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身体素质不错, 从四层跳下来也只不过是受了轻伤。
在草丛上的枯枝被重力压碎，几个男生在地上滚了一圈爬起来继续逃，根本无暇顾及身上沾染的落叶与湿冷的泥土。
沙琳·芙汀身边的蓝衣人抽出电棍拦在几个小孩儿身前。
大楼中的蓝衣也跟了上来。
进退两难。
几个刚刚跳出大楼的男生被团团围住。
“这是在做什么？”布鲁斯装作非常迷惑的上前制止, 他指着蓝衣人手中的电棍回头询问负责人，“这是一家助力会应该有的东西吗？”
围起来的人被他轻易推开后迷茫对视，又感到不可置信的低头看向自己的手。
正当他们准备对男人动手的时候，沙琳·芙汀抬手示意他们停下。
包围圈里的小孩儿直觉敏锐，在意识到这个人能给予他们庇护的第一时间，就集体抓住了他的衣袖。
“当然不是。”沙琳的目光在他身后的几个小孩身上划过，“事实上他们的精神有些躁动，有些时候……就需要一些稍微暴力的办法。”
“这是低强度电流, 他们不会有事的。”她补充着解释，毕竟眼前这个男人看上去极好糊弄。
“他们是八胞胎？”男人尽可能合理的提出疑问。
“对，我们在贫民窟找到的。”芙汀随口扯了个谎。
被她敷衍的男人看向拽着他衣袖还在瑟瑟发抖的男孩儿们, 又看向面前这个女人。
“我觉得捐助的问题还需要好好讨论一下。”布鲁斯带着安抚性质的抚摸上这几个长相完全一样的小孩儿的头。
阿尔弗雷德在对比人口档案信息库，终于将男孩们的外貌信息跟正确的家庭资料对接上。
这个被克隆了八次的男孩根本不是来源于贫民窟。
而是来源于一对虽然收入算不上多, 但社会地位很高的中产阶级家庭。
他们的孩子在小时候走丢, 在几天前刚刚被流浪儿童助力会送回家。
被克隆的，就是他们的孩子。
相似案例被迅速挑出，足足上千个家庭。
布鲁斯接收到了管家的消息，他有理由怀疑，这个组织在试图渗透哥谭。
男人提出了一个要求：“我要在礼堂中见这里所有的儿童。”
沙琳·芙汀有些机械的打量他, 过了很久，才带着僵硬的笑容回答：“可以。”
他揽着这些男孩儿跟在女人身后走向另外一栋尖顶建筑。
“我有个认识的孩子跟他的同学一起来这里参观, 把他们也喊上吧。”布鲁斯又补充了一个条件。
有蝙蝠侠在, 那些男孩不会遇到任何问题。
西塞尔并不担心。
他将注意力放在眼下, 看向沙琳·瑟汀, 对方还在向女学生道歉。
女学生在她的热情之下有些不适应，想要后退，手却被死死抓住。
“跟我去一趟医务室吧。”这家流浪儿童助力会的负责人看着女学生手上的伤口提议，“避免伤口感染。”
长长的学生队伍再次改变方向。
“我觉得这里真的怪怪的。”伊夫力·乔从后面凑到西塞尔身边。
卷毛男生的手试图搭上对方的肩膀，却被仿佛能看到身后的少年躲开。
西塞尔看向卷毛。
这家伙还挺敏锐的。
但是……
他看了眼对方有些发抖的手，胆子小了点。
“放心。”少年安抚他，“有我在。”
这边的条件有些简陋。
几张床还有几个放了药品的玻璃柜，再加上帘子，就构成了一间医务室。
女生伤口渗出的血迹被用镊子夹住的棉花团轻轻擦拭，最后用医用酒精清洗消毒。
沾了血的医用棉花被放在铁盘上，站在一边的蓝衣人弯腰捧着铁盘准备离开。
已知这家组织背后在做克隆实验，那么最好不要留下任何一丝有关基因的信息。
西塞尔装作跟伊夫力·乔正在聊天没有注意周围的情况，伸手将铁盘打翻。
棉花团被他踩在脚下，蓝衣人弯腰欲捡的动作顿住。
高瘦的男人直起身，想要和少年沟通。
他装作像是刚刚才注意到自己做了什么的样子。
“抱歉。”
金发少年移开自己的脚，却又在对方弯腰之前用纸巾包裹着捡起了那枚棉花团。
他随手装进自己的口袋，在胶衣人的注视下，他像是安慰一下开口：“没事，这个等会儿我来扔就好。”
蓝衣人动了动，差点将手伸进少年的口袋。
“你可以走了。”沙琳注意到他们这里发出的动静回头冲着有些呆愣的安保人员说。
蓝衣人这才动身打开医务室的门。
女人盯着西塞尔，目光幽幽。
