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伸手将兜帽戴上遮掩住头发。
“目的地见。”他轻声说道。
西塞尔转身, 他背对着街巷，向后仰倒。
男人给他配备的抓钩枪在手中发射。
少年的身体在空中荡出弧度，用惊人的韧性扭回正常方向, 在月光下远离。
偶有一缕金发露出帽檐，是黑夜中最耀眼的颜色。
布鲁斯收回眼神, 按住身边蠢蠢欲动想要学着少年一样出发的罗宾。
“……”杰森耸肩。
这是个码头。
钉在钢铁横梁上的抓钩自动回收, 西塞尔无声落在了集装箱上。
枪口冒出的火光短暂的照亮不远处集装箱中的小巷子。
他看见了老熟人——比利, 他走起路还有些一瘸一拐的。
对方这次身边带着一个人, 像是他的小弟，发型跟他很像, 正躲在集装箱后朝着别的地方开枪。
“蠢货！别开枪！”比利看着新来的家伙，忍着疼痛抬腿踹了他一脚，“你会引来蝙蝠侠的！”
被踹的人又开了一枪不解回头：“蝙蝠侠，那是真实存在的吗？不是都市传说吗？”
蝙蝠家的二人也在他附近降落正巧听到这话。
顺着少年的视线看去。
“可怜的家伙。”杰森低声感叹了一句。
“我的伤口也希望他们只是个传说。”比利按着他躲开子弹, 又咬牙切齿的给了这个新来的蠢人一拳。
少年恶趣味的故意在集装箱顶部发出一点动静。
莫西干头的男人闻声抬头, 他看着三个在自己噩梦里出现过无数次的身影沉默了几秒, 然后再次出拳：“我说了你会引来蝙蝠侠的。”
“你们和他叙叙旧？”西塞尔的脸隐藏在面具后，嘴角上扬轻快的说完这句话。
少年从另一边跳下集装箱, 他去找对面那些人的麻烦。
既然是火拼，当然有另一方。
见比利这边不再开枪，这些人慢慢靠近。
眼熟的独眼狮子纹身让他回忆起几个月之前自己被追的有多狼狈。
这几个人的脸他都能够辨认出。
这可就涉及到私仇了，西塞尔嘴角的弧度消失。
他得承认。
他有点记仇。
所以下手重点在所难免不是吗？
今晚的独眼狮子们在被暴揍一顿后遭受了和比利前几天差不多的痛苦，痛到发抖根本拿不住东西。
黑色尾巴愉悦的勾住自己的手腕摩挲，西塞尔转身，正好看见已经处理完比利的布鲁斯和杰森。
无声胜有声。
尾巴僵了一下脱离手腕垂在身后。
少年踢开脚边冰冷的金属制物体, 反正不是他主动开的枪。
他是无辜的。
西塞尔偏头, 疑惑的出声询问：“怎么了？”
“我打赌, 明天你会出现一个阉割狂魔的称呼。”杰森看着他身后的那些人笃定的说。
夜晚的蝙蝠侠一如既往地沉默，但在行为上表示了自己的不赞同。
罗宾的头又一次挨捶，披着黄色披风的男孩揉头。
“……”少年面具后的眼睛眯起，他转头盯着那些身形高大的街头混混们，语气平和到了极点，“会吗？”
尖锐的疼痛还没能得到缓和，但是被他看着的人们捂着伤口都匆忙摇头。
西塞尔的头重新偏了回去，他朝着杰森摊手。
今晚的突发事件几乎为零。
再次回到顶楼坐下。
杰森故意提起他明天的行程。
“你明天还不回来吃完饭对吗？”罗宾制服黄色的披风被风扬起，在夜间非常醒目，“和那些女学生在外面吃？”
“可能……那家儿童助力会会提供食物？”西塞尔不那么确定的回答。
布鲁斯转头：“流浪儿童助力会？”
少年在蝙蝠侠的注视中点头。
事实上，布鲁斯也已经查到了那家助力会的地址，正准备明天就去那儿看看。
“我明天下午也会去。”他说出了自己的行程打算，“你可以和我一起回来。”
有一句话始终无法出口：你应该安心上学。
布鲁斯不知道他该以什么立场说出这句话。
对方是一向无拘无束野蛮生长的猫。
西塞尔取下面具透风，眉梢轻扬，眼中倒映着天上的明月和身材高大的男人：“好。”
他的外貌看起来真的非常蛊惑人心。
杰森非常清醒的在心中做出评价。
连布鲁斯都动心了。
再加上能打和有礼貌，学校里的女生会喜欢上他再正常不过。
所以……
第二天刚下车，西塞尔就在布鲁斯的视线中得到了热情告白。
对方是标准的金发碧眼，应该是校花一类的人物，在她自报家门之后。
“抱歉，布兰妮。”少年稍显不适的后退一步，看着女生斟酌措辞，“你是个非常棒的女生，只是我暂时不想恋爱。”
能够主动当中表白的女生热情似火的逼近了一步，她看了眼边上的布鲁斯：“是因为你的养父吗？”
