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打上门,真算不上,因为卢大郎一行根本没怎么动手。

    他带着高老头并二十几个人高马大的护卫,一行人往刘府门口一站,门房小子就两股战战,急急忙忙报上去。

    偏偏府上管事的三位主子都不在,剩下的几房一听二十多个人高马大的汉子找上门,干脆都缩了。

    卢大郎一路畅通无阻地进了刘府,凭着掰门栓如掰豆腐的武力威胁,顺利地找到刘跃被关起来的地方。

    门口传来动静时,刘跃还以为家里人又来劝他,他背对着门而站,双手背在身后,“不用劝了,我是不会娶卢三娘——”

    “你是刘乐安吗?”

    他话还没说完,门口传来出乎意料的问话,刘跃扭头一看,“卢大郎?”

    “你是怎么进来的?!”怎么会出现在他家?府里的人呢?

    卢大郎并不回答他,只是又问了一遍,“你是刘乐安吗?”

    “是又如何?就算你找上门,我也不会娶你妹妹——啊——”

    “是就没错了。”卢大郎点点头,“我是来揍你的!”

    “揍人得挑不起眼的地方”、“最好疼又不是大伤”、“叫人有苦说不出”……

    卢大郎牢记二弟的话,怎么打人这回事对他而言就好像吃饭喝水一般,根本用不着多想,手上已经动作不断,直揍得刘跃抱头鼠窜,偏偏还连屋子都窜不出去。

    “啊!啊……救命啊!卢大郎你……啊!”

    外边的下人听着七郎君一声又一声的尖叫痛呼,不是没想过闯进去救主,可门口守着的彪形大汉实在不是他们能对付的,三两下他们连门都没摸上,就被撂倒了。最后只能寄希望于能管事的主子赶紧回来,要不然七郎君真出什么事,他们可担不起责任啊。

    在下人们殷殷期盼中,刘老爷三人终于赶回来,一同来的还有卢家人。

    “乐安啊!我儿……我儿!”刘夫人看着躺在地上蜷缩着身子呜呜痛哭的儿子,心中大痛,转身就要扑打卢大郎。卢二郎眼疾手快将大哥拉开,嘴上指责道,“大哥!大哥你怎么能动手呢?就算他跟咱家有婚约还和人私奔也不能动手啊!”

    声音之大,绝对让满院子都听见了“有婚约还跟人私奔”几个字。

    刘老爷脸色一黑,吩咐下人,“还不赶紧叫大夫!”

    刘老夫人脸色也不好看,“卢二郎,七郎做错事我们自有处置,焉有带人强闯进来打人的道理?”

    卢二郎满脸无辜,“冤枉啊老夫人,我大哥若是强闯进来,怎么府上没有其他伤者?”

    边上的高老头适时道,“仆们不敢强闯,侯爷报了身份,府上便热情地将我们迎了进来。”

    重点强调“热情”二字,除了刘七郎,他们可没有伤人,连刚才对那些想救刘七郎的下人,下手也很有分寸。

    事实上,刘七郎疼是疼,但身上的伤并没有多严重,大夫来看过,刘家三人脸色更黑,刘老爷瞥了几眼卢大郎,都怀疑这人是真傻还是装傻,下手竟然这么有“分寸”!

    卢二郎表示,当然是真傻啊,满京城的人不都知道我大哥傻了,你们家刘七郎可都没少在背后叫我大哥傻子。既然是傻子,护妹心切,做出点什么事不是很正常吗?

    刘跃怎么可能满意这个解释,当即大叫,“不可能!我要报官……”

    “闭嘴!”刘老爷呵斥道,报什么官,还嫌脸丢得不够?

    他不高兴地看向卢家兄弟,“事情就真无转圜之地?”

    卢二郎看了一下刘跃,“刘叔,我们就这一个妹妹,就希望她过得好,但很显然乐安兄做不到。”

    “……那就退亲吧。”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再继续亲事,就不是结亲,而是结仇了。

    卢刘两家的亲事退得很低调,但拜那日参加文会的一帮郎君所赐,知道的人可不少。

    都说卢家真是有情有义,没有把事情闹大,给刘家留足了面子。有人问起卢二郎时,人家还连连摆手,“哎不谈这个,不谈这个……”

    而对于刘家,大家就没那么好的态度了。

    结亲,结得就是两家之好,你若非她人不娶,退了亲就是,闹出什么私奔的事,真是足以和当年和那个殉情的郎君相媲美。

    值得一提的是,这事也少不得被拿来教育自家子孙,在没有新的反面例子出来之前,被翻来覆去、提个三五年是不成问题的。

    刘老爷也知道外面是怎么说刘家的,他干脆将子弟都拘在家里读书,尤其是刘跃,这是刘家天资最好的一个,也是被他寄与重望的一个。在没有其他选择之前,他不会轻易将之放弃。

    “今年陛下加了恩科,这是天大的恩赐,你若考□□名,就准了你的亲事,否则,老夫就权当没你这个儿子!”

    刘夫人也劝,“卢家就是一个空壳子侯府,他卢二郎再日进斗金又如何?行的还不是商贾之事!待我儿春闱高中,日后为官做宰,他卢家又算得了什么?就是求到我儿跟前,我儿连个眼色也不必施舍!”

