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汐三人被海浪冲击,瞬间就失去了意识。

    扈樱稍微好一些,紧贴着墙壁,在紧要关头护住了要害。但海浪太急,一时迷住了眼睛,她只能模模糊糊地辨认出几个人影夹在物品中一个接一个地从眼前被退潮浪头裹挟而走。

    此时的她也来不及想别的念头了,急忙伸手去拉。

    但浪头实在太凶猛,指尖擦着衣服而过,人迅速飘走了。

    好在扈樱还有法宝。

    捆仙绳急射而出,追上了其中一人,迅速将其卷住。她顺着绳飞奔过去,一手死死抱住那人,又如法炮制再次卷住另一人。

    她迅速将两人都捆在一起,一手握着绳,打算救下最后一人。

    此时,又一个浪潮打来。

    这道海浪比上一个更急更猛,刚刚被裹挟而走的吊篮椅又被打了回来。

    扈樱本就救得辛苦,没有察觉,等她发现时,已经避之不及了,被吊篮椅重重地砸在了手臂上。

    扈樱不免因吃通叫了一声。

    幸运的是砸在手上的是椅子那藤编的靠背,无尖锐的角,没有造成大伤害。手里的绳却缠在铁链上,她又费了好一会儿才将缠绕的绳解开。

    这么一耽误,最后那人只能远远地看见一个黑点了。

    扈樱估摸了一下距离,以自己的修为,捆仙绳追上去捆住人不难,但是想往回拽有些困难。

    就这么思索的功夫,水流又推着那人漂得更远了。

    她在顾不得别的了,只能一面拔足前追,一面施术以捆仙绳去救人。

    人很快被缚住,但那头的力道太沉,扈樱却拼尽全力也无法将人逆流拖回。

    水流在此时突然变了方向,扈樱心中一喜,知道是又一个浪头打来,忙立定,往回拽人。有了水流相助,这最后一人终于被她拽回。

    她急忙将三人都捆在一起,拖着三人往回走。

    海浪在此退却,水流猛然变向。

    扈樱已经力竭,顿时站立不稳,被海水冲倒。

    这次的浪潮似乎退得更猛烈,她在海水中挣扎了好半晌也始终无法站起,反而被撞得七晕八素。手上拉着的三人也变得沉重异常,几次都差点儿就松开了。

    海边别墅建在海岸上,距离大海不过几百米,转瞬就至。

    扈樱不得不放弃,转而想别的法子:有鲲珠在,在深海中也可保几人无虞。以自己的本事想与这滔天巨浪对抗出海是不可能了,只能暂时在海底找个安全的地方躲避,或是等事情结束后寻机游出来,或者是等人来救。

    想法一定,扈樱便不挣扎了。不与海浪相搏,她也轻松不少,只需紧紧抓牢了三人,顺流而行,须臾就行在海底。

    海底水流相对平缓。寥寥几只贝壳紧紧附在岩石上,鱼虾蟹却不见半只。水草随水流飘摇,却是如锯齿般长短不一,仿佛刚被小孩子拿剪刀随便剪过。

    扈樱略一想,就觉不妙,提着三人便去寻岩石林立处。

    放眼望去,海底岩石分布零散,只有右前方相对较多。

    扈樱拔足跑向那里。

    如今的情形已经明了,定是有妖族化龙,才引发天地异象,雷劫下降。

    此地虽属东海,扈樱虽认识龙王与敖仲,但东海疆域广阔,水族众多,谁知这能化龙的妖是好是坏?况且,这妖如今正过雷劫,靠近他难免不受波及。

    总之,是离得越远越好。

    扈樱一念至此,奔跑的速度更快了,一时没能顾上手里提着的三人,最底下的人不小心撞了下一块凸起的小石块。

    那石块看着小,却扎根深,纹丝不动。

    人撞得有些狠,疼醒过来。

    醒过来的人先是觉得自己摇摇晃晃,正迷迷糊糊打量时,一条绿油油、黏糊糊带状叶子擦过,从眼睛一直滑到脸颊,再至耳边离开,黏腻的触感让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还没搞清怎么回事的他下意识地叫了声。

    扈樱脚步未停,低头,皱眉:“钟晓楼,小声些,别把什么东西引来。”

    钟晓楼还有些晕,但听见熟悉的声音,感觉安全不少,很想捂嘴,但手被捆住,动不了,只能紧紧闭着嘴,从牙齿缝里呜呜地发声。

    扈樱不免笑起来:“我只让你小声,没让你这样说话,我可听不懂。”

    钟晓楼忙小小地张嘴,用气声问:“这是哪里?我们现在在干什么?我怎么成这样了?”

    扈樱停下来,言简意赅地回答:“海底,你们……”

    “海底?”钟晓楼高声叫出来,转眼又想到了扈樱的嘱咐,忙又小声道,“你说,你说。”

    扈樱理解他的惊讶,也不理会,继续道:“你们都被海浪冲晕过去了,我只能捆住你们跑,既然你醒了,就跟我一起走吧。”

    她边说边施法解开捆仙绳,将钟晓楼放下来。

    钟晓楼还在消化扈樱的信息,而且也没见她有动作,就觉自己突然掉了下来,匆忙间只来得及护住自己的脸。

    好在是摔在软软的淤泥上的,又是在海底,站起身拍怕搓搓,粘在身上的淤泥很快就被水流洗干净了。

    钟晓楼心大,抱怨:“我还要靠这张脸吃饭呢,摔坏了得找你赔。”

    扈樱吓唬他:“能不能出去还不一定呢!你这张帅脸在这里也没啥用,是能骗紫菜呢,还是能骗海带?”