站在西塞尔边上的男孩回头看了眼养父的表情。
老实说，虽然嘴角弧度依然在，但据杰森了解，男人此时的心情不那么美妙。
布鲁斯撑着车门终于开口吸引了女生的注意力：“他可不是我的养子，这位……布兰妮小姐，请你帮我向学校里都人澄清这一点，好吗？”
他的眼神甜蜜到能让人在他眼中轻易沉溺，语气温柔似水。
转过头的布兰妮在哥谭甜心的目光中红了脸。
没有谁能够拒绝布鲁斯韦恩的注视，她也不例外。
反正自己已经被西塞尔·柯兰多拒绝，再多一个他也没什么。
“那我能跟你来一段吗？”女生大胆发言。
布鲁斯拒绝的同时将她夸上了天。
布兰妮临走的时候脚步都有些飘然，她捧着自己泛红的脸逐渐走远，时不时笑出声。
西塞尔松了口气，他真的学不会应付这种情况：“谢谢，布鲁斯。”
“不用谢，我们是朋友不是吗？”布鲁斯看了眼手上的腕表，“你们该进去上课了。”
杰森打量养父的眼神变得有些微妙。
只能说，还是布鲁斯的手段高明。
西塞尔进入教室的时候，出现了和昨天一样的情况。
所有人的视线都看向后排的那几个仿佛一夜之间变成身残志坚励志代表的运动员。
过了会，又看向门口的少年。
虽然那几个刺头声称是社团内斗殴。
但明眼人都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怎么伤成这样？”他走向后排中央自己的位置装作没看见众人的眼神，路过威尔顿的桌子时轻声询问了一句，“疼不疼？”
被他柔和的语气吓到，威尔顿打着石膏的手臂惊的磕上了桌角。
“不不不不，不疼。”
一向嚣张的男生畏畏缩缩的偏向另一边，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奇怪，因为他的半边脸几乎肿的像是猪头。
看起来有些可怜。
西塞尔满意的直起身坐回自己的位置。
今天没人再来打扰他上课。
所有人几乎都是绕着他的桌子走。
少年乐得清静。
昨天的任课教师走进教室看见一直在课堂上挑事的几人身上凄惨的状况时，好险才保持住脸上的表情。
这些学生她一个都得罪不起。
女人绷着脸，看起来严肃异常，但内心笑的像个疯子。
…
另一边布鲁斯已经将车开进韦恩集团的停车场。
卢修斯正巧从另一辆车上走下来。
“来的这么早可不像你，布鲁斯。”看到他都车牌后，黑人首席执行官拎着公务包站在原地等他。
后下车的男人实话实说：“因为要送家中小孩上学。”
卢修斯非常理解的点头。
布鲁斯顿了顿问了对方一个问题：“我看起来老吗？”
“怎么会？你还这么年轻。”首席执行官仔细看了他几眼，断然否认。
作为韦恩集团董事长的男人心中一定。
今天连着开了好几场会议，他坐在主位都椅子中眼睛缓慢阖上，几乎快要睡着。
看着其他高层不满的目光，卢修斯咳嗽一声将他惊醒：“你认为这个项目怎么样？”
布鲁斯睁眼迅速翻看了两眼文件夹中的纸张迅速挑出漏洞驳回了这条立项申请。
会议结束。
黑人主管拍了拍男人的肩膀。
他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您稍后还有一个前往流浪儿童助力会进行捐赠仪式的活动。”穿着职业西装的秘书翻看手中的行程表提醒他不要迟到。
布鲁斯站起身。
另一边的学校里，代表放学的铃声短促的响了三遍。
“走吧？”迪莉娅带着几个一起去流浪儿童助力会的人走到他桌前找西塞尔。
少年单肩背着包跟在她们身后。
这项集体活动当然不只有女生参加，另一个形单影只的男生慢腾腾走到他身边，像是做了很大的心里建设。
“你好，我是伊夫力·乔。”长相清秀的卷头发少年朝他伸手。
西塞尔回握：“西塞尔·柯兰多。”
伊夫力连连点头。
她们坐的是大巴车。
路程颠簸，不少人的脸色开始变得苍白。
枯树上的乌鸦粗哑的叫了几声飞走。
纯黑色哥特式尖头栏杆大门缓缓打开露出内里破旧的大楼。
“迪莉娅，你确定是这里吗？”在看起来阴沉沉的看守注视中，有人迟疑着问出声。
灰眼女生愣了半天点头：“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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