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胡说什么!”盛淑嫣听到这话走过来狠狠地推了藏云一把,“孩子好好的,怎么就保不住了?再敢说些危言耸听的话小心我撕烂你的嘴!”
盛鸿宝忙上前拉住激动不已的盛淑嫣,“嫣姐姐,是真的。”
“那个大夫说,大姐体内有毒,若是不及时诊治,怕是要伤害大姐的身子,若是诊治的话,那孩子就难以保住了。”
盛鸿宝一股脑的全说了出来。
藏云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床榻上的盛淑娴,见盛鸿宝话音刚落,盛淑娴本就苍白的脸上更是没有一丝血色了。
“大嫂,只要调理好了身子,孩子以后还会有的。”藏云走上去轻轻握住盛淑娴攥成拳的手,安慰道。
公玉秉宜这才后知后觉的察觉出来事态的严重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涵月与藏云对视一眼,都没有出声作答。
“怎么回事?我这倒正要问你呢,我姐姐本就身子骨弱,眼下还怀着身孕呢,你就不顾脸皮的还想让她给你张罗着娶妾,你到底什么居心!”盛淑嫣毫不客气的怼着。
公玉秉宜听到盛淑嫣的话先是一脸愤怒,继而转成一脸疑惑,“谁说我要张罗着娶妾了?”
藏云听到这话明显一愣,扭头看看涵月,见涵月也是一脸困惑的模样。
“你!有胆子做没胆子承认吗?”盛淑嫣瞧着公玉秉宜的话,只当他是在推辞。
藏云瞥了一眼床榻上的盛淑娴,见她双手抚在肚上,紧锁着眉头,眼神空洞的望着别处,似乎没有听到这边闹出的动静一般。
“老子没胆?”公玉秉宜气的笑出了声,“我看你……”
眼见大哥也要说出不中听的话来,藏云连忙过去拦住,“我这算是听明白了,这中间许是有什么误会吧?”
公玉秉宜与盛淑娴的感情是有的,可是两个人的性子却是一个赛一个的倔强,总是话赶话的争吵起来。如今盛淑娴有了身孕,脾气在公玉秉宜看来是越发古怪了,但是藏云一直在一旁劝着教着,让他说些能让人舒心的话。
突出起来的纳妾,藏云也是不太信的。
“误会?能是什么误会?”盛淑嫣提高了声音喊着。
这一嗓子也惊醒了一旁发呆的盛淑娴,“……都出去吧,我先自己静一会儿。”
“姐姐!”盛淑嫣还要做说,被盛鸿宝使了一个眼色拉了出去。
公玉秉宜听到这话正踌躇着进退两难的,正好瞧见一旁的藏云给他使眼色让他过去。
“夫人?”公玉秉宜坐在床边语气试探着小声喊着,“我昨夜在小妹院中与自己这几个兄妹们喝了些酒,我瞧着时辰晚了,就到侧院歇下了,夫人可是生气这个?”
公玉秉宜的话让盛淑娴的眼泪瞬间淌了下来,“我怎敢生你的气,你愿意如何便如何吧,我乏了,你们都出去吧。”说完盛淑娴就转过身背对着藏云三个。
公玉秉宜一脸无奈的看想藏云,藏云努努嘴,无声的从嘴中挤出几个字:继续哄啊。
公玉秉宜挠挠头,随手给盛淑娴掖了掖被角,继续温声劝到,“夫人与我这莽夫生气,气坏了身子多不值当。你要是心里不顺,就骂我一顿出出气可好?”
“我又不是那街上的泼妇。”盛淑娴闷闷的说道。
公玉秉宜又回头看向藏云,藏云无奈的拍了拍额头,走上前两步,“大哥你这次就是不对,大嫂一向体贴你,你怎么还能再外面养外室?”
“我何时在外面养外室?”公玉秉宜听到这话急的站起身来。
“那怎么还说你让二嫂给你操持,还要将那外室抬进门来?”看到公玉秉宜的态度,藏云的心中隐约察觉出一丝怪异,这事,好像没那么简单。
“什么?你哪里听来的浑话!”公玉秉宜额头上气的青筋直跳,“什么狗屁外室!老子我从来就没养过!”
若真是没养过,怎么会传出这样的话来?
藏云余光瞥见盛淑娴微微侧着头,正在听二人的对话。
“可是,鸿宝说,二嫂昨日还来劝大嫂把外室主动抬进门……”
藏云的话还没说话,床榻上的盛淑娴也皱着眉头转过身来,“什么?冯氏何时来跟我说过这样的话?”
藏云看了眼涵月,涵月这才知道藏云刚刚这一番话的用意,于是上前一步,继续说道,“今个儿一早,淑嫣带着一堆丫鬟婆子们闯到西跨院去了,说是要找冯氏麻烦,话里话外,都在说是二嫂说了些什么这才气到了大嫂,还说,二房做主给大房屋里塞人之类的话,这些大嫂不知吗?”
