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宣德帝的病情有了好转,昭沁并不是近身伺候他的人,周边的宫人都会紧紧地盯着她。
平赵王进宫拜见宣德帝,兄弟之间多年未见,感慨万千。
昭沁在紫乾宫外远远地观望着他,见到他时,还能记得他年轻时的风采。
宣德帝身边的太监头冒冷汗,可见里面的气氛剑拔弩张。
平赵王见宣德帝病情渐渐好转,冷哼两声,他暗自嘲讽当年旧事,但两人都默契没有说明。
宫内明明点燃了烛火,却让人觉得黑暗无比。
平赵王离开前,瞥了一眼门口的宫人,一眼望见了昭沁。
他性子直爽,突然转身回到紫乾宫内,对宣德帝说道:“她就是收养李淮虞的宫人?”
宣德帝在太监的搀扶下,走到宫殿前,仔细地端详起昭沁,点点头道:“皇后说她精通药理,便让她来帮朕看看病。”
平赵王讥讽道:“好歹是收养你儿子的恩人,竟然还让人来当宫奴来伺候你,四弟还真是不会做人!”
一旁的太监吓得脸色苍白,立马跪在地上,跟在宣德帝身边十多年的老太监却习以为常。
昭沁也知道三哥脾气暴躁,她跟着跪下。
“何况此人还长得和小妹妹有几分相似,你怎么好意思?”
宣德帝点头,略带歉意道:“是朕和皇后考虑不周。”他挥挥手,手底下的人就立马给昭沁送上金银珠宝,可依旧引来平赵王的不满和鄙夷。
昭沁默默地接过赏赐,很快就有人带她离开了紫乾宫。
她今日所见,觉得四哥还是当初的仁义之人,不像是做得出杀兄的残暴之人。
昭沁在回去的路上,远远地看见欢快的李嘉言冲到她面前,见到皇后身边的宫人,又立马变成严肃脸。
“你们都回去吧,我来送阿沁姑娘。”
“是。”
宫人一走,他立马笑出声,“小妹,你回来了!”他特地让回来的三哥哥去把小妹放出来。
“小哥,我没事,我只是去照顾一下四哥。”昭沁安慰他道。
李嘉言也明白是皇后为了胁迫李淮虞,才故意控制了昭沁,不过他自个也没想到李淮虞竟然为了昭沁擅自在皇城内用兵,又忍不住夸赞起李淮虞对昭沁真情。
昭沁脸色却并不好,没露出往日的自豪笑容,心事重重地看着李嘉言,恳求道:“小哥,我能和你一起回王府吗?”
“当然。”李嘉言没想到昭沁回主动去王府,他疑惑地看着昭沁,初春风温柔又冰凉,他像个小孩一样手舞足蹈,拉着昭沁走出了皇宫。
昭沁所在的王府加派了更多的看守,确保她不会再受袭击。
傍晚,天空灰暗,王府的门口出现了一辆马车,少年骑马赶到此处,求见昭沁。
李嘉言也匆匆赶去迎接李淮虞,“阿沁说她想暂时住在王府。”
李淮虞下意识地捏紧拳头,阴沉地望着王府,阴沉的天空突然下起下雨,大风吹起他的乌发,“是吗?”他缓缓开口,冷冷地望着空荡荡的王府。
李嘉言觉得李淮虞并不像四哥宣德帝那样平和亲人,阴鸷得可怕。
“为什么?”
“她……”李嘉言说不出话来,狂风夹杂着冰冷的雨珠。
狂风中阴沉的少年,他才觉得此人把昭沁看得这样重,他原本是高兴昭沁有这么孝顺的侄子,只是现在却心中拔凉拔凉的。
仆人拿来伞花,递给李淮虞,希望他路上不被雨淋湿。
李淮虞只是摇摇手,表示:“请皇叔让我见见姑姑。”
他温和有礼,让李嘉言产生了错觉,昭沁倒也在说出拒绝见他。
昭沁看着屋外磅礴大雨,阴沉的天空突然闪过光,门被敲响。
“进吧。”昭沁淡淡地说道。
李淮虞已然被淋湿,顾不得身后的李嘉言,“姑姑。”
雨水顺着高挺的鼻梁落下,他眨了眨眼睛,眼睫也被雨珠打湿,他急匆匆赶到院落,却又礼貌地站在门口敲响,等到她允许才敢进来。
昭沁惊讶地看着全身湿透的他,缓缓开口:“你怎么来了?”
见到她的那一刻,他却一句质问的话也说不出。
李嘉言赶到此处,惊诧地看到他全身湿透,说道:“不是让你打伞过来吗?”他的衣衫同样湿透,有半边身子滴落雨水。
昭沁收回自己的目光,低声说道:“我想暂且住在王府。”
李淮虞擦去脸上的水,注视着她冷漠的神色,强装镇定道:“为什么?”
