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院子中板子一下接着一下。

    一开始刘跃还咬牙死撑,硬生生挨了几下后,再也忍不住痛呼出声。

    刘夫人心疼地求情,“老爷,七郎知道错了!您饶了他吧!再打就真要出事了老爷……”

    刘老爷却更加生气,叫那打板子的仆从,“打!给我狠狠打!谁敢手下留情谁就就滚出刘府!”

    仆从不敢违抗老爷命令,只得加重了力道,刘跃叫得更惨了,“呼嗯!啊!娘……”

    这一声“娘”叫得刘夫人眼泪都下来了,打在儿身,痛在娘心,她劝不动刘老爷,干脆扑过去挡在儿子身上,两个打板子的仆从哪里敢打当家夫人,“扑通”跪下。

    刘老爷气得脸红脖子粗,鼻翼耸动,“蠢妇!蠢妇!就因为你这样护着他,这个孽子才敢干出这样的丑事,将我刘家好不容易积攒的名声都败尽!”

    “七郎还小,不过一时走了岔路,哪里就值当您定这么大的罪?今日您要打死他,不如先打死我!反正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将我们娘俩都打死,好将你的心头肉扶正做刘家夫人!”

    “你扯什么有的没的……”

    “我说错了吗?要不是你非逼着儿子娶卢家那丫头,儿子能偷跑吗?”

    合着还成他的错了?刘老爷指着刘夫人的手指都颤抖起来,好在刘老夫人及时赶到,呵斥刘夫人道,“你给我闭嘴!”

    刘夫人不敢顶嘴,抓着儿子呜呜地哭,刘老爷厌恶地扭过头。

    刘老夫人叹了一口气,“事情已经发生,当务之急是怎么将影响降至最小。”

    “这孽障正撞上卢二郎,叫人扭送回来,跟着卢二郎一起的还有十几个郎君,若有谁在报纸上写一句半句,别说这孽障,就是咱们刘家,这些年好不容易经营下来的名声也将毁于一旦,叫儿子怎么不气?”

    “那报纸也是卢家的产业,跟着卢二郎的郎君他大概也熟识,卢家若是愿意出面打声招呼,想来人家也会卖个面子。”

    “母亲是说……”

    “你跟我来,我们好好商量商量。”刘老夫人动了动拐杖,看了一眼刘夫人,“还不赶紧去请大夫?叫人抬软轿来,送七郎回去。”

    刘跃已经疼得额头起了一层冷汗,大夫看过,给上了药,方才好受些,他趴在床上倒抽冷气。

    刘表妹趴在床边,哭得梨花带雨,“表哥……表哥……”

    “没事没事,只是皮肉伤……”

    刘夫人送完大夫回来,就看见受伤的儿子还在那儿安慰侄女,登时气上心头,“你来这儿干什么?赶紧滚回去!”

    “舅母,我担心表哥……”

    “哼!你不来害你表哥,我就要烧香了!”

    刘表妹两眼一眨,眼泪便如断了线的珠子滚下来。

    “娘——”刘跃心疼不已。

    刘夫人见了愈发生气,“你这个害人精祸头子!要不是你勾引七郎,七郎怎么会做出这等抛家舍亲的事?你在刘家这么多年,我这个做舅母的哪里亏待你了?你要这样害我儿子?我今儿就把话放在这儿,你想嫁给七郎,除非我死了!”

    话说到这份上,刘表妹的脸皮都被扒下来了,她“砰砰砰”磕头,什么也不反驳,只是深情地看了刘跃一眼,“表哥我们来世再见……”

    说罢朝床角撞去,顷刻间,额头便一片血红。

    “表妹!!”刘跃不顾身上的伤,连滚带爬扑下去,吼道,“娘,儿子非表妹不娶!是我喜欢表妹,私奔的事也是我的主意,您骂要骂就骂我一个!”

    刘夫人气得倒仰,扶着婢女的手才站稳。

    刘跃却顾不上亲娘,刘表妹这一撞,叫他更加坚定了要和表妹在一起的心,哪怕刘老爷说要再动家法,他也梗着脖子,“您要打就打,打死儿子,儿子和表妹做一对鬼鸳鸯!”

    刘老爷退了一步,“卢家的亲事不能退,你跟我去卢家赔礼,等你成亲就让你纳了琳儿!”

    刘跃还是不肯,气得刘老爷让人将他关了起来,不许任何人探望,“这个孽障!”

    然而去卢家赔礼还是要去的,儿子不愿意,那只能做父母的去,刘老爷对刘夫人道,“你我去罢。”

    刘夫人擦了擦眼角,“好,我都听老爷的。”

    一旁的刘老夫人道,“我也一起。”

    “娘——”

    “这个时候把事儿解决最重要。”

    刘家三人带着礼物登门拜访,被客客气气地迎进门,但也只剩客气了,再没有以前的亲近。

    刘老爷喝了一口茶,“贤侄,此事都是乐安不对,老夫已经重重责罚了他,让他在府中面壁思过!待他伤养好,定叫他来给侄女赔罪!”

    卢二郎脸色不悦,并未接话。

    刘老爷心知这事是自家不对,故放低身份道,“贤侄啊,说句高攀的话,咱们两家也称得上老交情了,这次的事也是老夫没管教好儿子,老夫向你保证,日后绝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

    “老夫就这一个嫡子,将来一切都要交给他们夫妇。侄女进门,就是刘府正经的当家夫人!”