盛淑娴瞪大了眼睛,懵懵的摇摇头,“这些我不知道呀。”
“那大嫂今日是为何动了胎气?”藏云紧接着问道。
盛淑娴苍白的脸色忽然浮现出一抹可疑的红晕,“不过是听到了些闲言碎语罢了。”
“那盛家这两个小的,怎么过来了?”公玉秉宜突然出声问道。
被夫人娘家弟妹指着鼻子骂了半天,公玉秉宜这才想到不对劲的地方。
盛淑娴闻言脸上也是一脸的迷惑,“这我更不知了,我还以为是涵月她们喊来的。”
藏云不动声色的看了涵月一眼,两个人都意识到了事情的诡异之处。于是藏云径直出了门,将盛家二人又喊了进来。
“你们今天怎么一大早的过来了?”盛淑娴直截了当的问道。
“姐姐糊涂了?这不是你身边那婆子去盛家报的信儿吗?”盛淑嫣疑惑的环视了一周,似乎没弄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
“宋妈妈?”
“正是。”
盛淑娴看了眼藏云,藏云微微点点头,径直走了出去。
“谁是宋妈妈?”
在院子外候着的一个婆子闻言听了过来,“老奴正是。”
藏云打量了一下这个宋妈妈,然后淡淡的说,“你随我进来。”
宋妈妈进了屋子,还没等多问,就连忙跪在了地上,一五一十的经过解释了个清楚。
原来这宋妈妈是盛淑娴陪嫁过来的一个老奴,这几日总在外头听见下面的丫头们议论大爷在外头养了外室还瞒着夫人,秉着邀功的心态,悄悄给盛淑娴透了声,又听见旁人说二房的那个还故意来屋里劝夫人把外室抬进来,这才叫夫人动了怒,与大爷呕了气,昨日竟一夜未归,歇在了那外室的房里。
宋妈妈早早地来给盛淑娴通气,谁知一下子惹得盛淑娴怒火攻心动了胎气。
这时候有人给她出主意,让赶紧去盛家报个信儿,不然若是夫人出了什么意外,怕公玉家为了遮丑什么都给瞒下来。
这宋妈妈添油加醋的到盛家一番劝说,回到院子里才隐隐觉得不对了。
又见藏云刚刚喊自己进来,心中更是怕得要死,可环顾一周,哪还有刚给自己出馊主意的人呢。
藏云听着这婆子的说辞,只觉得荒唐,“就这么巧,还寻不见了给你出主意的人?”
盛淑嫣这时才意识到自己被人耍了,走上去一脚将跪伏在地上的宋妈妈踢了个踉跄,“贼婆子!你这是拿你姑奶奶寻开心不成?说,你被谁收买了,尽在这里办些煽风点火,唯恐天下不乱的事!”
宋妈妈听到这话,吓得老泪纵横的,“冤枉啊!老奴从盛家一路陪大姑娘到现在,那对大姑娘可是忠心耿耿啊!”
“那你尽在那搬弄是非,丢我盛家的脸!”因着老奴的撺掇,让姐弟二人怒气冲冲的上门讨要说法,谁知竟弄成了这个结果,盛鸿宝啐了一口,怒不可遏的说道。
“姑娘,大姑娘!老奴对你的忠心您该知道啊。”宋妈妈如今恨极了,都怪自己在这院中安逸久了,竟一不小心着了别人的道了。
宋妈妈一路回想着,盛淑娴正是因自己的说辞才动了胎气,若是真有个三长两短,自己肯定难辞其咎,那时早就慌乱了心神,一旁的人瞎出的馊主意,自己竟没仔细想想。
如今想来,这是有人给自己下套呢!
“姑娘,不是,夫人!夫人,大爷!您仔细想想,我宋婆子平日哪有一丝越矩之处,此次都是我老婆子关心则乱,一心担忧夫人被人蒙蔽,这才着了旁人的道了!”
瞧着宋妈妈跪在地上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盛淑娴有些于心不忍的闭上了眼睛,“行了行了,你先退下去吧。”
“呜呜呜,夫人……”宋妈妈呜咽着还想说话。
“还不快滚!”公玉秉宜高声怒骂道。
盛淑嫣与盛鸿宝听到这骂声不约而同的打了一个哆嗦,悻悻的站在一侧,没了刚刚的嚣张气魄。
“夫人你也是,有什么话你不能直接问为夫?偏要听信下人的一派胡言,如今孩子——”公玉秉宜意识到不对,及时噤了声,干咳了两声,又把矛头对准了盛家姐弟:“你们两个也是!遇事只知蛮横行事,一点脑子没有!就算今日我真要纳娶,又哪里轮得到你们来指着我的鼻子骂!”
这话说的在理,可在如今这个时间说来,却又让盛淑娴的心中扎了针刺。
盛家姐弟二人自知没了理,就没精打采的站着,任凭公玉秉宜数落。
“这到底出了什么事了?”
突然,门前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冯妠一脸担忧的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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