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纳?
皇后娘娘怎么突然提到自己二嫂冯纳?
突然之间,长福宫那两个小宫女的对话,又清晰的回响在藏云脑中。
“你知道么,听说咱们七皇子那个好嫂子啊,有身孕了。”
“这件事都被人传开了,那嫂子的丈夫如今不在家,兀得有了身孕,这才火急火燎的求上门了,人家做得出,还不许我们私下议论两句嘛。”
这两句话如同惊雷一般炸响在藏云脑中。
看到藏云变了脸色,皇后娘娘倒是浮出了一抹诧异之色,“你知道些什么?”
藏云挤出一抹牵强的笑,“民女不知,只是听娘娘提起民女的二嫂,有些心慌罢了。”
皇后意味深长的看了藏云一眼,“你是该心慌。”
藏云听着皇后娘娘的意有所指,心中的怀疑更深了。只是冯纳与二哥不是一向感情深厚吗?怎么会?
藏云不敢深想,也找不出冯纳勾结萧庆元的理由,往日里似乎也不曾见两人有什么交集。可府里的动向,萧庆元有时却清晰的很,例如自己从韶乐坊摔了头,涵月肯定不会主动与萧庆元提及,可他怎么第一时间知道呢?还有冯纳,藏云又回想起自己醒来后,冯纳第一时间过来看望自己,一副知情的样子,她又是如何得知的?
见藏云强装镇定的模样,皇后笑着说道,“我今日即寻你来说了这么多话,自然是诚心与你相交的,你想问什么,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就行了。”
藏云起身行了个谢礼,心底却盘算着皇后是否可信。
如今自己有心投靠太子,如今又得知皇后与太子是一派的,按道理,是该对皇后娘娘也坦诚相待。
可是藏云想不通,自己有哪点吸引了皇后娘娘的亲睐,值得对方如此费心相待?甚至将自己的故事向自己全盘托出?
仅凭自己对太子说的那段模棱两可对话?
藏云低头微微思忖了一会儿,抬起头目无波澜的看着皇后,先是恭敬的一作揖,继而开口问道,“民女有一事想求问皇后娘娘,不知皇后娘娘,为何要对民女说起这些。”
皇后似乎是没意料到藏云会这么直接的提问,面色一怔,扶着下额思索了起来。
“这个说来也简单,”皇后略一思索就想清楚了,“因为你能预知将来的事。”
藏云愣了一下,莫非皇后相信她的重生之说?
见藏云愣在原地,皇后继续说着,“舒贵妃召见你之前,你多年未进过皇宫,可你见太子,却隐晦的提到了舒贵妃的算计,这事你从何得知?”
“本宫得知太子面见你之后,就着人去仔细查了你近日的事儿,便得知了你在府里醒来后,提起的预知之梦。结合你与太子所说的话,本宫就留心查了舒贵妃那处的动向,倒是让你说准了。”皇后眯着凤目,慵懒的说着。
“若说是公玉丞相与你提起的,本宫倒是更不相信了。毕竟满朝上下,谁人不知公玉丞相与舒贵妃向来疏远的很。又怎么得知长福宫那边的动向?”
公玉府这护院防备也太差了吧?怎么任谁都能进去打探消息?前有夜探知春院的萧瑜安,近有夜闯悬鉴阁的赫尔敦,连着那萧庆元皇后等人如若无人般的入府打探消息,藏云忍不住有些想骂人,怪不得前一世阖府最后落得那么凄惨,原来府内早就千疮百孔了。
可如今皇后娘娘已经说完了,藏云也不好继续走神,忙在心底飞速编排了的说法,恭敬的回道,“娘娘许是误会了,民女其实并没有这种预知未来的本事,不过是醒来后说的胡话。原是得知萧庆元当时也在韶乐坊听戏,生了误会,以为是他从中生事,这才对我姐姐编了瞎话。”
藏云半真半假对说着,心底打定了主意,肯定不能承认“重生”这个说辞。
皇后听到藏云的辩白,也不想去计较是否真是重生或是别处得来的消息。毕竟,自己主要是想拉拢藏云为自己做事。她承不承认无所谓,更主要的是确定她是真的要帮太子才行。
“如今你我二人也算是开诚布公了,本宫该说的,也算都告诉你了,小心冯纳,这是本宫给你的忠告。”皇后起身过来拉着藏云的双手,目光颇为满意的打量了一番藏云,才继续说道,“真是个美人儿,倒也做得太子良娣。”
藏云刚想追问为何要小心冯纳,却被皇后后头这话闷头一棍,太子良娣?给太子做妾?