良久,昭沁也不肯说话,低垂着头,不肯直视少年血红的双眼。
“淮虞放心,我又加派了护卫。”
屋内显得黑暗,没有点灯,外面狂风暴雨,屋内寂静可怕,气氛降至冰点,而他的目光太炽热,连李嘉言也察觉不对劲,茫然地看着两人。
“那姑姑什么时候回去?”李淮虞不知道自己何时犯错,让她这样冷漠,他被牵动所有的情绪,压抑着心中的苦涩,眼巴巴地凝视着昭沁。
昭沁却摇头道:“我不知道。”她躲避着李淮虞的目光,想到沈鹤卿之前说的话。
“姑姑……”李淮虞站在门口,寒风吹得他面色阴沉,他眼尾晕染成红色,骨感的手伸出来,却又在半空垂下,湿润的头发垂下,看起来可怜至极。
“淮虞,你先回去吧。”昭沁回头看了他一眼。
李嘉言没想到昭沁会赶他回去,说道:“不如你先去客房换一身衣裳,不然会感染风寒。”
“不。”李淮虞压着嗓音,眸子满是昭沁的身影,悲痛刺入他的心脏,他的手在颤抖,“姑姑什么时候想回去,就派人去宫里传个信,我来接你。”
他已经把自己放在最低位,可也没换来她的怜悯。
外面的雨又很快停下,他转身踏入泥地,顾不上湿透的身子,疾步离开了此处。
“小妹,你怎么了?”李嘉言问道。
昭沁却没有一个明确的回复,只说道:“小哥,我累了。”
“只怕淮虞回去后会感染风寒。”李嘉言走上前摸了摸昭沁的额头,“你没染上风寒吧?”
“没呢。”昭沁勉强笑了笑,凝望着窗外阴沉湿润的景物,远处的雾水让她思绪随着飘去。
……
李淮虞沐浴之后,宫女端来一碗姜汤为他除去身上的寒气。
他始终皱眉,微弱的烛火在微风中,影子跳动着,他的面容让宫女面红心跳,她站在一旁,看见李淮虞喝下那碗姜汤,心脏随之狂跳,期待和恐惧笼罩在心中。
屋内安静得可怕,李淮虞不断地回忆着过往,姑姑何时开始疏远他?
他越发不安,感到身体不适,他擦去鼻尖的汗珠,疑惑地看向身旁的宫女,她为何还不退下?
宫女的面容柔和动人,明眸深深地注视着他。
李淮虞立马注视着那碗姜汤,冷声说道:“滚下去。”
宫女却并没有退下,而是伸出柔软的玉指触碰到他炽热的面容,“殿下……”
酥麻的声音明明能让所有男人喜欢,可面前的人却毫不犹豫地推开她。
宫女大惊失色,恐惧地看着冷静的李淮虞,她还想靠近此人,暧|昧地伸出手,却被李淮虞毫不留情地拖出去。
“明日,就杀了你!”
李淮虞看向守夜的太监,冷声吩咐他,把宫女带去慎刑司处罚。
宫女惊慌失色地抱住他的大腿,却被他毫不犹豫地踢开。
太监见李淮虞面容粉红,已经猜出宫女做了什么,真是胆大包天。
紧闭房门,李淮虞的喘息变得沉重,他褪去外衣,凝望着漆黑的内屋,风屏从未换过,朝思暮想之人好似还在风屏后不经意地露出她的如凝脂般的后背。
他咽下一口唾沫,却依旧觉得口干舌燥,他缓缓走进内屋,躺在床榻上,被褥早没了昭沁的气息,可他依旧紧紧地抱着,仿佛抱着安寝熟睡的昭沁。
“姑姑……”他轻轻地唤了一声,好似她真在自己怀中,药效并不重,却恰到好处地勾起他的欲|念。
日日想她,还未得到她一丝一毫,却见到她离自己越来越远。
李淮虞心中不甘,本想压抑疯狂的火焰,却突然自暴自弃,解开衣衫,阴沉的屋内能清晰地听见他沉重的喘|息,夹杂着渴望,但更多的是不满足的痛苦。
门外看守的太监听不清主子在说什么,想着今日的宫女真是命不好,明明主子无处发泄,可偏偏没看上她,宁愿自己动手。
李淮虞一边厌弃自己,又一边释放自己,像一只无法控制兽性的野兽。
夜深,明月当空,扫去乌云,李淮虞淡定地处理掉污秽的浑浊,他眼睛还处于病态的红色,整个人阴郁得可怕,进来伺候的太监小心到了极致,绝不敢出现任何差错。
李淮虞灯太监离去后,又起身打开储物柜,他拿出折叠好珍藏的衣物,昭沁风寒时曾住在屋内,落下过衣物,本以为是送去了洗衣,后面又忘了。
从前,他避讳自己的欲望,遮掩自己的情,如今,他似乎是不打算隐藏,肆无忌惮地拿出她的衣物,本是当作念想,如今是助长欲望和发泄欲望的好物。
那是一条朴素的绿裙,柔顺的布料上绣着白梨花,似乎还残留着女子淡雅的芳香,珍藏在屋内,还和新的一样。
他折腾了许久,新裙变得破皱,圣洁的白梨花被沾染。
天边慢慢有光,李淮虞注视着白梨花,渐渐明白昭沁疏远他的原因,苦涩一笑,眼中却无往日的温柔,尽显癫狂的掠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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