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恩这几天一直在被抽血, 而且得不到营养补充,本来就不健康的身体迅速消瘦下去。
少年伸手在小孩的手臂上碰了两下,手下的孩童有些发颤。
宽大的袖子被皱着眉的少年捋起, 露出青紫的针眼。
狂风卷起地面上的落叶,树叶的尖头全都整齐划一指向大门所在的方向。
西塞尔知道,这是汤尼在催促他带吉恩离开这里。
“这是因为他生病了,我们需要对他进行治疗。”沙琳看着他的动作面色不变,“是吧,吉恩?”
“……是的。”被喊到的小孩沉默了一会儿才点头表示肯定。
西塞尔不用回头也能猜到女人脸上大概是什么表情。
“那我带他去权威医院看病,我需要吉恩父母的电话。”他伸手在吉恩发丝上轻拍两下。
少年转身冲着沙琳开口:“别告诉我你没有吉恩父母的电话,我会怀疑你们助力会的真实性。”
他得带这个孩子离开。
沙琳·瑟汀丝毫不怀疑眼前这个少年会选择报警, 而如果警车来了,这里的一些秘密就没办法隐藏下去。
而且这个吉恩,还没有进入过他们的实验基地。
用一个替换目标换取平静, 值得。
女人嘴角弧度僵硬的下降,面无表情的看着少年, 她最终还是妥协。
“可以, 号码稍后会有人交给你。”身为海德拉流浪儿童助力会负责人的女人做出决定。
西塞尔笑意浅淡的点头,将手放在吉恩单薄的肩膀上,然后揽着他从沙琳身边走过。
吉恩还处于迷茫状态,被动的跟着他进入礼堂坐在他身边。
礼堂中的表演还在继续,他们表演的节目如果不仔细看, 根本没有办法发现不对劲。
部分表演者像是提线木偶一样,动作有些卡顿和程序化。
“他们身上有某种能控制他们行动的装置。”阿尔弗雷德将屏幕上的图片放大, 隐藏在部分克隆人儿童大脑中的装置清醒可见。
礼堂内的灯光只是打向台上, 台下的观众席有些昏暗。
布鲁斯嘴角弧度平平, 一只手撑在座椅栏杆上, 挡住了他自己的下半张脸,冰蓝色的眼睛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从别人的角度看,倒像是哥谭富豪觉得表演太过无聊,所以有些意兴阑珊。
瑟汀站在整个礼堂的最后方,看着台上的表演的小孩子有些出神。
台上灯光熄灭,孩子们陆续下台离开礼堂。
临走前,布鲁斯以捐助为威胁,向沙琳提出要求,他要将那些逃出大楼的孩子带走。
并且来接人的车已经到了助力会门外。
“……”沙琳·瑟汀额角青筋直冒,她打开了克隆人体内都有的记忆清除模式之后,才答应下来,“好。”
与此同时,载着学生的大巴也在门口等候,返回的路线是将众人送到学校前,再由学生们的私家车司机接回家。
但既然有布鲁斯在,他完全没有必要再浪费时间走这么一遭。
正要和学生们分别时,伊夫力又一次蹭到少年身边,想要得到一个确定的答案。
“这里是不是真的有问题。”卷头发男生用非常轻的声音问他。
他定定看着对方:“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乔,好好上学吧。”
西塞尔带着身边的吉恩坐上了后座。
少年正要关上车门的时候,一只手阻止了他的动作。
他顺着这只手抬头,一张纸条递进车厢,少年伸手接过,蓝色胶衣人转身离开。
纸条上写了一串数字。
布鲁斯叫来的两辆商务车和大巴以及跑车同时起步。
他拨出电话。
电话那端的声音很急切,在得知亲子生病时连声保证将在两天内返回哥谭接人。
看着几辆车子在林荫道路上消失。
沙琳·瑟汀转头踩着高跟,怒气冲冲的走进大楼。
和她一模一样的女人站在由月辉制造成的阴影中,冷漠的看着她。
“瑕疵品!”
“垃圾!”