看着伤口已经被包扎好的女生，少年像是对沙琳的视线毫无所觉一样：“参观下一站？”
“乔。”西塞尔喊了一声卷发男同学。
伊夫力·乔偏头看他：“怎么了？”
“答应我，别发抖。”少年感受着对方紧紧挨着自己的身体，“我的手臂都快发麻了。”
卷毛少年脸色爆红的稍微站远了一点点。
“你们来之前了解过这家助力会吗？”随意活动几下手臂，西塞尔与他闲谈。
“呃……我们只知道它帮助不少孩子回归家庭，所以打算实地考察决定要不要捐助。”有些腼腆的男生回想了一下做出否定，“更具体的就没有了。”
有些天真。
却是待在象牙塔中的学生们对于哥谭最真实的善意。
天色有些晚。
正是进餐的时候，助力会的伙食不错。
来参观的学生吃了顿虽然称不上美味，但还可以的晚餐。
洗碗槽就在墙边。
餐叉被放回盘子，西塞尔身体偏向坐在他身边的迪莉娅。
在另一桌上沙琳的注视下，他对着灰眼女生开口：“让她们自己清洗自己的盘子。”
迪莉娅有些不解，但还是照着少年说的一个个通知下去。
“这家助力会的员工看起来很少，我们还是少添麻烦吧？”作为组织这场活动的人，她知道她们无法拒绝什么样的理由。
学生们连连点头。
看着走到洗碗槽前的青涩身影们，沙琳·瑟汀握着刀叉的手青筋毕现，她隐晦看向少年。
西塞尔与她对视，嘴角缓缓勾起：“我想知道，你们这里有没有一个叫吉恩的小孩，他应该这两天才被带到这里。”
这个人，又一次破坏了她的计划。
她必须得到这些学生的dna，不然会被算作任务失败，需要接受惩罚。
沙琳听着他的需求，根本不想帮他找。
“有，但他的父母还需要几天才会来接他。”她顺便圆了下谎。
手机的来电铃声响起。
女人从口袋中掏出一部年代有些久远的手机，银色的手机掉了不少漆。
“带着那些人来礼堂观礼。”电话那边的女人冷漠开口。
“不要命令我，把最近那个叫吉恩的小孩带到礼堂，有人要见他。”沙琳·瑟汀咬牙切齿对着声筒那边的人说，然后狠狠挂断了电话。
她对上了身前少年的视线，深吸一口气移开目光看向其他学生：“接下来礼堂会有孩子们带来的表演，我带你们去礼堂。”
这里的设施都很破旧。
礼堂也是。
这里临湖，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水汽。
几十名高中生鱼贯而入，身上迅速多了一股湿意。
靠背凳上已经坐了几个人，是布鲁斯和那几个男孩儿。
西塞尔的视线和男人相交，然后默契移开。
台上的表演开始。
穿着统一唱诗班服装的小孩站成几排，属于儿童的空灵声线在歌颂上帝。
克隆人会有灵魂吗？
看着台上的孩子们，少年思绪飘了一下。
身后有衣料摩擦声靠近，西塞尔提前转头。
女人的手距离少年的金发还有些远，她的手指在半空僵了两秒，被迫收回去。
“吉恩被带来见你了。”沙琳·瑟汀面不改色的通知他，“就在礼堂门口。”
西塞尔起身离开位置，跟着女人走向门口。
名为吉恩的男孩站在蓝衣人身边。
他一直低着头，看起来有些怯懦。
“你好，吉恩。”少年蹲下身与他平视，尽量不给他带去压迫感。
眼前多出一双鞋子，吉恩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又在看见女人面容之后迅速低了下去。
西塞尔看到了他眼中一闪而逝的恐惧。
“我和他的哥哥是好友，你们可以进去了。”他转头看向一直看着他们的流浪儿童处理会的负责人。
“流浪儿童不在宿舍内时，不能离开工作人员的视线。”沙琳一板一眼的回答他，“这是明文规定。”
少年转过头，掏出汤尼的钱夹在吉恩面前晃锅。
年纪还很小的男孩瞬间抓住了这个他特别眼熟的钱夹。
“你在这过的怎么样？”西塞尔就像是单纯的关心，“实话实说就好。”
吉恩再次抬头，嗫嚅着想要说话，却再次对上女人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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