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时序盯着辛子睿看了好几秒,只从那双琥珀色眼睛里看出了焦急和认真,没有半分玩笑。
他或许应该感到开心,辛子睿为了让他不难受那么怕疼一个人都愿意给他咬了,但又不太开心得起来。
“辛团团,你知道被咬意味着什么?”
“废话,”辛子睿听到季时序这么问,以为真的可以通过咬他来缓解痛苦的,都没思索就像抽手回来拉衣领,“只是一个标记而已,没事儿的。”
那语气还像在安慰季时序,仿佛被咬的人不是他。
“而已?”季时序握住了辛子睿才抽离一点的手腕,眉头忽然蹙深了,“辛子睿,标记是烙印,不是仅此而已。”
辛子睿没心情去理解季时序的情绪变化,更不是在危急情况下还能和季时序探讨标记的具体意义的人,他费力把手抽出来,直起身,指尖放在拉链上,就把本来遮住下巴的衣领拉开了。
他混不在意散披着外套坐到季时序旁边,拧着眉头把脑袋往季时序那一凑,“咬吧,动作快点儿就成,我也没被咬过,不知道会不会很疼……”
辛子睿有些小习惯永远不会变,比如一紧张,就爱说话来缓解。
季时序看着凑到自己眼前来的这个毛茸茸的脑袋,心里溢出些酸甜不明的滋味。
有时候,他希望辛子睿什么都不懂,整天快快乐乐当他的小霸王就好,不爱学习,也不喜欢别的东西别的人,只会“罩着”季时序。
可有时候,他又希望辛子睿什么都懂,懂青春像懂他的架子鼓,能听到他藏在每个动作每句话背后的音符。
“辛子睿。”季时序忽然叫了他一声,音色有些虚弱沉缓,他不等那个脑袋应声转过来,就把手轻轻覆了上去。
掌心之下是柔软的头发,随着辛子睿转头的动作挠得手心有点儿痒。
“嗯?”辛子睿拧着的眉头就没松过,但季时序放在他头顶的宽大手掌让他莫名安分了许多,“难受你就咬,怕疼我吹的,随便咬。”
“我是狗呐?还随便咬。”季时序望着他温柔笑笑,顺带轻轻揉了下他的头发,或许是人比较虚弱,所有动作都显得异常温柔缱绻,“没发情,骗你的。陪我坐会儿。”
“真的?”辛子睿微瞪着眼睛,不信他,“我真不怕疼,看你难受我更憋屈,才咬一口的事儿,咱这么多年兄弟——”
“辛团团,”季时序抽回了手,表情恢复了寻常,看不出高兴也看不出不高兴,就枕着手臂侧脸看着辛子睿,像在问他,也像在自言自语,“你到底什么时候能长大呢?”
“嗯?”
“明白标记不能随便,要送给喜欢的人。”
搁原来,辛子睿该觉得这话矫情了,但难得今天没有。
他也侧过头,枕着自己的手臂,拧紧的眉头一点点舒缓下来,“你真不难受了?”
“嗯。”
“哦,”辛子睿盯着季时序,像是在确定他是不是真的不难受了,过了好几秒才嘀咕出一句,“可我没有喜欢的人呀……而且,给你标记也不算随便吧。”
最后这个话题发展到了——
“你不是对你同桌挺好。”
“我他妈那是见义勇为好吧……不是,季小序,你不会以为我喜欢他吧???”
“没有。”两秒后,季时序,“你对其他oga也挺好。”
“好你大爷,刚刚那情况,我不背你背?”辛子睿觉出味儿了,“不是,季时序,你前两天就因为这事儿跟我生气?”
“没有。”
“又没有,”辛子睿终于弯了弯眼睛,“有啥事儿你要跟我说呀,自己憋着吃闷醋怎么回事儿,是不是不把我当兄弟?”
辛子睿口中的吃醋和其他意义上的当然不同,小时候程女士给季时序夹排骨不给他夹的时候,他搁旁边闹得不可开交,有时候还会拿奥特曼玩具攻击季时序,那时候程霞就会开玩笑说,“团团小朋友吃醋啦?”
但季时序听到的,就是另一种感觉了。
他和辛子睿在这儿掰扯这些无聊话题,很不像他,但有些话又的确是想说的。
当然,还有一半原因来源于,他现在真的有点儿难受。
季时序没回答辛子睿,就沉默着。
“你困啦?”辛子睿看着季时序闭上了眼,“你的信息素稳住了吗?我们回家睡吧?”
季时序还是没回答他,直到他用指间点点人,发现季时序这是晕过去了,才惊觉季时序这狗比刚刚一直在强撑!
辛子睿他又没什么易感期发情期的,他当然不知道这时候会有多难受,所以当去医院医生说,“那么难受怎么撑了那么久?”
这话没任何意思,医生就单纯只想表达一下这小伙儿可以,诱导发情都能忍。但听进辛子睿耳朵里就不是这么回事儿了。
辛子睿本来就因为把季小序一个人忘在教室里内疚得不行,这下更觉得自己简直眼瞎,季时序额头上都那么多汗了,竟然还能信他胡诌。
“这位同学你表情别那么惊悚啊,”医生刚刚那句话才说完,就明显感觉到这间小小的会诊室里燃起了一股淡淡的杀气,忙开导这位家属,“他是你哥?没事儿的,每个人都有这么一遭,被诱导发情还能催化发育速度呢。”
“速度你大爷,”辛子睿还是习惯性骂了句,但弱弱的,没底气,“医生,诱导发情是不是很疼啊?他会不会有事儿啊?他以后还能上学吗?他成绩可好了……”
医生听到唠叨了半天,面部神经都不由抽动了两下,“同学……真不是癌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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