    钟晓楼呆了呆,才道:“你这样说,我还是晕过去算了。”

    扈樱道:“那好吧,你把手伸出来。”

    钟晓楼很配合地伸出手,就见一条绳子活了似的在自己手腕上一绕一系,又飞快窜回扈樱手中。他傻愣愣地看着自己的一只手被捆住后才想起问句为什么。

    扈樱拖着他开始跑起来,一面跑一面解释:“我怕一会儿有海浪冲来,冲散了。你在我十米范围内,才能在水里自由呼吸。”

    话音一落,就听见一声嘶吼,周边的海水沸腾起来。

    扈樱再顾不上解释了,提着人,拉着钟晓楼往一块丈许高的岩石下冲过去。

    刚跑到岩石下,水流就压来了,有千钧重一般。

    扈樱忙带着人艰难移动,顺着岩石慢慢移,好容易才移到岩石背后,立时感觉压力轻了不少,呼吸也顺畅起来。

    钟晓楼惊得不知该问什么才好,满腹疑问都堵在喉间,只能眼看着周围石块、水草漫卷,都轻飘飘地顺流飞走。

    那嘶吼声又突然响起,这次的声音比以往的都要响亮。

    扈樱直觉不好,一把拉着还傻站的钟晓楼蹲下:“快,蹲好。”

    钟晓楼虽然顺从地蹲下来,但他还没搞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正要问时,就听见头顶一阵响动,忙抬头去瞧。

    扈樱反应快,抬手直接按下他的头。

    钟晓楼不明所以,下意识挣扎,忽然就见一个拳头大的石块砸在脚边,随即就是大大小小的石块雨点般落地。

    他惊得一动不敢动,只僵着身体看着石块,这要是扈樱没及时按住他,就要被这数不清的石块一通砸了。

    好在这番变故持续时间不长,不一会儿就停了。

    钟晓楼现在再不敢随意乱动了,只转着眼球,努力瞥向扈樱,以口型无声地问:“结束了吗?”

    扈樱没回答,也不需她回答。

    钟晓楼眼角余光中发现似有一道白影从头顶扫过,卷起一阵飞沙走石。

    那白影足有成年壮汉身体粗细,却不见头尾,只见长长一条横亘眼前。但这白影来得突然,消失得也快,不一会儿就翻滚着,扭动着往远处去了。

    扈樱直至那白影彻底不见后才拉着钟晓楼站起身。此时还未脱离危险,她来不及跟钟晓楼废话,只拽着他往岩石多处跑去。

    钟晓楼跟着跑,一手却捂着额头,刚刚那一阵乱纷纷的碎石砸落时,有个小碎石掉在他额间,他虽不知伤势如何,只觉的有些头痛,抬手一抹,就见数抹鲜血,不过水流洗过,不一会儿就消失了。

    他现在也知情况紧急,这点伤不值得拿来耽误时间。

    钟晓楼身为唱跳歌手,自觉平时锻炼不断,体力还行,可跑了许久,渐渐有些不支,但看见前面扈樱提着两人,仍然步履不停,只能踉踉跄跄地勉力跟上。

    看上去那么娇滴滴的姑娘怎么跑起来比自己还好?

    钟晓楼想来想去,最终决定归罪与自己额头受伤影响发挥了。

    就在他要坚持不住时,扈樱突然放慢了脚步,欣喜道:“找到了,我们去那里。”

    钟晓楼顺着扈樱的手指看去,面前是一片丛山峻岭般的岩石崖壁,一个黑黢黢的石洞赫然在目。可那洞在岩壁上,距离底部足有数十米距离。

    怎么上去?

    扈樱仿佛猜到了他的疑惑,只是一笑,问:“你会游泳吗?”

    钟晓楼先“啊”了一声,然后才点点头,还是满脸疑惑,更加不明白她为什么要问这句话。

    扈樱道:“那就游上去啊。”

    说罢,她双腿一蹬,奋力向上游去。

    她游开了数米,见钟晓楼还傻呆呆地站着,又回头喊道:“快跟上啊。刚刚不是跟你说你不能离开我太远吗?不然你要淹死在这海里的。”

    钟晓楼差点儿石化当场,被扈樱一催才回神,也跟着蹬腿向洞口游去。

    数十米距离不算远,又有扈樱在前面用绳子拉着助力,他不一会儿就游到了洞口,跟着扈樱一起钻进了洞口。

    这个洞不深,一眼就能见底,深灰色的洞壁上偶有几粒贝壳栖息,看上去干干净净。

    扈樱扫了眼,便判断出这里面还算安全,扒着洞壁探头观察外面。

    钟晓楼累惨了,靠在洞壁上大口大口地喘气,喘了好一会儿才有些恢复。他看着看上去精力充沛的扈樱,张嘴又闭嘴,数次之后,他才迟迟疑疑地问:“这真的是海底?”

    扈樱冷不丁地听见钟晓楼的问话,很诧异地回头:“刚刚不是告诉你了吗?”

    还在喘粗气的钟晓楼说话也有些断断续续:“我……以为是节目组安排的,都是……特效……”

    谁家的特效在现实中这么真实?

    于是,声音越说越低,显然越来越没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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