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来表哥表妹站在一起就没几个是干净的,更别提这位承恩公三小姐……还特地找了这么个僻静的地方和表哥‘交谈。’
沈卿绒一下就想到了秦紫莲和程宏瞻那对狗男女。
沈家比程家的门楣不知道高了多少,但男人想纳妾,根本不会管正室的娘家多厉害。
跟别提对面的男人是一国太子,只要他想,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到时候哪管是自己家的表妹,就是别人家的表妹也是他的女人。
“表哥,这是我做的荷包,里面放了清泉寺求来的平安符,放在身上可保平安,还请表哥收下。”承恩公三小姐名唤云妙彤,果然人如其名,话刚说完脸上就升起一团红云,煞是可爱。
太子长身玉立,淡漠的目光的落在荷包上,淡淡道:“既然是保平安,三小姐还是自己拿着吧。”
一人唤表哥,一人唤三小姐,熟亲熟近一眼就能分辨的出来。
云妙彤脸上的红晕褪去,脸色苍白起来,“这是妙彤的一番心意,表哥……太子殿下当真要拒绝吗?”
“你可知私相授受对你的名节有损。”太子不知怎的突然冒出这句话,淡漠的撇过去一眼。
云妙彤起初还没懂,但下一刻竟面露喜色,“只要表哥不说,怎么会有其他人知道呢。”
她误以为太子方才的话是关心她,拒绝手下荷包,也只是为她的名节考虑。
魏恪微微抬眉,看着云妙彤高高兴兴的面庞有些错愕。
是他平日里勾心斗角习惯了吗?说的话弯弯绕绕,如果是聪明人应该一下就能听出来。
但他突然想起,这位没见过几面的表妹,素来不算是个聪明人。
所以他明明是威胁的话语,落在她的耳朵里竟然变成了其他的意思?
想到这里,他微微一笑,不好太伤女孩子的心,“我身边伺候的人不少,每日面见的人更是数不胜数,这东西放我这里,是最不安全的。”
身为太子,他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看在眼里。
别说是个荷包了,就算是这一天突然换了件风格不同的衣衫,恐怕都会被人揣测一二。
云妙彤果然是听得懂字面意思,她面露为难,“那……那表哥只私下里把玩一下就好了,可以不用佩戴出去。”
“不是说配了平安符吗?若是不贴身带着,怎么保平安?”
太子的话问的云妙彤一噎,竟然认认真真的想主意了。
魏恪鼻尖微耸,眼底掠过一抹笑意,然后认真道,“既如此,这东西还是三小姐自己保管的好。”
“既是自己辛苦求来的,还是保护自己的平安最有功力。”
云妙彤咬着下唇,为难的点了点头,心底却还想着自己的心意有没有被知晓。
“太子殿下可有什么需要的吗?只要是我能做到的,都愿意为表哥去做。”她诚心发问,还怀着期待。
魏恪一看她到了这一步还不明白,心底暗嘲果然是个蠢人。
既然如此,就不要怪他辣手摧花,伤了女子的心。
“本宫什么都不缺。”魏恪转过身来,视线转过来,眼底却撞入一片紫色布料。
他出神片刻,本有些不喜,以为是府上偷听的丫鬟,但转瞬之后他又微微挑眉,想起来今日是谁穿了这个颜色的衣衫。
“若说是什么想要的……唔”他微微停顿,看到假山的衣角慢慢缩回去,直到什么都看不见。
“那便是将年底的婚事,提前一点吧。”
钦天监的人算了十一月十二的好日子,宜成亲。
如今还在六月,等真正成亲的日子还有四五个月。
太子这话一说,反倒像是不知轻重的毛头小子,一心一意只想快些迎着自己的妻子入门。
这话落下,同时钻进两个人的耳朵里。
这边的云妙彤脸上煞时苍白,到这一步总算听懂了魏恪的意思。
他心底只有即将入门的太子妃,对自己这个表妹没有半点旖念。
而假山后的沈卿绒和邵茵也听到了,沈卿绒满是促狭的看着邵茵,亲眼见着邵茵脸上脖子上都布满红晕。
真真是被这句话给唬住了……
云妙彤忍着心底的委屈和太子见礼,然后跌跌撞撞的跑掉了。
太子在原地等了一会,看看回去的路,又看看假山,最后想了想还是走了回去。
也罢,就给未来的太子妃一点颜面吧。
毕竟像这样躲着偷听旁人讲话的事情,说出去确实不太体面。
等人都走干净了,邵茵和沈卿绒才从地上站起来,明明也没蹲多久,但腿脚都麻了。
两个人互相搀扶着走出来,相对的时候总忍不住笑出声来。
沈卿绒却是真心为邵茵高兴,要想太子是什么身份,想要什么样的女人都会有。
但好在他还算洁身自好,对这种送上门的女子没有欣然接受。
日后便是入住东宫,太子身边有人,看今日这仪态,想必也是会给太子妃颜面的。
皇家的人不好去想什么情情爱爱的,能有体面就已经是很得爱重了。
遥想已经去世的皇后,母家不显,皇帝偏心,在后宫里住了十几年,说出去旁人却只知道宫里有贵妃,却不知还有皇后。
这便是极不爱重的体现。
“看今日这模样,我也算是稍微放心了,你以后应该不会受欺负的。”沈卿绒感叹道,再不济她身后还有百年的世家做支撑,就算不能和离回家,太子要想得到世家的支持,肯定也会善待她。
邵茵却不知道在想什么,等沈卿绒说完之后都没反应过来。
两个人沿着小路回去,走到人多的地方之后才放慢了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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