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阿胡正百无聊赖的甩着自己的狐狸尾巴午睡,突然一个人落到她面前,给她吓得瞌睡直接吓醒了。

    看清来人,孟阿胡又是惊喜又是惊讶,“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哎呀,不管了,快再陪我打一场。”

    萧沧玉却急急反手抓住孟阿胡的手腕,“孟阿胡,你知道圣藕在何处吗?”

    孟阿胡摇了摇自己欢快的尾巴,不解问道:你找圣藕做什么?

    “我徒弟危在旦夕,我必须要立刻找到圣藕去救他。”

    “哦。”孟阿胡弯眼笑道:你要圣藕啊,我家就有啊。

    萧沧玉急道:我现在没有时间与你开玩笑,你当真有圣藕?

    孟阿胡点点头。“有啊,你等着,我给你去拿。”

    她转身跳入自己的洞府里,不多久就传来几声男子的怒骂。“你缺心眼啊,拿圣藕去救修仙人,改天你被她捅死可别死门口!”

    孟阿胡无奈的捂着耳朵跳了出来,把圣藕放在萧沧玉手上,“喏,你要的圣藕。”

    萧沧玉望着她神色复杂,张口良久,最终下了一份保证:孟阿胡,倘若有朝一日,你命悬一线或者被人追杀,我一定会救你的。

    孟阿胡歪头看她,应道。“好哦,但这世界上能追杀我的人不多,应该用不着你。不是说你徒弟快死了吗?快回去吧。”

    萧沧玉握着圣藕,感激的抱拳行礼,召来飞剑又争分夺秒的赶了回去。

    华良本以为萧沧玉抢圣藕必定陷入一番苦战,早以摆好一堆灵药来续自己灵力稳定,长久的吊着苏雨宁性命的准备。

    结果萧沧玉这么快回来,他忍不住目瞪口呆道:师妹,妖界已经没有你的对手了吗?

    萧沧玉风尘仆仆,却满是欣喜,她随口回道:这圣藕是孟阿胡给我的,因此没费什么力气。

    华良这才合理的点点头,将圣藕快速炼化成圣水,一滴不漏的倒在苏雨宁的身上。

    苏雨宁的身体快速接收灵藕,原本撕裂的身躯长出密密麻麻的藕线纠缠打结又抚平如肌肤一般归于身体。

    华良时刻盯着苏雨宁的身体状况,感觉到他脊柱被正常拼合才终于松出一口气。

    “师妹,他没事了。”

    这下,重重叠叠的疲惫才终于有空涌上身体,萧沧玉脑袋发昏,脚步不稳,直接扶在柜子上支撑。

    “师妹!”华良将她扶住,“师妹你最近实在是太累了,好不容易我给你泡温泉解解乏,转身就又遍体鳞伤,人家悟剑向生,我看你悟剑向死。”

    萧沧玉无视他指责的目光,摇摇头道:师兄生死未卜,雨宁又提及有怪异眼睛,我如何能置之不理。现如今连累雨宁受伤,我难辞其咎。

    “师妹,”华良虚扶了她一把,“你莫要将所有事情揽上身,雨宁师侄不也没什么事吗?师兄多次化险为夷,想必这次也能。”

    萧沧玉点点头,派人将这些事都告诉了掌门。

    华良想带她去休息,可她却说苏雨宁还没有醒过来,她放心不下,便坐在旁边歇息。

    也不知是伤势过重,还是失血过多,苏雨宁一连昏迷了四天都没有清醒过来,萧沧玉又怕又慌,一直守在他身边不肯离去。

    到第五天的晌午,苏雨宁才幽幽醒过来,动了动手指,却发现自己的手腕被人扣住。萧沧玉原本累到小憩,却立刻惊醒了过来,心疼的询问。“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萧沧玉的眼神如同澄澈的湖泊,苏雨宁跌在她给予的关怀中沉醉。

    “师父,我没事。”

    “还没事啊?你都在生死关走一趟了,倒是云淡风轻。”华良满腹怨气的过来,将苦涩的药汁摔在二人面前,“一个个尽乱来,一个愚忠,不自量力,螳臂挡车。一个胡来,尽在找死,枉为人师。”

    苏雨宁与萧沧玉被他这指名道姓的骂,面子都有些受不住,只能沉默的摸摸鼻尖,企图蒙混过关。

    华良知道自己一番好意被当成了唠叨,气得将药汁塞进苏雨宁怀里,又无奈对萧沧玉说道:你徒弟醒了,现在总该去好好休息了吧?

    萧沧玉这下不再反抗,被华良乖乖推到另一边。

    苏雨宁虽然不舍,但又做不了什么,于是挽起衣袖准备将苦药一饮而尽,可却在自己的手臂上不期然的看见一道黑色血线。

    他用力擦了擦皮肤,那手臂的黑线始终存在,但不疼也不痒,苏雨宁也没太在意,许是在混乱中受了什么小伤也不一定。

    可若是当时他再多注意一些,或者萧沧玉能及时看到,就会发现这并不是可有可无的东西,而是引向人内心最阴暗的种子。

    华良皱着眉过来,苏雨宁连忙将自已的衣袖放下。

    “师妹她很担心你,知道你差点救不活之后,几乎快疯了。”

