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初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威胁道:“你擅自在皇宫用兵,是死罪!就算是皇子,也是死罪!”她又站立起来,眼神中满是恐惧,强装镇定。

    她的气势丝毫没让李淮虞有一点点犹豫,他轻轻一笑,刺破了她的手臂,鲜血染红了锦衣,“在哪?”

    李若初不曾想到面前的人已经疯了,为了李昭沁竟然敢公然杀了她,她痛苦地捂住自己的伤口,落泪哭喊道:“不是我!我怎么敢明目张胆地杀她?”

    这一夜整个皇城都不太平,他没能找到昭沁的一点踪迹,只能将目光放在皇后身上。

    翌日,沈鹤卿赶到朝堂上时,已经不见李淮虞的身影,皇后上朝公告昨夜发生的大事,让在场人无不震惊,六皇子李淮虞竟然敢冒死罪动兵找人。

    太子李承文对李淮虞无感,但看在他支持自己主持朝政的份上,为了加大自己的势力,绝不允许母后把李淮虞囚禁,朝堂上据理力争,暗讽皇后没有资格囚禁皇子。

    皇后气恼怒地注视着叽叽喳喳的李承文,他已经被这群人蛊惑,母子离心!

    地牢并没有完全困住李淮虞,他虽然意气用事在皇城内擅自动兵,但皇后绝不可能杀了他。

    皇后忙事完后开始审理李淮虞,撤掉他所有的职位和权力,众人心里跟明镜似的清楚皇后忌惮李淮虞。

    众人心中都明白李淮虞可比太子和吴王更有才干。

    ……

    李若初在榻上苟延残喘,李嘉言来看望她,她立马收起怨恨,可怜兮兮地抱住他,指着自己的伤口。

    “妹妹,淮虞他……”李嘉言皱眉,也不知道如何解释,皱着眉头注视着可怜的李若初。

    李若初察觉到不对劲,抿着苍白的唇。

    “妹妹,之前是你害阿沁吗?”李嘉言从霍祁潋口中得知了真相,他犹豫良久才来她宫中询问真相。

    李若初立马否认,大哭起来。

    李嘉言无奈地看着她,说道:“妹妹,你就告诉我,昭沁在哪儿?”

    李若初露出惊讶愤怒的神色,她凝视着李嘉言焦灼的神色,甩开他,“哥哥不信我,还来看我做什么?走吧,反正我在你心里是比不上她。”

    李嘉言怔怔地看着她,见她闭眼闭口,无奈向凤仪宫走去。

    皇后也装傻不知道,她见李嘉言求放过李淮虞,反而责怪起他。

    此事闹得沸沸扬扬,他焦头烂额地寻找昭沁,却一点线索没有。

    昭沁在紫乾宫照顾饮食起居,还算得心应手。

    夜里,下起大雪,昭沁对宣德帝说:这是场瑞雪,往后会保佑子民安康。

    宣德帝也随着昭沁的目光从木窗看向外面白皑皑的雪堆,屋外挂着红灯笼,却并不让人觉得喜庆,雪落风声让人觉得安静孤独。

    昭沁想起今年还没给过淮虞生辰礼物,就遇到一桩桩事,他从未提醒过自己,她就这样忘却,直到新年,外面放鞭炮烟花,她才猛然想起。

    她突然离去,淮虞过年恐怕也会更孤独,今年的晚宴也没多少人在。

    夜深,皇后才赶来,她也疲惫,忙碌于朝政,今夜跨年也没歇息,晚宴提前离开处理起北境军事。

    昭沁守在门外,听见宣德帝与皇后喜笑。

    突然想到外界传闻皇后心狠手辣,后宫容不得女子,圣上不敢纳妃,后宫嫔妃寥寥无几,昭沁今日所见,倒觉得四哥和四嫂的感情一直很好。

    皇后离去前,夸赞昭沁细心,往回悲伤地看了一眼病榻上的皇帝,继续回去处理政务。

    昭沁叫住她,问起淮虞的境况。

    皇后只说他郁郁寡欢多日。

    昭沁心被揪住。

    寒冬腊月,昭沁怎么也想不到,他会为了自己私自动用军队,在宫内用武器胁迫李若初,想不到李淮虞那样在意自己,甚至连命都不要。

    昭沁脸色转变,冷冷地说道:“你别对淮虞下手。”

    皇后没想到一向温和的昭沁会这样威胁她,笑了笑,站在风雪中,周边的宫人倒吸一口凉气。

    雪落在昭沁乌黑秀发上,她鼻子微微红,皇后还不能一手遮天,她愿意来紫乾宫是为了问问宣德帝,也为李淮虞谋求一条后路。

    夜深人静,寝宫的灯又熄灭了两盏,宣德帝却怎么也睡不着。

    昭沁拿来热水伺候他。

    宣德帝突然说道:“你叫阿沁?和我的小妹长得像……”人到一定岁数,就喜欢回忆过去。

    昭沁愣住,注视着他苍白的面庞,还以为他早就忘了自己。

    在处理朝政上,他属于犹豫的一方,而皇后属于帮助他做决定的一方。

    两人共同治理朝政,算得上得心应手,至少国力渐渐昌盛,可他却突然倒下,留下偌大的朝廷政务给皇后,看她神疲力竭,也猜到朝堂上的腥风血雨。

    ……

    李淮虞身在地牢,也猜到是皇后挟持了昭沁,日夜思念让他精神状态不佳,被带出地牢的那一刻,冬日的暖阳让他觉得刺眼。

    皇后也曾被他迷惑过,本以为他只是容貌好看的废柴皇子,却眼睁睁地看着他手握权势,战场上意气风发,朝堂上能言善辩。

    “娘娘何时才能放了姑姑。”李淮虞问道。他脸上还有干涩为擦干净的血迹,几缕发丝落在眼前,显得漫不经心。

    皇后万万没想到当初卑微讨好的皇子竟然变了一副模样,冷笑道:“阿沁姑娘能换来什么?”

