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们这些人此刻凿开藏经洞,又是历史哪一环节的安排?

    青鸟在当地人的传说中,皆是正面形象,又从何而来在“助我逃离这里”的要求?

    所以当年王圆箓来到藏经洞,主要目的竟是为了放出青鸟吗?

    所有人惊疑不定,霍彦手中提的白垩土,“咚”的一声掉落,宛若惊雷。

    霍彦有个从未同外人提过的秘密。

    倒不是多么臊人说不出口的事。

    他出身红色背景家庭,祖辈从战场上杀出来的家族荣耀,贯是见过浴血的战场,不信神佛鬼神,只信自己。

    也许是他从很小和家庭格格不入。

    十三岁之前,霍彦一直都没能继承家里人强健的体魄,身为这一代唯一的男孙,相反,童年的他,身体一直都是羸弱的。

    也没多严重的病,生在皇城根脚下,不同于大院里撒欢野疯的男孩子,他总是三天一感冒,五天一发烧,磨人的很。

    甚至他对外一直守口如瓶,羞于说出口的是,在十岁以前,母亲因为放心不下他,经常搬过来和他一起住。

    谁都不知道这孩子梦到了什么,夜里总是哭喊或是大叫,他只记得当时爷爷住在离他最远的屋子里,年纪大了,经不住吓。

    后来托人找了江苏一带一个据说会算六爻的高人,拿着盘了又盘的龟壳丢进火苗里,抓着他瞧了好一阵,叹息着摇摇头,就当母亲以为自己身上当真有什么不好的东西,泪珠都含了一泡在眼里摇摇欲坠时,老头又开口说:过了十三岁这道槛就好了。

    说完潇洒而去。

    说来也怪,霍彦十三岁以后的记忆里,却是再也没做过能让自己哭叫的梦。

    太久了,久到他自己都记不清了。

    此刻听闻王圆箓那古怪的梦境,霍彦仿佛被人当头一棒,那怪异的,童年的梦境像是被人唤醒,一把塞进了他的记忆。

    他僵硬地转了转眼珠,向众人道了声抱歉。

    除了池雨,在场到没有人注意力在他身上,莫说是他一个小辈,在场都是见过大风大浪的,此刻手脚都震惊地有些发软。

    池雨察觉到霍彦情绪有些不对,担忧的望过去。

    男人已经提步往外走了,女孩心下更觉不放心,霍彦很少有这样情绪外露的时刻,在这样的场合稳不住心神,想跟过去,但这一室的黑暗全指望着自己手里的小手电,又硬生生停下脚步。

    霍彦一口气跑到高处,正午时刻敦煌光照充足,暖烘烘地抚在人身上,他却觉得遍体生寒。

    最高处的绝佳视角,可以让他看到三危山。他的目光停留在三危山入口的青鸟雕像上,呼出来刚刚就一直提起的一口气。

    人的命运到底是谁在左右?

    在今天之前,天之骄子霍彦从不会去勉强自己思索这类无解的哲学问题,或者抱着他从小接受的根正苗红的思想告诉你:人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

    真的掌握在自己手里吗?

    他无力地攥起拳头,脑海里一遍遍闪过的都是那个荒诞的梦。

    他许久未做过了,没想到只是一个梦,却如附骨之蛆,纠缠着他的命运。

    霍彦从小就对文玩感兴趣,北京的潘家园,南京的朝天宫文玩市场,别人家泥猴在地上打滚的时候,他越喜欢接近这些古物。

    爷爷过去打趣他是宫里的人托生到这皇朝根了,长这么秀气,说不定是哪位妃子。

    “小古董”霍彦的梦里,没有猛兽险境,只有一个衣衫褴褛的男人,赤着双足忙碌着搭建什么东西,仔细一看,竟是个光头和尚。他新奇地凑过去看,和尚好似在梦中察觉到他,竟凭空生出了一对青色翅膀,腾空离去。

    再大一点,他对这日复一日的无聊梦境心生厌倦,对着和尚大喊询问:为什么我总是梦到你?