    若说刘跃现在心中最在乎的两件事,除了娶表妹,另一件便是卢家。这两件事真说起来对卢家的记恨比前者还要叫他念念不忘。

    本来他读书好,一表人才,在外被同窗艳羡,在家中有表妹爱慕,极受长辈重视,堂兄弟和庶弟们的嫉妒他从来都不屑一顾,因为他知道他们连秀才都未必考得上,而他,将来是要做大官,带着刘家更进一步的。

    可就因为卢家,同窗们指指点点,府里兄弟们也都冷嘲热讽,他的名声、他的地位,都被卢家毁了!叫他怎么能不恨?

    “我一定会高中!将来叫卢家好看!”刘跃攥紧拳头,狠狠发誓。

    春闱三年一次,照理来说,下一次得在两年后,但今年陛下隆恩,加了恩科,叫读书人们欣喜非常。尤其是那些去年没考好,就差那么一点的举子。

    在这片热闹中,卢飞鸟终于想到该写什么。

    如今朝堂上世家与寒门争得激烈,显然,世家占据上风,要不然陛下也不会加恩科。如今这种情势下,要说什么书叫人趋之若鹜,除了各种科举宝典,那得属什么《科举后我从寒门小子到百官之首》。

    换个稍微雅致一点的说法,就是《寒门丞相》。

    参加科举的这些人,会有谁不想当丞相?

    就算有,那也是少之又少。

    其实除了顺着这股朝廷科举之风的原因,卢飞鸟也有一点模糊的打算,譬如她前世的某些东西,是不是可以通过《寒门丞相》这本书中的主角做出来,若是能叫有些人注意到,对这个世界的发展有益就更好了。

    说干就干,卢飞鸟撸起袖子,做起大纲来。

    她忙着新文,卢二郎颇为欣慰,转身就叫人抬回来更多的银钱,给卢飞鸟分的钱都足够她一天吃三顿醉仙楼了。

    卢飞鸟不是个存得住钱的人,一有钱,就大手一挥,“春天到了,给大家置办新衣吧!”

    慎先生和慎娘子膝下只有一个儿子慎衡,正值十三岁,比起跟着亲爹读书,他更喜欢跟着卢大郎舞刀弄枪。半大小子,跟着学武,那身高真是蹭蹭往上冒,去年才做的衣服,今年就短了一截。

    慎衡不好意思地拽了拽衣角,卢飞鸟笑着和那量衣服的师傅道,“给他多做两身,料子不用多好,得耐穿,不然校场上待几天就磨破了,我大哥也一样多做两身。”

    那师傅含笑道,“好,奴记下了。”心里却暗暗道,这武定侯府对请来的先生一家真是够好的,都和自家人一样了。

    给慎衡量完尺寸,卢飞鸟又叫那师傅给慎先生慎娘子量体,两人道,“我们去年的衣裳都没怎么上身,就不必再做了。”

    “去年是去年的,今年的是今年的,我就乐意给家里人花钱,要不然赚了钱有什么意思?”

    慎娘子失笑,拗不过她,只得从了,卢飞鸟一边看,一边和慎先生闲聊,聊着聊着说起今年的恩科,“先生要不要也去试一试?反正现在府里也没什么事,正好去一了所愿呗。”

    原文中男主能顺利登基,鬼面先生可是居功至伟,他有大才,一直窝在卢家做两个小孩子的启蒙先生也太可惜。

    “还是……算了吧。”

    “嗯?为什么?先生已经是举人了,不再考不可惜吗?而且您不想实现抱负、安民立业吗?”

    “不想,”慎先生赏了她一个白眼,“有你这样的人吗?这么劝自家先生去科举,就不怕我考上翻脸不认人?”

    “切,你爱翻就翻,许姐姐可还在我这里呢!劝您科举是我眼光长远会投资,万一您大器晚成,一把子干到丞相位,那我们家靠山可就大了!”

    “丞相?你可真看得起我,”慎先生嘴角抽了抽,“别想了,你们家先生就没这个命!”

    “你命由你不由天,先生,信您自己呀!”

    慎娘子笑得不行,等量体裁衣的师傅离开,她将从前慎先生试图科举的一二三四倒霉事说给卢飞鸟听,“……所以啊,他就是个倒霉命,不认也不行!”

    还真是够倒霉的!

    卢飞鸟忍不住笑,不过听完一想又觉得奇怪,“先生是从参加会试开始倒霉的?这倒霉命还挑时间吗?自从进了卢家,先生好像也没发生什么倒霉事啊?”

    慎先生也有过怀疑,但,“以前出事就查过,并无异样。”再说,谁至于十几年如一日的暗地里对他下黑手?

    “其实要知道是人为还是意外也很简单,”卢飞鸟挑眉,“先生参加今年的春闱,咱们放出消息去,引蛇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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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炮灰侯府后我躺赢了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一本书只为原作者醉鱼仔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 第60章 退亲,穿到炮灰侯府后我躺赢了,一本书并收藏穿到炮灰侯府后我躺赢了最新章节 伏天记一本书最新章节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