役万鬼的存在?
这些问题虞渊从前只憋在心里,出于对二人一拍两散未来的尊重, 从我过问。
像是被勾起了什么不愉快的回忆,剑灵脚步一滞,恼怒道:
“要你多管闲事!别以为你和小爷结了血契就可以随意过问小爷的事。我警告你别打剑的主意, 等事情结束也最好老老实实地解契,否则小爷要你好看!”
“搞得好像谁稀罕那破剑似的。”虞渊翻了个白眼,
“平时‘我佛慈悲’谁也打不过,关键时刻直接献祭主人谁也打不过。我打它的主意是嫌日子过得太顺遂给自己增加点难度吗?”
还不如他在昆山十枚灵石买的物理学圣剑呢。
二人一路吵吵嚷嚷出璇玑天境时,其余百名弟子也已经走出。校场上气氛肃穆,隐隐有血腥味伴随哭声于风中回荡。
他甫一出现,三师弟五师姐等人立马围上来,反复打量他,直到确认他没事之后才松了口气。
“平安回来就好,这三天辛苦你了,回去好好休息吧,这里有师兄师姐在呢。”
纪瑶迦用帕子擦了擦他脸上的血,眼里无不疼惜。
三师弟没言语,高大身躯默默挡住身后惨状,只将伤药灵丹塞到他怀里,难得关心一句:“回去休息。”
二人对待虞渊的态度像极了对待温室的花朵,易碎的瓷娃娃,看得剑灵冷笑连连。
呵,这货在夜云崖被各种鬼追玩各种骚操作的时候可比这生猛多了,就这小场面还怕给他留下心理阴影不成?
虞渊没有回去休息,只问:“外面现在伤亡如何,段成璧抓住了吗,我师父呢?”
“此次璇玑天境之行,魔族余孽被全歼。正道弟子二七死三十二伤,问乾榜上百人中有五人为魔族奸细,那二十七名死去的弟子,大部分都是被亲近之人偷袭而死的,昆山弟子有伤无死。段成璧早在事发之时便失踪了,昭明尊者前去追他,至今未归。”
虞渊点了点头,听着耳边撕心裂肺的哭嚎,心情不由又沉重几分,他环视四周问:
“怎么不见四师弟?”
“洛长老寻他有事。”三师兄淡淡接话。
“何事啊?”虞渊追问。
“弟子食堂的母猪难产了,洛师叔找四师弟想想办法。”
说到这里,三师兄虽面无表情,但心里仍有淡淡的郁卒。当他委婉表示自己在照顾灵兽方面很有一手并修习过灵兽的产后护理这门课,想观摩实践一番时,洛长老看他的眼神都变了。
随即他直言三师兄事务繁忙,不便打扰,便拽着殊不知匆匆走了。三师兄敏锐地感知到,这只是洛长老的借口,他在故意支开自己。
他分明是不信任自己的产后护理技术!
“什么母猪难产需要他在这时候亲自去?”纪瑶迦蹙了蹙眉,满脸不信。
三师兄不动声色地将虞渊护至身前。
身为师兄,不能让二师弟一个人直面五师姐。
纪瑶迦开口还想说什么,便听一声惊呼响起:
“不好啦,少主,小小姐她失踪了!”
不远处正在欧阳身边给他喂丹药的宋冽琅一把愣住,华丽的声线有了一丝变色:
“你说清楚,小妹她为何会不见,今天早上不还好好的吗?”
“小小姐今天照常起来照顾归栖峰上昆山二师兄养的狐狸,晚辈下午在去看时,狐狸晕倒在地上,小小姐不见踪影,翻遍整座归栖峰都找不到人。”
“立马发动宋家所有人去找!”
宋冽琅从地上跳了起来,神色凝重。
如今正值风声鹤唳的紧要关头,段成璧还未找到,怕就怕小妹被段成璧这个魔头捉住当人质。
此獠在璇玑天境一役上犯了众怒,各家死伤的弟子都是精英,若真被别家提前找到他,为诛杀他,怕是不会过分顾惜人质。
他想到这里,眉心焦躁愈发浓郁,暂时抛弃朋友,来到虞渊三人跟前,拱了拱手,向来疏狂的模样收敛许多,堪称低声下气:
“纪仙子,家妹无端失踪,我担心她……”
纪瑶迦回礼道:“宋少主无需多言,令妹亦是昆山弟子,昆山断然没有不管的道理,我等会派弟子协助少主搜查。”
“多谢仙子。在下还有一事相求,若是贼人拿家妹的命相胁妄图离去,恳请昆山务必保住家妹的性命,在下愿意付出任何代价,还望仙子成全。”
“我等自会尽其所能,保住宋仙子的命。”
见纪瑶迦没有正面作答,宋冽琅咬了咬牙,朝她深深作揖:
“若是昆山比在下先一步找到家妹的下落,烦请务必通知在下一声,算兰台宋氏下欠昆山一个人情。”
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纪瑶迦也不好不应。
而另一边,北域五仙中的其余四仙看着宋冽琅如此焦躁的模样,不由瞠目结舌。
他们距离虞渊不远不近,说话声轻易传入耳边。
林风致挠了挠头,身后背的断刀随他动作晃了晃:
“奇了怪了,冽琅对妹妹有这么好过吗?”
他怎么记得宋冽琅同父同母的妹妹不止一个,他对其他妹妹的态度不冷不热,既不显得疏离,也不过分亲近,像三年五载难得见一次的亲戚,维持着表面的亲近。若是其他妹妹被抓,他会冷静沉着地吩咐宋家大力寻人,断不会如此失态,还代表宋家欠下人情。
欧阳嘴一扁,有些委屈:“他不是说自己最讨厌哭哭啼啼吗,宋姑娘哭的次数可比我多多了。”
“完全变了一个人。”陌浮沉评价。
般入画觉得宋冽琅这番举动跟被人下了降头似的,但还是问:
“现在怎么办?”
“能怎么办,一块帮忙找呗。”
“……”
虞渊对宋冽琅不是很了解,不好过多置喙,他听说宋凝珑是在喂白溺时失踪的,所以打算先问问白溺。
归栖峰上,白溺趴在草地上,魂不守舍。
“你是说,今天中午你趴在院子里午睡,宋凝珑在给你梳毛,然后你忽然觉得后脖子一痛,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等你醒过来的时候,宋凝珑就不见了?”
虞渊最后确认一遍。
在宋凝珑失踪后,白溺前前后后被七八拨人问过同样的问题,回答得都快吐了。
“那贼人只是单纯地打晕了你,没对你做什么?”
“没、没有。”白溺眼神躲闪,“我一只公狐狸,能对我做什么?”
虞渊厉喝:“说,不然就把你交给剑灵处置!”
白溺炸毛,连忙交代:
“我,我醒来后,发现姨奶奶给我的防身匕首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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