    这便是明示以后刘家让雀儿当家,可是谁在乎啊?侯府的家雀儿都不稀罕当,你刘家事高贵在哪儿?当个家都能成奖赏了?

    卢二郎暗暗吐槽,面上仍是一脸不悦,“刘叔,这事不是什么小事,我妹妹还没进门呢,令郎就干出这种事,这不是打我妹妹的脸吗?令郎要是不愿意,这门亲事作罢就是!”

    “不不不,贤侄误会了,我们刘家从来没有要退亲的意思……”

    “令郎可是亲自找上我妹妹,好生骂了一顿,说定要退亲,也是我妹妹单纯善良,没把这事告诉我,我要是知道,早早成全令郎,也不至于叫他闹出私奔!”

    “那你们怎么不早说?”刘夫人嘴角动了动,被刘老夫人瞪了一眼,这一句反问又咽了下去。

    “贤侄啊,自古以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才是良缘!乐安那小子还是年纪轻,从来未经女色,在家里常见到的只有他表妹一个外人。这孩子待人温和,友爱兄弟姐妹,见他表妹孤身一人,难免多照顾了几次,一来二去,误把兄妹情谊当成了男女之情。其实他还未开窍,哪里知道什么情爱不情爱的?”

    “你放心,侄女和他成亲后,他要是敢不好好对侄女,老夫第一个不饶他!”刘老爷又道,“这说来世上万事难以十全十美,总有些不如意,就说儿女亲事,刚开始叫人都满意的终究不多,可有一点老夫敢保证,侄女于刘家不是外人,她若是嫁进来,我们定拿她当亲女儿看待,绝不会教任何人欺负她!”

    “是不是?”刘老爷看向刘夫人,“以前你和侄女是不是处得和亲母女似的?”

    刘夫人略有些不自在地点点头,“是是!”

    她起身坐到卢飞鸟身边,一把拉住她的手,“雀儿啊,婶母嘴上不怎么会说话,但待你的心是好的。当年乱军打来,咱们跟在后面到处跑,你身上的衣裳鞋袜哪一件不是婶母自己做的?有一回包袱丢了,天太冷,婶母把自己的厚衣裳都拆了给你穿……”

    卢飞鸟记得这回事,那时候他她爹派了人保护她,刘夫人怕那些人只顾她不顾他们,便死死拉着她不放,以至于她俩后来和大部队走散了。

    不过那时候她确实不顾自己受冻把衣裳给她穿,虽然有怕她病死她爹饶不了刘家的缘故,但那时候挡在她面前护着她的女人某些瞬间真的很像她娘。

    这也是卢飞鸟后来愿意叫她照顾的原因,然而几年过去,终究还是不一样了。

    “雀儿,”刘夫人声音里带着恳求,“我以后拿你当亲女儿,你乐安哥哥那个不成器的,读书读昏了头,他不是不喜欢你,你还记得他以前上课回来都记得给你带外面的果子点心,你说喜欢画,年年生辰他都去找好画送你……雀儿你就原谅他这一次,婶母管着,保准不叫他胡来!”

    卢飞鸟慢慢抽出手,“婶母,我感念你昔日的照顾,也谢谢当年乐安哥哥的好,但世上很多事并不是一成不变的……”

    刘夫人僵了僵,卢飞鸟继续道,“就如您,就如乐安哥哥,他为了表妹找到我面前,骂我恶毒,说我若是要脸就主动退亲,我不想让长辈们为难,但强扭的瓜不甜。我在侯府万事舒心,又何苦去阻碍别人的真情,还白白叫人冷嘲热讽。”

    “婶母是知道我的,我身子不好,被家人养得脾气差又记仇,若真嫁过去,哪日被逼急了,和乐安哥哥发生些什么矛盾就不好了,婶母您说是不是?”

    意味深长的话叫刘夫人想起儿子说过,卢三娘要带着她爹的亲兵嫁进刘府的事,她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了。

    刘老夫人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接过话茬,“雀儿,就当祖母倚老卖老说上两句,祖母只拿你当孙媳妇,七郎不懂事,祖母却不会让他再如此。琳丫头本就不是刘家的人,年纪也大了,留在府里也不合适,祖母会托人给她在老家黔州寻一门亲事,在你们成亲前将她发嫁。”

    黔州地处西南,离京城千里之远,一个娇滴滴的小娘子远嫁过去,大概这辈子都回不了京城了,可见还是刘老夫人下得了狠手。

    然而卢家巴不得退亲,任她开出什么条件也不松口,哪怕是叫刘跃入赘……哦不,入赘或许还行。

    卢飞鸟发散思维地想了想,刘跃要是入赘,就叫他好好伺候她大哥二哥,晨昏定省,乖巧听话,不就是一二三点吗?她也能列出来。

    然而刘家是什么都好商量,但坚决不愿意退亲。

    两方正僵持不下,刘家一个仆从突然急急忙忙跑过来,“老爷、老夫人、夫人,不好了!有人打上门了!”

    “什么?!”

    谁这么大胆?

    那仆从小心地瞄了眼卢家人,支支吾吾道,“是……是……武定侯爷!”

    卢二郎夸张地仿佛事前什么都不知道,“什么?怎么回事?什么情况?天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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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炮灰侯府后我躺赢了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一本书只为原作者醉鱼仔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 第59章 赔礼,穿到炮灰侯府后我躺赢了,一本书并收藏穿到炮灰侯府后我躺赢了最新章节 伏天记一本书最新章节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