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若说试探,魏恪或许还在试探他是不是原本的质子。
二人认识也有十年,很多时间都是这个太子在和质子交流,算得上是满京城最熟悉质子的人。
楚寰宇留意到,魏恪留他们一起吃饭的时候,就会不动声色的观察自己的用饭习惯。
他是习惯了大魏的饮食,但对楚国的饮食也同样很适应。
什么都能吃,什么都好吃,便不会让人觉得他是从前那个吃什么都十分精细的质子,毕竟一个人多年的习惯是不会因为短短的时间而发生改变。
而同样的,楚寰宇也不是坐等人出手而自己不动的人,他看向魏恪,“在魏国待久了,才发现魏国的事物也十分美味。”
“和楚国的辛辣不同,魏国的菜看似清淡实则浓郁,味道极好。”
魏恪笑了,“若喜欢,六皇子就多用些。”
“这是自然。”楚寰宇也笑,只是吃饭的动作看上去不太文雅,“就是麻烦,我从前和师父在山林学艺,那才叫真正的自在舒服。”
做戏做全套,他潜逃回国的路上没少风餐露宿,更别说为了不叫人发现,专往深山老林里面跑。
虽没有编的时间长久,但也不算全无准备。
魏恪什么都看不出来,只好按下不提。
而饭后,看着魏昭又来送汤,楚寰宇表面上是开心收下了,但等魏昭走了之后,略有些不满的看着魏恪。
“六皇子何故如此看孤?”魏恪问。
楚寰宇看了一眼周围,小声回答,“陛下,你们大魏的规矩就是这样的吗,身份尊贵的女子,竟连饭菜汤水这样的事情都要自己做?”
“自然不是,只是朝宁细心,便送了汤过来。”魏恪反驳,突然觉得楚寰宇这样有些土气。
楚寰宇想笑,又流露出几分的不以为意,于是道:“那真是闲的慌,女子就该好好的待在内宅里,时不时这样送汤送饭,看上去十分不妥帖。”
其实他更想说魏昭离不开男人,给哥哥送,还给想要勾搭的男人送。以前和自己兄长在一起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做的?
但考虑到魏昭和魏恪的关系,还是忍住了,可忍住归忍住,脸上神态却表现的清清楚楚。
魏恪哼了一声,说不准是冷笑还是什么别的,但转头就不让魏昭来送东西了,话也说的难听,说她举止不端,毫不避讳。
这一套下来,又让魏昭的宫殿里不知道少了几套茶盏。好好的青花瓷送进去,再端出来就是一堆碎渣滓了。
得了魏恪的话,楚寰宇的心情好了不少,临到商议得差不多了,他出宫的时候脚程都轻快了不少。
但他没想到的是,魏昭被斥责了生气归生气,但该来找他的次数还是没少。
今天才刚挨了骂,下午他出宫,魏昭就又来了,还挡在他出宫的路上。
娇蛮跋扈的朝宁长公主目光幽怨的看着他,深觉眼下进度要加快了,若只是普普通通的给人送汤汤水水,好像没有半点进展。
但她到这时候又想慢慢磨蹭着时间,让自己多看看楚寰宇这张脸。
“六皇子每日如此劳累,可有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
楚寰宇挑了挑眉,回答,“当然,吃喝都是最好的,进出也有专门的软轿,比我在楚宫的日子过得还要舒坦。”
身为使臣,还是战胜国的使臣,他当然可以挺直腰板,不必像在自己家那样,还得卑躬屈膝做父皇的奴才。
“这样就好,你说你幼时身体不好,我就总是想到你兄长,他那时候咳嗽起来仿佛就要去了半条命。”魏昭敛眉,往下的眸子里好似盈满水光,为记忆中的那人再添一分怜惜和爱恋。
楚寰宇短促的叫了一声,魏昭戏还没做完,突然被惊动。抬头,却只看到他稀松平常的模样。
魏昭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竟分不清楚方才那一声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但不管是什么,她开始步入正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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