瑟汀一边破坏走廊里的装饰一边破口大骂。
挂在墙壁上的画布被她用尖利的指甲划破,脚边的盆栽被她踹倒。
“需要我提醒你,你和我产生的方式是一样的吗?”芙汀并不介意她的气急败坏,声音平静的回应,“不用说了,上擂台吧。”
她们两个中,注定只有一个人能活下去。
瑟汀动作停顿,她抬手捋顺自己因为刚刚的歇斯底里而变得有些凌乱的的发丝,挺直腰背走在前面。
高跟鞋狠狠的钉在地上。
她并不害怕上擂台。
瑟汀已经杀死过无数次后来者,她们都有一个同样的名字——芙汀。
这次也同样不会有例外。
清脆的高跟鞋声音在通道内回响,两人甚至连脚步都是同步的。
他们这种人的战斗永远不会停止,并且拥有专门的擂台。
擂台所在房间的四壁并不透明,但是瑟汀知道,这些都是单向玻璃。玻璃隐藏了实验人员冰冷的打量目光。
她们来的时候,擂台上战斗的人刚好出了结果。
编号24打败了编号23。
芙汀也许并没有她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看着擂台上的人被拖走,她像是和好友闲谈一样:“你看,新生的总会打败旧的。”
对方在试图击溃自己的心理防线,一如以往的每一个芙汀一样。
“打完才能知道结果。”女人高昂着头颅走上被聚光灯笼罩着的简陋擂台。
一模一样的女人面对面,手中拿着同样的匕首,招招狠辣,往最能收割人命的地方攻击。
瑟汀是聪明的。
她知道镜子背后的那些人一定会针对她的弱点制造下一位芙汀,每次都会恰当的暴露一些微小却致命的缺陷。
而那些人,每一次都会被骗到。
匕首捅入心口又抽出,大量的血液喷溅在身上,甚至在一开始还带着暖意,可没过多久,就变得刺骨冰凉。
女人缓缓跪倒在地,眼睛瞪大,鲜血顺着嘴角滴落在地,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瑟汀丢开匕首,一只手抚上了芙汀的眼睛帮助她阖上。
她整个人透着一股诡异的矛盾。
和让她出神观看的,被迫上台表演的孩子们不太一样。
擂台上,是一场血腥又绝望的表演。
跑车在车库中停下,被带离助力会的小孩有些不安,他死死拽着少年的衣角不放。
对方是唯一能够给他一些安全感的人。
“吉恩,”少年半蹲在他身前,将钱夹交给了他,并且向他做出保证,“你在这里住两天,过两天你的父母就会来这里接你。”
吉恩看着钱夹好半天没说话,里面的钱其实并不多。
就当西塞尔以为自己要跟他耗上很久的时候,小男孩儿才开口:“汤尼是不是去天堂了?”
少年看着就站在吉恩身边的幽魂组织了一下措辞:“他变成了你的守护天使。”
清楚的明白自己已经失去亲人的吉恩将钱夹紧紧抱在了怀里,并没有嫌弃上面有很多脏污,甚至是血迹。
男孩最后在管家的照料下睡着,少年回到自己房间。
“帮我查他的亲生父母。”汤尼看着桌上的那张纸条,“我不放心。”
西塞尔靠坐在床边,双手环臂:“你的上一个委托我已经完成了。”
在黑手党底层徘徊的人员不一定非常聪明,但大多都懂得人情世故,飘在半空的幽魂凑近他:“需要我帮你做什么?”
“跟我一起重新回一趟助力会。”少年捞起战衣走进浴室,在关门前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红帽成员如他所想一般回答的很果断:“好。”
布鲁斯已经在蝙蝠洞里,正准备换上战甲。
看着男人身上密密麻麻的伤痕,西塞尔脚步不自觉停顿。
他下意识放轻呼吸,试探着伸出手按在了一道贯穿性长疤上。
温热的肌肉瞬间紧绷,下一秒,少年的手就被转过身的男人抓住,然后被按在操控台上。
两双苍蓝色眼眸对视。
不能急。
灯光从布鲁斯背后映下,属于他的影子将少年完全笼罩在身下,看着被自己抓住的少年,他眼中的情绪不明。
这种姿势带来的侵略性和压迫感太强,西塞尔头顶的猫耳在他自己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下变成了飞机耳。
布鲁斯松开被自己禁锢住的手腕:“抱歉,条件反射。”
少年摇头表示理解:“没关系。”
他没去问对方疼不疼,也没问对方为什么要走上这条道路。
因为这背后一定是鲜少有人能够承受的痛苦。
黑色战甲用冷硬的材料包裹住男人伤痕累累的身体,变声器调整后的声音低沉的像怪物:“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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