    梦中人出乎意料的做出了回答。

    他说:因是能生,果是所生。而且,有因必有果,有果必有因。由因生果,因果历然。十界迷悟,不外是因果关系。如外界客尘与众生主体内心也互为因缘,由众生之无明生起我见,我见缘外界之客体,客体唤起众生之贪欲,贪欲引起恶行,恶行招引再生及痛苦,痛苦又加重无明。

    他懵在原地。

    和尚一声叹息:还未到时候。说完又生出青色翅膀离去。

    他太小了,只记得几个字。再大一点会上网了,才发现那和尚嘴里念叨的,是佛教的因果论。

    等再大一些,果真如那算命的所说,再也没做过这梦,但那双青色的翅膀,被他稚嫩的画笔描摹,成为他美术梦的起点。

    命运的齿轮,将他指引到了敦煌。

    由于携带的装备有限,窟内的发现又实在考验众人的接受能力,所以众人一致决定,先把暂时发现的这几捧经卷带回去研究,再筹备下一次入窟。

    再次把凿开的窟门掩好,池雨见大佬们不像是需要自己的样子,因着担心霍彦不告而别时难看的脸色,连带着对经卷的好奇都淡了些。收好自己的小手电,悄悄溜走去寻他。

    没走多远,就回来的霍彦迎面对上了。

    “特意出来找我的?”男人嘴里叼着烟,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平常两人倒是互相打趣惯了,池雨今天却意外地不想嘴硬,“你去哪啦?”

    霍彦没正面回答她的问题:“青鸟在敦煌…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池雨拉着他就地坐下,“还记得我们去过的三危山吗?在远古神话传说中,三危山是西王母与三青神鸟居住的地方。”

    【传说三青鸟是西王母的神使,共三只,是三兄弟。一个叫大鹙,一个叫小鹙,一个叫青衣。

    三青鸟本为身体强壮、力气大而健飞的猛禽,是飞禽中的王者。通常,青衣是西王母的信使,大鹙和小鹙担任警卫职业,服侍在王母两旁。

    据《尚书》和《史记》等记载,在传说中的尧舜时代,原住于南方江淮一带的三苗部落在部落战争中战败,于是舜便把三苗部落流放到了西北的三危一带,“窜三苗于三危”后成为西戎族。

    这一传说后经《左传》《山海经》等注解,与传说中的西王母及三青鸟相纠葛赋予了一系列美丽的神话传说。

    传说是这样的。有一天,汉武帝在皇宫大殿召集众文武大臣议事。武帝在大堂上正襟危坐,众大臣们堂下两旁列队而立,有本的上奏,无本的旁听。

    午后半晌,忽觉蔽日遮天,抬头一看,有一只青色的三足鸟从西方飞来,径直来到大殿前栖息不去,碧绿的眼珠直勾勾盯着人皇,似乎通晓人性。

    汉武帝就问站在旁边的东方朔:“这怪鸟栖息殿前不离去是何缘故?”东方朔答道:“这是报信的青鸟神使,他是在告诉您,日暮时分西王母要来,大王应该马上派人洒扫庭院,清理道路,准备迎接。”

    汉武帝赶忙吩咐手下一一照办。不久,西边天空祥云如斗,众人抬头一看,果然一众仙女拥着王母,乘着紫色銮驾而来,有两只青鸟相随,并服侍在其两旁。武帝对西王母一行毕恭毕敬,好生接待。一番视察、询问后,王母乘銮驾西去了。”

    那时候的三危山和现在可不一样,山清水秀,树木繁茂,溪流清澈,风景绮丽。西王母在三危山上住的时候,三青鸟经常侍奉于西王母身边。

    它们既是护卫,又是勤务员,精心安排王母的日常生活和法事活动。传闻,三只青鸟中,王母独宠那位名唤青衣的神使,但凡出门远行,便让那只美丽的青鸟送信引路。

    有一次西王母外出传法讲经,并与东王公会面,按照九重天的规矩,要根据仙人们的修行程度和品行道行排排座次,王母讲经的时间一长,青衣不耐烦了,就偷溜回下凡。

    而南天门紧挨三危山,这里是天神下凡的必经之路。待他飞到敦煌上空时,忽然望见三危山上火光冲天,烟雾弥漫,他飞近一看,原来是整座山被天火点着,花草树木在熊熊燃烧,飞禽走兽东奔西跑在逃命。青衣心疼的不得了,便奋不顾身地俯冲入山,化作原型口吐甘霖,冒出不小动静,待西王母讲经结束后驾云察看,风光秀丽的三危山已被烧成光秃秃的一片,西王母也只好搬到瑶池去住了。】

    “三危山的入口处有信徒为青鸟立的石碑,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说的就是常伴西王母身侧的青衣。”

    男人喃喃自语:“青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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