    苏雨宁又是震撼又是甜蜜,师父如此在意自己,让他无处宣泄的感情终于等到一丝反馈。

    华良坐在一边,踌躇再三,还是选择将过往的事情和盘托出,师妹身边需要有个稳重的人跟随,苏雨宁虽护师心切到不管不顾,但平日里却很有主见。

    “师妹—你师父她曾经收过一个弟子叫钟连祁,虽不说是天赋异禀却也芝兰玉树,我们都很看好他,师妹也常常将他带在身边磨练,直到有一次大规模的妖魔进犯人间,师妹与连祁奋勇杀敌,但数量实在太多。

    连祁耐力不济,与其中一只妖魔缠斗了起来,沧玉就想着助他一把,谁知妖魔突然放出迷烟,等回过神来,师妹的剑已经刺穿了连祁的脖子。那之后师妹就变了,她对你们过于保护,对你们连篇告诫都是有由来的,她或许可以自己身受重伤,但你们决不能…雨宁,师妹是个心有大爱的人,她势必会再闯龙潭虎穴将师兄带回,这一路艰难万险,你记得要护好自己,也护好她。”

    苏雨宁郑重许诺,“师叔放心,雨宁必定竭尽全力,让我们两个都可以平平安安的回来。”

    华良慈爱的笑了笑,师妹虽然自身总是不管不顾,剑走偏锋,但教出来的弟子倒都是很顾大局,蕙质兰心,如此让她离开也算是放心一点了。

    师徒二人躺了半天,都有些受不住了,虽然身体上能吃苦,但不代表嘴巴里也能吃苦,华良总说是良药苦口,为了证明自己的药良到不能再良,他选择口味苦到不能再苦。

    两个人灌了一碗下去就有些神游太虚了,在第二碗药抵达之前选择不战而逃。苏雨宁刚下床两步便觉得有些异样,那下半身竟然不像是自己的,可又分明就是自己的。

    萧沧玉见此,将他的手臂架在自己肩膀上,扶住了他,“怎么了?”

    “可能刚恢复,有些不大适应。”他想尽量装出不在乎的模样,可见萧沧玉如此小心翼翼的对待自己,心里不由自主的产生需要被照顾的念头。

    故意将身子往下沉,让自己极近的贴近她,能闻到她身上的桂花清香,能看到她亮晶晶的汗珠,能感受到她氤氲诱人的呼吸。

    苏雨宁对这偷来的亲昵贪恋不舍又心满意足,师父问他是不是真的不要紧,他不知道心悸和妄想算不算要紧,但他贪恋于她的细微触碰,每次手指不经意的抚摸都能让他尾椎发麻。

    但他又很迷惑,只觉得自己往常并不是这样克制不住的。这样不行,师父必定会看出来的,待她知道,该对自己如何失望,如何厌弃…

    这样想着,苏雨宁想收敛一些,就避远站直了一些,可他的腿却没什么力气,甚至还有两分错位感,因此原本的避让反倒让他摇摇欲坠险些摔倒。

    萧沧玉一把抓住他,扶着他的手更紧,不满道:你胡乱动些什么,虽然扶你不费力,但也不能时时护着,再乱动,为师只能背着你走。

    苏雨宁被吓到连忙噤声,若让别人看见师尊背着自己走,该有多丢脸!因此,只能卸了自己力气,乖乖靠着她走。

    “师父,你接下去是不是要去找万师叔?”

    “嗯。”

    “那带上弟子好不好?”

    萧沧玉摇了摇头,拒绝了他的追随,“这一路艰难万险,为师尚能自保,却分身乏术,怕保护不了你。”

    苏雨宁却不依不饶,甚至低下脑袋去拱了拱她的额头,孩子气的撒娇。“师父,我不需要你的保护,我可以保护我自己。师父不带我去,我却可以偷偷跟着,到时候分散而走,更容易出事。”

    萧沧玉对他的亲昵的举止有些茫然,甚至让她想到了孟阿胡这样粘人又不知分寸的性子,可苏雨宁分明不是这样的。

    这样过分的热情叫她无所适从,本能的将脑袋偏了过去。吐出一口忍耐的气息:莫要胡闹,为师是去魔界打探,情势复杂,危险重重。

    “就是因为危险,所以我才要跟师父一起去。”他执着的说着,“师父待我恩重如山,弟子万死难以偿还,现在明知有危险,却叫弟子袖手旁观不闻不问,雨宁做不到。”

    萧沧玉被他这样的认真所触动,却仍然坚定自己的主意,“为师心意已决,不必再多说,你该是知道的,我有无数种办法能阻止你。”但末了,她还是心软哄他,“你不要再违抗为师了…”

    “是因为钟师兄吗?”他轻声的问。

    萧沧玉眉间闪过一抹痛色,但还是否认辩解道。“雨宁,你所做的种种表现,为师都看在眼里,也知道你已经成为了独当一面的成年人。”

    苏雨宁听她这么说,心里荡漾起悄然的高兴,唇角微微翘起,显露出他此刻的得意。

    “但你修炼时间太短,即便是有过经验,但对那些身经百战的妖魔来说,也还不是对手。”

    苏雨宁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去,他明白师父的意思了,并不是怕他会受伤才不允他去,是因为他会拖后腿才不让他去。

    少年的骄傲被她无心的一句话彻底击碎,他恨她,恼她,甚至生出蛮力将她扑倒撕咬的野兽冲动。

    苏雨宁察觉到自己的想法很是惊骇,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自从苏醒后,便心绪起伏的厉害,自己原本引以为傲的自制力似乎消失的一干二净。他生着闷气,到底不敢真对她泄愤,但也沉着脸不肯再搭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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