    她的意思很明确,朝廷上针对她和霍家的臣子巴不得李淮虞回来继续支持太子,大闹一场,皇后很头疼李淮虞的存在,只能从他的软肋下手。

    李淮虞苍白的面孔,死死地注视着皇后,他心中确定昭沁无事,但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她。

    “儿臣接受卸职,你让我见见姑姑。”

    他已经服软,皇后心满意足,她只是用一个女人就能完完全全操控面前的少年,看似凶狠,不过就是一条狗。

    夜里,外面下着小雪,宫人冷漠地递给昭沁一把伞,“皇后娘娘召见你。”这群宫人时刻紧盯着昭沁,防止意外发生,就算她生出翅膀,也难逃紫乾宫。

    昭沁没想到皇后会突然大发善心让她见见李淮虞,她穿戴好后,随着宫人走出了紫乾宫,来到一处小院落。

    漆黑的天空落下雪花,昭沁看见微弱灯光里的人,眼睛闪着光,急切地走进去,“淮虞?”

    李淮虞见到昭沁时,阴沉的面容才缓解,他露出皓齿,笑得温柔,“姑姑,你还好吗?”

    昭沁道:“我留在紫乾宫照顾圣上,并无大碍。”昭沁看着外面把守的宫人,她冰凉的手被少年握住,掌心传来阵阵余温,她抽回自己的手,心慌意乱地看着他。

    李淮虞只说了一句,“我很担心你。”

    昭沁也没想到那日皇后会这样强硬地把她带走,名义上是让昭沁留在紫乾宫照顾圣上。

    屋内,昭沁问起他的近况,才彻底得知他当日为了寻自己,竟然私自用兵!

    昭沁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人,惊道:“这是死罪!”她万万没想到李淮虞竟然会私自在皇城内用军,皇后有杀他的理由。

    “我若是不在意你,她留你就没用了。”李淮虞怔怔地看着愤怒的昭沁,低声解释道。

    昭沁想到突然离去的章刀宪,他恐怕已经成了刀下亡魂,悲痛道:“我死了也好。”她注视着李淮虞消瘦的面容,迷茫地望向朦胧雪景,“淮虞,我只求你平安。”

    昭沁隐约察觉到皇后的杀意,她在意皇长兄之死,但也要把握好当下,不可以再让李淮虞参与争斗,便开始劝说李淮虞退出。

    此举正中皇后心意。

    李淮虞却轻轻一笑,“我私自用兵怎么了?”他眼里毫不在意生死,贪婪地凝视着昭沁担忧的神色,“姑姑,她杀不死我,北境还需要我,她不敢杀我。”

    昭沁正视少年炽热如火的目光,心颤,无言以对。

    “姑姑,我只是想看你一眼,与你好好说话。”李淮虞委屈地说道,他并不想和昭沁讨论阴谋琐事。

    昭沁一愣,才发现少年紧紧地握着她冰凉的手,她察觉到不对劲,在昏暗的烛火下,心慌地望着外面看守的人。

    离去时,昭沁不敢回头看着屋内烛火下的少年,回到紫乾宫,她怔怔地回忆李淮虞贪恋握住她的手,还剩下余温,她不敢多想,惶恐不安地躺在床上。

    ……

    紫乾宫来了另一位熟人,霍祁潋好不容易得到皇后的准许,进来看一眼圣上。

    霍祁潋与昭沁说起李淮虞的近况,忍不住嘲讽他从皇子将要成为阶下囚。

    昭沁注视着远处融化的雪,霍祁潋来时抱了一束红梅,幽香弥漫在四周。

    黄砖上的白雪渐渐融化,滴落在地面。

    霍祁潋见她没反应,轻笑着告诉她,远在西北境的平赵王将要来一趟京都。

    昭沁猛然转头看向霍祁潋,他抱着梅花,腰间佩白玉,一身锦衣绸缎,笑得肆意,“三哥他要来京都?”

    霍祁潋冷笑两声,“看你还挺在意平赵王。”他眼里带着几分讥讽,他心中明白平赵王是何许人也,看昭沁对这位哥哥怀念不已,心中更加鄙夷。

    昭沁疑惑地看着霍祁潋,“你讨厌我三哥?”

    “当然。”霍祁潋懒懒散散道。

    晨曦之光落在他脸上,他微微眯着眼睛。

    “到时候平赵王会面见圣上,他要亲自看看圣上身体可还好。”

    “你什么意思?”昭沁不满他,知道他话里的其他意思,反驳道:“兄长们的感情很好,互相看望是自然的。”

    霍祁潋冷笑两声:“蠢货,你不知道平赵王被囚禁了几年吗?他借机来看望圣上,说不定看圣上将要归西,就马不停蹄回去准备造反。”

    此话彻底击碎了昭沁,她难以置信,愤怒地抓起雪堆扔向霍祁潋,“胡说八道!”

    “还有人传言,李淮虞与平赵王之间关系匪浅,说不定他们二人打算合伙造反呢。”霍祁潋拍了拍身上的雪,伸了一个懒腰,不咸不淡地说道。

    “倘若是真的,娘娘就真有理由杀了李淮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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