藏云想着自己老爹若是得知这个消息,脸色该是怎样的“精彩万分”,想着就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藏云俯身要行礼,却被皇后拉住,无奈只能说道,“民女一个小小的庶女,那担得上太子良娣之名?皇后娘娘莫折煞民女了。”
皇后娘娘听着藏云的话不为所动,依旧笑眯眯地看着藏云,语气满意极了。“哪里就担不得?太子总归是喊我一声母后的,我的话,他也听一些。”再说,皇后倏然隐去了笑容,语气淡然的说着,“若是不进太子府,不上同一艘船上,本宫与太子,又怎么真的相信你呢?你是个聪明的人,你说呢?”
藏云额头滲出一层细汗,“这事,自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民女自己作不得主。”
轻飘飘地一句话,藏云把这个难题推到了自己老爹头上。
按照自己老爹一贯的行事风格,一心做个纯臣,应该是不愿意公玉府搅合进这些皇家繁事之中的,毕竟涵月的婚事,都让他头疼不已,若自己再嫁给太子,一个是东宫之主,一个是皇上宠子,这传出去,倒显得公玉禄德是个飘忽不定的墙头草了。
再说,皇帝又岂会愿意?
“这是自然,”皇后轻轻的拍了拍藏云的手背,宛如一个慈祥的长辈一般,说起了人生忠言,“太子是个良人。若是嫁了太子,虽说是个妾室,但太子毕竟是要继承大统的人,往后的荣华富贵还能少得了你的?你如今府中没有主母坐镇,姐姐又马上要嫁了人,往后谁会费心操持你的婚事?”
“仔细琢磨琢磨吧,毕竟,值得信任,才能得到更多有用的消息。”皇后扬着和煦的笑颜说着,似乎是在与藏云话一些女子的闺阁闲话。
藏云心神一动,听着皇后的分析,不得不说是有些动心的。
是啊,若是嫁了太子,往后太子登基之后,怎么说不能封个一宫之主?自己这也算是为他登基出谋划策的功臣,讨个富贵宫妃的名头不算过分吧?
再说,太子若是当了皇帝,后宫之中自然有的是妃子美人的,自己也不用像一府主母那样,还要担起生育子女的重担。太子与自己本就是为了利益结成的同盟,有没有感情羁绊在,自己守着一个清净的宫闱自己过日子,就像皇后这般,岂不自在?
再再说,听皇后的意思,自然是要成为一家人,才能互相信任,才能得到更多的内幕消息,藏云越想越心动,可面上还是强行装作为难的样子。
“民女自然是一心向着皇后娘娘与太子殿下的。”藏云又不着痕迹的恭维了一声。
“这是自然是最好的,”皇后扶了扶发髻,“至于刚刚本宫提及的忠告之言,只能点到为止了。若想再知道些什么,等年后,就看你表现了。”
说完,皇后推门走了出去,藏云忙躬身送行,等皇后的身影消失不见,这才直起身子,琢磨了起来。
看自己表现?藏云有些搞不准皇后的意思,是指自己给太子的提醒,还是说自己是否说服了爹爹将自己送进太子府去?
只是冯纳,藏云皱着眉头叹了口气,这冯纳到底在背后搞什么鬼?
是真的与萧庆元暗中勾结,暗通曲款了?还是说有别的阴谋?
藏云又想起了舒贵妃曾提及到自己的亲生母亲,被别人说是别国细作,那冯纳呢?或者说是冯家?他们是夏朝的细作吗?
藏云越想越头疼,却突然听到身后“叮咚”一声,一声沉闷的钟声,幽幽的在这个空荡的屋中回响了起来。
藏云被吓了一跳,回身四处打量着声音的来源,遍寻了一周,藏云将目光锁定在江平儿刚刚一直当宝贝似的抱在怀中的物件。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藏云按耐不住好奇的走了过去,掀开盖着的步,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印入了眼帘。
“盒子”下端吊着一个小小的秤砣,悠悠的左右摆动着。
正上方是一个玻璃盖着的“方盒”,里面画着藏云看不懂的奇怪符号,藏云一边摸着,一边疑惑的嘀咕着,“这是什么啊?”
“这是钟表,是海上的国家,用来计时的东西。”
江平儿的声音兀得在藏云背后响起。
藏云回头,惊愕的看着江平儿,“你怎么在这里?你都听到了?”
江平儿面无表情的从后厅走出去,走到藏云面前,目光紧紧的盯着藏云,“是,我全都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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